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坚决拒绝回忆。
可就算他再抗拒,再想要回避,他就是无法控制的,只要稍有松懈,就能想起那晚,李乐童那双浅色琉璃目,是怎么在他的逼迫下,一点点染红,直到泌出泪来。
手上仿佛还残留着滑腻、柔软的触感。
褚寒忍受不了了,睁开了眼,呼吸有些不稳,缓缓坐起身。
江院使立时快步走过来,“娘娘!”
听到娘娘两个字,褚寒的眉心又是重重一跳。
他堂堂大男人,被叫娘娘?
江院使素来稳重,但看见褚寒醒来,还是激动的喜形于色,“娘娘,您醒了,可感觉身体有哪里不适?微臣给您把把脉。”
褚寒闭了下目,回到那个傻子的状态里,没有理会江院使,看向还在高烧中的李乐童,夜里就烧得脸颊粉红,此时天色亮了,更红了。
褚寒惊呼一声,“夫君?!”
“夫君你怎么了?”
褚寒简直是咬着舌根喊的。
他何时唤过别人夫君?
江院使的笑意也没了,沉声道:“皇上高烧近一天一夜了,再烧下去,会出事的。”
“臣认为,皇上身体或有伤处,但皇上龙体岂是臣等能看的,幸好娘娘醒了,娘娘,恳请您来检查一二。”
褚寒刚醒过来,按理说身体也很虚弱,但褚寒多年苦练武功,打下的底子太结实了,也就坐起身时头晕了一下,肚子有点饿,其他一点事没有。
不过褚寒还是装了一下,毕竟那个傻子拿的是身娇体弱的话本。
“咳……咳,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出去啊。”
太医和下人都退下后,褚寒飞快扯下幔帐,脸上也再无‘褚寒’对于李乐童的关心和爱慕了。
他利落地翻身跪在床上,在墙上的暗格中摸了几下,拿出一瓶玉肌膏。
然后看了眼面色酡红的李乐童,大拇指轻轻一顶,药膏的盖子滚落到地上,他冷着脸,还有点煞气的,扯了李乐童的腰带。
深邃冷硬的脸像被欠了几千两黄金一样。
褪下最后的布料,果真。
李乐童那里还没好。
本就没有休息好,之后又赶了十天的路,不发烧就怪了。
褚寒在涂抹之前,鬼使神差的,闻了一下膏药。
他小时候学过医,虽不能算精通到了顶尖,但也是懂的,确认药是好的后,褚寒才给李乐童上了。
上|药的过程,褚寒都跟个煞神一样。
好不容易上完,门外等候许久的江院使有点担心,隔着门问了句,“娘娘?”
褚寒灰眸凌厉得吓人,低沉的声音未加掩饰直接说了出来,“闭嘴。”
话一出口,褚寒就知道不对了,忍着厌烦,掐着嗓子补充了句,“吵到我夫君,拿你是问!”
江院使这才觉得皇后娘娘正常了,躬身行了个礼,“微臣知罪。”
褚寒扔了药膏,继续很凶冷地给李乐童穿衣服。
待全都穿好,他才表情硬邦邦,声音里含着软软的哭腔道:“进来吧。”
江院使进来后,褚寒主动道:“夫君身上没有伤。”
他低着头看李乐童,不让江院使看到他的脸。
江院使疑惑,“真的没有?”
那怎么会高烧不退呢?
褚寒凶道:“真的没有!你们治不好我夫君,就到处找理由,夫君今天不退烧,本宫要你们命!”
李乐童的身体,是个秘密。
早在他调查李乐童时,就猜到了,他身上有个秘密,当时还想着嫁过来了,要好好查查,但他先在路上傻了,傻了后,一朝撞头,恢复神智,李乐童的秘密,倒是不费吹灰之力躺在他手心了。
原来是个双|性子。
这个秘密,李乐童不想让人发现,他在没有完成计划时,当然也不会想让别人发现。
是以,他会帮李乐童瞒着。
江院使诚惶诚恐地道了句是,接着,他看着从进来后就看见的,皇后娘娘烧得比皇上的脸还红的耳朵,迟疑地说:“娘娘,您也烧了?让微臣给您把把脉吧。”
支着两只大红耳朵的褚寒磨了磨牙,把江院使也放进了五马分尸名单里,俯身抱紧李乐童,闷声闷气,“不用,我要守着夫君,我饿了,给我送些吃的来。”
江院使迟疑了片刻,还是道:“娘娘,让微臣给您把把脉吧。”
哪有昏了十天,醒来后不让太医看看的。
这万一出了事,江院使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褚寒也知道推辞不过去了,把手伸了出去。那个傻子以为自己是话本里的人,从小没学过武,江院使自然摸不出问题,但换成真正的褚寒就不一定了。
褚寒醒来后就运转了身体里的内力,调理生息。
在江院使的手指搭上他脉搏的同时,褚寒另一只手点了自己的一个穴位,将内力隐藏了。
江院使仔细把了会儿脉,确定皇后真的没事了,才退出去。
他要亲自去给皇上熬药。
皇后醒了,接下来就是皇上了。
太医一走,褚寒就把下人也赶走了,他是一刻也不想扮演傻子了。
但房梁上的影卫,他没法驱赶。
毕竟他还是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娇气小公主。
怎么会知道房梁上藏着影卫呢?
褚寒眉眼冷峻,在床上坐着没下去。
影卫再大胆,也不敢盯着皇上的龙床不眨眼,他在这上面,可以稍稍恢复点本性。
少顷,美翠送来了饭菜,担心的眼神都快化出来了。
“娘娘,您多吃几口吧,等皇上醒了,会夸赞您的。”
褚寒:“……”
褚寒眼圈通红,握着李乐童的手不松开,“我知道了,我会多吃几口的。”
纵美翠有千万的话想跟自己的主子说,但也悄声退下了。
她都听说了,出巡一趟,皇上和娘娘的感情,更好了。
美翠由衷地为娘娘高兴。
而她不知道,她走后,褚寒看着小几上的饭菜,陷入了沉默。
这点饭,不够他吃个半饱的。
那个傻子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
褚寒下床去吃饭。
到底是昏迷了十天,下床时,他险些不会走路,但还是能站起来的。
比其他的病人好太多。
褚寒其实知道,昏睡这么多天,他醒来后还能这么有精神,有他身体本就结实的功劳,但并不能全部归功于他。
在他昏迷时,他的身体,被照顾得很好。
褚寒喝光了粥,剩下的就没吃了,刚醒来,不易一次多食。
用完了膳,褚寒就自己在殿内走路,想到他昏迷时,李乐童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褚寒无声嗤了下。
帝王,动了凡心,就同常人一般无二了。
他赌对了。
等他再部署几日,就可以收网了。
龙床上,李乐童不安地蜷了蜷手指,掌心中没有熟悉的温度,他挣扎着要醒来,发出细弱地哼声。
褚寒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两步后,他往龙床走了。
他褚寒是卑劣地利用了李乐童不错,但他也不是那等人渣男人。
他把人那里弄成了那样,自然要负责。
若是不管不顾,同青国老皇帝有什么区别?
而且,最重要的,李乐童还不能死。
褚寒冷漠地在心里说道。
放下幔帐,扯衣带,脱裤子……动作间竟已有了几分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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