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人,这么着急,难道殿下暴露了?
枫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他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就会被清正帝的影卫发现,怎么办?
枫叶咬紧唇,忽然想到,对啊!暗号!
殿下进京前,跟他单独设了一个暗号,这个暗号是非常紧急情况下才能用的,只要他看见殿下留了这个暗号,就要立刻带着他们的人冲进皇宫,拼着全死在宫里,也要把殿下救出来。
枫叶觉得,是时候用这个暗号了,不知怎么,他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一定要马上告诉殿下,该撤了。
枫叶一骨碌,从房顶上滚下去,快步往县令府附近摸,手往怀里掏,他要拿炭笔,画下那个暗号……但是掏啊掏,炭笔没掏出来,反倒掏出了两本书。
天已经快亮了,枫叶眯着眼,借着点光,看清了是什么书。
是那个少年强买强卖给他的话本!
还是粉色的。
枫叶气得要丢出去,快脱手时,枫叶猛地注意到什么,缓缓放下了书。
这个颜色,他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好像是离开青国前,君行给他,让他交给殿下的那本?
就在他愣神时,一道黑影飞速掠过远处屋檐,进入县令府。影八贴耳跟影二说了什么,影二大惊,连忙走到李乐童房门前。
皇上说了,今夜有任何事,立刻汇报。
“大人,典史死了。”
第六十三章
典史, 就是前天傍晚,黄闻风设宴招待李乐童他们,在场唯一没有出现的官员, 李乐童还随口问过,没想到,
已经死了。
李乐童轻手轻脚地下床,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褚寒, 遮好床幔, 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去偏房说。”
影八跪在地上, 恭敬道:“大人,属下奉命前去查探县丞等几人的行踪,无一所获, 准备回来复命时,想到还有典史邹阅,便前去探查,入了府, 发现安静的过于异常, 潜入卧房后就见,邹阅已死了两天了, 死状残忍, 脖子, 腹部,都有刀口, 尸体已臭了。”
影八做事很细, 不用李乐童问就把他查到的全汇报出来了, “邹阅的妻子和儿女在上月回了娘家,据说是与邹阅置气, 但属下在邹阅的书房中找到了他们的来信,观信上内容,不像是置气,因时间仓促,属下未能再细查其中缘由。”
“除此之外,邹阅府中只有一个门房,两个小厮,他们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家老爷已丧命在房中。”
李乐童伸手,“把信给我看看。”
影八双手呈上。
李乐童就着窗边的日光,展信,一目三行的看完了。最新的一封信中,邹阅的夫人还询问他何时可以带着孩子回来。
李乐童默了下,声音有些沉,“不是置气。”
是邹阅要做的事,会危机到他的生命,所以才提前把自己的妻儿送走,他独自留下。
“你潜进去时,可有注意有人看见你?”
“不曾,属下很谨慎,只是……”影八皱了下眉,想到自己赶回来时,在县令府外,似乎有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不知在外面蛰伏了多久,“回来时,好像有个黑衣人。”
李乐童嗯了声,并不意外,黄闻风让他们住到府上,就是打的要控制他们动向的主意,“以后出门查探,务必不能被发现踪迹。”
影二与影八一起道:“属下遵命。”
李乐童:“邹阅死的蹊跷,影二和影八再去一趟,这次搜查的仔细些,特别是暗格,搜完后,引府中下人去。”
尸首总要处理,如今七月的天,再不处理,他的妻儿回来,连他完整的一面都看不到了。
影二却提议,“大人,交给影三吧,影八方才提到的黑衣人,让属下很不放心,属下几人轻功了得,都没发现那黑衣人,属下担心他是个高手。”
黄才复还在外面找唐载年和萧锦,他绝不能离开皇上身边。
李乐童点了下头,“也好。”
他要保证褚寒,林理他们的安全。
影八和影三趁着天刚亮,街上还没什么行人,蒙上脸就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李乐童将邹阅妻子的信放在桌面上,思索片刻,起身去洗漱。
他问典史何在,是在前天,黄闻风当时回答他:典史今日有要事,赶不过来了。话里的意思,是他那天还见过邹阅,可影八说,邹阅已死了两天了。
这里面要么是黄闻风撒谎,那时候邹阅就死了,要么是邹阅那时还没死,是晚上回到家,被杀了。
他不懂验尸,带出来的人也有限,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邹阅是被杀人灭口了。
他无法查出更多,也不能私底下处理了尸体,只能让尸体见光,看黄闻风是什么反应了。
李乐童洗漱完,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布巾,擦拭脸上的水珠,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褚寒的声音随之传来,“夫君!”
李乐童回身,习惯地绷紧身体,以此接住扑过来的褚寒。
但褚寒这次没扑,他一头长卷发没有梳理,看起来很蓬松,这副模样,让他深邃坚硬的五官都柔和了许多。褚寒看到夫君,松了口气,上前攀住李乐童的脖子,“夫君,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啊?”
他太高了,比起攀着李乐童的脖子,更像是把手搭在了李乐童的肩膀上。
李乐童不太适应这种姿势,拉下褚寒的手,“见你还睡着,就没叫你。”
褚寒低头凑近李乐童的脸看,难过地撇嘴,“夫君,你还真一夜没睡。”
李乐童示意侍女换盆新的水来,给褚寒洗漱,“你怎么知道的?”
褚寒说了句不用麻烦,就要弯下腰用李乐童的水洗脸。李乐童忙抓住了他的手,无奈地笑了,“你不是肌肤细嫩吗?怎的又不注意了?”
褚寒一愣,才想起来般,很是纠结了,又想要自己的肌肤,又不想让夫君觉得自己嫌弃他用过的水。
李乐童直接让侍女换新的来,“洗吧。”
褚寒贴过去小声,“夫君,不是我不用你用过的水哦,是我皮肤比较嫩,再说了,我皮肤嫩,还不是让夫君摸的嘛。”
李乐童看着褚寒虽然光滑,但跟娇嫩没有任何关系的皮肤,轻咳了声,“别胡说。”
褚寒愉快地洗漱了,等洁了牙后,他才道:“我昨晚也没睡呀,想跟夫君一起睡的,结果太困了,没等到夫君,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没看到夫君,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夫君亲自去找了。”
李乐童摸着褚寒的卷毛,所以连头发都忘记梳了。
“等我做什么?你睡就是,寅时的时候,黄才复回来过一趟,说还没找到。”
褚寒也沉默了,“怎么还没找到……”
难道真遭遇不测了?
李乐童自从那次褚寒在御书房中,指出他对朝臣太心软后,很多事情都没有特意瞒着他了,道:“典史邹阅死了。”
“这是他和他妻儿的家书。”
褚寒看完后,跟李乐童的想法一样,只不过他更果断些,“如果可以确定邹阅的死跟黄闻风,或者跟黄闻风身边的人有关,就直接抓了他们,严刑拷打,先把唐载年和萧锦救出来再说,朝廷命官都敢扣押,不想活了。”
李乐童眼中含了点笑意,“为什么说是黄闻风,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有问题。”
褚寒凶狠道:“他怎么可能没问题啊,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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