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布斯不认为他能做到。
塞雷布斯问:“阿里斯提德,你想往前查到何时为止?”
幸好阿里斯提德还是有理智的,说:“只查去年的账,别人的账目是别人的事,我接手的账,得是干净的。”
去年司库官是艾斯基尼斯,是现任采买官的好友,据塞雷布斯所知也是煽动攻击阿里斯提德的一个主力成员,不知道什么原因对阿里斯提德极有敌意,查他不是个坏选择。
塞雷布斯的普拉托里有多金融好手,塞雷布斯敢说,他们的比城邦的司库官们专业的多。
如果他帮忙,那查清一年的账是件小事。
但如果他掺合进这件事里,他就会多出多敌人。他最近正在着手扩大自己在城邦中的影响力,为日后参加公共事务做准备,这是不明智的。
但他想了想,笑了,说:“行,我帮你。”
塞雷布斯从普拉托调出能干的伙计,开始帮阿里斯提德查去年的账。去年的司库官和手里不干净的人都慌了,连更早的担任过司库官的人都有些惊慌,因为他们不知道阿里斯提德打算查到何时为止。
阿里斯提德将自己只查去年的消息放出去,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就算相信的人也有些不自在。艾斯基尼斯与朋友们更大力度地攻击起阿里斯提德来,城邦里替他说话的人少,于是唾骂他的声音一浪更比一浪强。
阿里斯提德丝毫不为所动。随着账查的越来越深入,拿到的证据变多,艾斯基尼斯等人越来越慌,也越来越恨他,竟抢先将阿里斯提德告上了法庭,说他盗窃公共财产。
这是个可笑的指控,但法庭审判后竟然判阿里斯提德有罪。城邦里不明真相的公民大部分被煽动了,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人也许多站在艾斯基尼斯那边,看阿里斯提德的笑话。
这个结果出来后艾斯基尼斯一党的人得意极了,到处说阿里斯提德是罪有应得,大肆庆祝。城邦里有一些正直的人看不下去,但人数太少了,起不到什么作用。
阿里斯提德被判应当被剥夺职务,赔偿城邦的“损失”,并且一年。要赔的钱是大一笔,阿里斯提德哪里拿得出这笔钱,并且他拒绝承认这个罪名,一走出法庭就被带进监狱里去了。
阿里斯提德的父亲悲伤地找到塞雷布斯,请求他的帮助,想借一笔钱付那个“赔偿”,但塞雷布斯拒绝了。
塞雷布斯说道:“您知道阿里斯提德的抱负,如果赔了这笔钱,就等于帮他认下这个罪名了,这是永远的污点。请您放心,我不会坐视此事,一定会帮他洗清名誉。”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8章 上诉法庭
想给阿里斯提德洗清罪名有两种方法,一个控告艾斯基尼斯,拿出证据证明他才是贪贿的那个人,他污蔑了阿里斯提德;另一个方法是提请公民大会复审这个案件。
控告艾斯基尼斯看起来似乎更简单点,因为艾斯基尼斯贪贿的证据就在塞雷布斯手上。
雅典的公民大会要有6000以上的公民参加才可以召开,参加大会的公民需要有一半以上的人相信阿里斯提德是清白的,愿意站在他这边,阿里斯提德才会被无罪释放。
但法庭会做出让阿里斯提德入狱这样的判决,已经说明了是完全站在艾斯基尼斯那边的,向他们控告艾斯吉尼斯,必然徒劳无功。所以要想给阿里斯提德洗清罪名,其实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提请公民大会复审这个案件。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全雅典现在只有两万左右的公民,其中很多生活在遥远的山区,如果来参加公民大会,他们要走很遥远的路,至少会耽误一天的活计。就算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公民,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耽误一天生意参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有时候雅典要召开公民大会,需要卫兵到集市上用棍棒强行将人赶到会场里去。
