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褚寒果然没有做饭了,御膳房久违地伺候了皇上用膳,花了极大的心思在上面,但是李乐童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还有点想吐,他强忍着,喝了口茶,“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褚寒抬起头,“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还是,现在都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了。
李乐童唇色有些白,那道酸黄瓜让他闻着很难受,但明明昨天褚寒也给他做了,他还觉得好吃,吃了大半。
李乐童摇了摇头,待不下去了,匆匆离开,“我去看奏折。”
褚寒握紧了手里的筷子,筷子都变形了,他豁然起身,“我也不吃了,撤了吧。”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皇上皇后怎么了,轻手轻脚地撤下饭菜。
等李乐童从御书房回来,听说了这件事,他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褚寒可能以为他不喜欢他了。
这几日他们之间确实冷了许多,李乐童虽有疑心,但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太僵持,沐浴过后,在内殿一处屏风后找到了褚寒。
“梓童。”
褚寒身高腿长,坐在椅子上,存在感极强,听到李乐童叫他,他轻轻哼了声。
李乐童笑了下,从后面抱住了褚寒的脖颈,柔软的长发垂落在褚寒身上,“哪里不高兴?”
褚寒被李乐童这么一抱,再闻着李乐童身上的气味,气已经消完了,但面上还是哼哼的,“这才多久啊,就不想跟我一起吃饭了。”
褚寒自己可能不觉,他可委屈了。跟个小狗狗。
李乐童又感受到了熟悉的褚寒,眼神柔软,摸了摸褚寒的脸颊,哄道:“没有的事,别胡说,我只是想起有几份重要的奏折没看,着急去看罢了。”
褚寒才不信,“以前再重要的事,都陪我吃饭的。”
李乐童牵住褚寒的手,带他去沐浴,高大的褚寒满脸委屈不情愿,但乖乖地被牵着走,“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李乐童无奈,说了实话,“晚上的饭菜有些难闻。”
褚寒挑了下眉,忍着愉悦,矜持道:“没我做的好吃对吧?”
李乐童笑,“嗯。”
褚寒再问:“还是喜欢吃我做的,对吧?”
李乐童笑意更深,“是。”
褚寒仰起下巴,故作镇静,“那以后还是我来做吧。”
没有撒娇耍泼,没有借机嘚瑟,一副很冷静很淡定的模样,但更让李乐童好笑。
似乎还是那个褚寒,只是内敛了些。
他一样待他很好。
李乐童帮褚寒取下发冠,解开绑成辫子的卷发,“好,以后还是要辛苦梓童了。”
褚寒翘翘唇角,但很快又压下,咳了声,偏过脸,暗示的不能更明显。
李乐童看着他不动。
褚寒心里有点懊恼,怎么还不亲?亲那傻子……褚寒突然想起,哦,好像李乐童不怎么亲那个傻子,反而是他醒了后,亲他多一点。
褚寒又高兴了,弯下腰,把暗示变成明示,要李乐童亲他。
李乐童这才仰起头,在褚寒额角的伤疤上亲了亲。
褚寒摸了下额头,李乐童亲多了这里,他难免有些计较。
“为什么只亲这里?”
李乐童便又亲了下他的唇角,道:“我看到那个疤,心疼,所以总想亲一下。”
褚寒对这个回答不算满意,也不算不满意,“是吗?”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江院使要了祛疤的药膏,往上面抹了厚厚一层。
他不知道李乐童对这道疤是什么心情,但他不喜欢李乐童一直想着这道疤,还是消掉好了。
涂抹的时候,江院使也在悄悄打量褚寒。皇上有孕是大事,宫里知情的就几个,江院使对常公公说过,皇上有任何事,都要立刻通知他。昨晚皇上用了御膳房的饭菜,差点吐出来,常公公昨晚就跑过来告诉他了,焦急地问他用不用开点药。
江院使同他说害喜是没有药能治的,又细细问了一遍具体情况。
其实在江院使的估算里,皇上应该早就出现害喜反应了,常公公迟迟没来找他,他还以为皇上不会害喜,正放轻松了些,谁知就来了。
再一问,是吃了御膳房的饭菜,而其他时候,吃皇后亲手做的,就不会吐。
江院使捋了捋胡子,神色高深莫测,想不到皇后娘娘还有这般本事。
也算为皇上孕子,分担了一份力吧。
褚寒莫名地看了眼江院使,收起药膏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褚寒再次回到了厨房,卖力地抡锅铲,抡了一日又一日,深秋过去了,皇宫即将迎来冬天。
李乐童有两月身孕了,远远不到显怀,但因为一直吃褚寒做的饭,吃胖了许多。有一次夜间,褚寒抱着手脚冰凉的李乐童,忽然尾音上扬嗯了声,捏捏李乐童的腰TUN,道:“圆润了。”
李乐童有些羞赧,按下褚寒的手,“是胖了些。”
龙袍都让人改宽了。
褚寒很喜欢,爱不释手地揉了很久,“这都是我养出来的啊,得再养养,再养胖点。”
李乐童先前太瘦了,现在就算胖了,也还是瘦,再胖点,才能达到正常人的体重。
李乐童眼尾泛着点红,气喘,“不能再胖了。”
等他显怀,肚子大了以后,就很胖了。
褚寒心尖有点痒,灰眸沉沉的,咬住李乐童的颈肉,“童儿,小寒很想你。”
褚寒很少叫李乐童夫君了,他更喜欢叫童儿,李乐童第一次听时,很不自在,觉得难以接受,但听得多了,也习惯了。
李乐童伸手跟褚寒十指相握,“很久没见小寒了,打打招呼也好。”
褚寒眼睛更深了,吻住李乐童的唇,让李乐童好好跟小寒交流了一番。
连吃都算不上,只能说闻了个味儿的褚寒,打完招呼后还是很开心地亲了口李乐童的眼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热李乐童。
原本因为褚寒从前都是眼睛变亮,现在变深而无意识攥紧拳的李乐童,被亲了口,抱在怀里,又松开了手。
褚寒也挺傻的,只是这样就知足了。
夜里冷了,李乐童畏寒,在褚寒滚烫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褚寒则等他睡着了才去沐浴。
他根本就没吃饱,但有什么办法,李乐童不愿意,他还能逼迫吗?
褚寒熟练地叫宫人送了桶冷水进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褚寒有时会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想不起来了。
直到宫道上,巡逻的枫叶瞪大眼睛,努力给给他传达:殿下!殿下!
褚寒想起来了,他还没给君行回信。
第九十章
关于君行的信, 枫叶问他们后续的计划是什么,褚寒有想过。
当时他刚做完饭,坐在回廊上等李乐童处理完朝政回来。秋风吹过时, 他想的不是好无聊,身为一个男人, 命中还有帝王命,结果就这样在后宫里, 成日不是做饭就是做点心、做零嘴, 伺候李乐童……
他在想, 今日天冷了,李乐童穿得薄,同大臣议事时, 会不会冷。
于是他就知道,他的计划废了。
他师父早跟他说过,他虽也能做皇帝,但终归没有李乐童的命格好, 即便做了, 怕也是个暴|君,那时他不信, 也不屑, 就要做那个皇帝。
同李乐童不一样, 他想坐那个位置,仅仅是为了报复, 根本不是什么为了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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