阿里斯提德现在名声很差,没有多少人相信他,再为他召开公民大会,有多少人愿意站在他这边,可想而知。
塞雷布斯想要为阿里斯提德洗清罪名,必须好好筹划筹划。
城邦里也是有同情阿里斯提德的人的,他们或者是阿里斯提德的朋友或支持者,或者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聪明人。塞雷布斯找到其中几位人品高尚又有影响力的人,和他们商量怎么帮助阿里斯提德。
这些人都说道:“这件事真让人无法忍受,如果可以帮助阿里斯提德,我一定出力。”
其中有一位担任过雅典的王者执政官,是战神山议事会的成员,说道:“我之前就提醒过阿里斯提德,做事不能太死板,但他太固执了。没有麦田不长杂草,如果阿里斯提德以后能不再那么死板,我可以在议事会里游说,也许能撤销对他的判决。”
雅典除了九名执政官、公民大会之外,还有个战神山议事会。名义上掌握城邦最高权利的是公民大会,全体公民每年通过大会选出九名执政官代替自己行使管理城邦的权利,但实际上雅典的最高权利掌握在战神山议事会手里。
雅典的执政官只有出身最好,最富有的五百麦斗级的公民才能担任,这些执政官卸任后会自动成为战神山议事会的成员,终身任职。
战神山议事会有对刑事案件的最高终审权,掌握着任免官员的权利,还负责官员任职期满后的账目审计。官员卸任前是要把任职期间的公众账目提交到战神山议事会进行审查的,阿里斯提德想要复审前任官员的账目,可把整个战神山议事会都得罪了。
如果他查出来账目有毛病,整个战神山议事会都有责任,所以他被控告,得到判决才这么离谱。
塞雷布斯说道:“但我恐怕以阿里斯提德的性格,他宁愿在牢里坐三年,也不会愿意改变自己的准则。”
那人说道:“那么就只有申请公民大会再审一条路了。现在民意汹汹,如果是我的话,我没有把握能在公民大会上为阿里斯提德洗清名誉。但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神眷之子,人民喜欢你,你名誉非凡。你的话有不一样的分量。”
塞雷布斯在考虑提请公民大会再审时就分析过如果自己做诉讼人,利弊如何。
他没有那么乐观。
他分析过如果提请公民大会再审这个案件,都会有谁参加公民大会,对自己的观感如何。
虽然冬天是农闲时节,但农民愿意冒着严寒到城里来听一个陌生人审讯的应该很少。参加的公民应该多半还是城里的市民。
关注这件事的富人比穷人多,但无论在什么社会里,总是穷人比富人多得多的,所以参加这次公民大会的应该还是穷人更多些。
雅典人对他的观感,虽然不像阿狄司事件之前那么差,在德尔菲的预言之后,人们甚至可能已经接受了他就是这么古怪,但也绝不像四五年前那么喜欢他了。
他突然崛起,抢了不少人的生意,也威胁到了不少人的地位,城邦里大多数的富人们表面上对他很热情,但实际上对他很有敌意。但在穷人间他的名声应该挺好的,因为他提供了不少薪酬丰厚的工作机会。所以这次召开公民大会,他并非全无胜算。
马库托利斯家与普拉托很多许多员工都是穷人家出身,雅典许多穷人很希望能得到为马库托利斯家或者他工作的机会,所以他应该争取的人在这里。
富人他去争取效果不会好,可以让阿里斯提德的这些朋友们去扭转舆论发挥影响力,他争取穷人阶层。
确定了策略之后就要制定怎么执行,他不打算什么前期准备也不做,直接申请公民大会再审。
公民大会看似将权利交付到了每一个普通人手里,但实际上直接让一群全无经验的普通人来管理城邦,结果常常是非常可怕的。他们很容易被操纵,也很容易被不理性的声音裹挟。他们对阿里斯提德这件事心中已经有了成见,想只靠公民大会召开允许申辩的那段有限时间扭转他们的看法难度太大了,直接申请公民大会是等于手无寸铁,全无准备地上战场。
在上诉到公民大会之前,塞雷布斯和阿里斯提德的其他朋友们商量好,分别在自己影响力最大的地方,施展影响力为阿里斯里德清洗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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