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麻烦身处于过去的他。
不过,以他恶鬼入骨相的天赋,无论学习什么都远比其他人更加迅速,一日千里之速。
与“伤仲永”不同,燕时洵很清楚,鬼气时刻游走在他的经脉中,侵蚀他的肉身。
恶鬼入骨相不会消失,只会与他共存亡。
他驯服了这副骨相,或者……被鬼气杀死。
未来的“自己”不会失去恶鬼入骨相。
而大道公平,夺走什么,就相对应给予多少。
在与恶鬼入骨相斗争的同时,他也得到了远远超出所有人的天资,修行一道上,远非其他人可比。
也只有他的师父李乘云,能够凭借着同样优秀的天资和对大道的通透悟道,与他无障碍的交流,甚至教导于他。
如今他便已经足以出师独当一面,更别提未来的“自己”了。
虽然心中对未来的“自己”轻蔑,但是燕时洵很清楚他人与自己的差距,并不会随意否定贬低自己。
相反,他很相信自己。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年轻的燕时洵起了疑心——未来的“自己”,到底触发了什么世间?
燕时洵的目光从周围浓重到粘稠的鬼气上梭巡而过,心中犯了嘀咕。
难道未来的“自己”脾气更暴躁,直接冲进了地府老巢,把地府搅了个底朝天,放出了所有被拘束在地狱的恶鬼吗?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鬼气?
而且燕时洵看得分明,这份鬼气不仅带来了大量的恶鬼,还为原本就滞留在学校里的鬼魂提供了力量。
据张无病所说,他在出寝室的时候,看到了他们那个开学后就再没见过身影的舍友。
只是,是鬼魂状态。
在张无病的描述里,那位舍友身上还有血迹和擦伤。
燕时洵皱眉,起手掐算,却发现他那个陌生的舍友分明还活得好好的,并且短期内也没有死劫。
倒是一年之后,那位舍友会迎来他命中大劫。
熬过去了,则一生顺遂,否则,埋骨深土。
但现在那位舍友就变成了鬼魂……时间点不对劲。
况且,在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燕时洵不仅看到了罪孽缠身魂魄几乎与黑泥无异的恶鬼,还看到了不少穿着滨大校服,或是一看便是学生模样的鬼魂。
这些鬼魂面目呆滞,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在力量的驱使下,迷茫的向前走,凭借着鬼魂的本能,想要跟随旁边的恶鬼一样,去从活人身上夺取力量。
燕时洵没有像对待那些恶鬼一样对待这些迷茫的鬼魂,而是偶尔驻步,向这些鬼魂询问缘由。
“我……我不知道。”穿着滨大几十年前制服的鬼魂,迷茫的回答燕时洵的问题:“我本来就埋在旁边的树下,一直在沉睡,但是一股力量将我唤醒。”
燕时洵甚至看到了眼熟的面孔。
一名刚入学不久,就死在军训中的学生。
那学生魂魄纯白,却从他站立在地面血海上的地方,开始慢慢向上蔓延黑色,像是被血海污染。
“我不知道……我想回宿舍,但是我找不到路。”
那学生诚恳的向燕时洵求助:“我一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我对你的脸有印象,你应该也是大一的新生。请问你知道我的寝室在哪里吗?我忘了……”
询问过这些鬼魂之后,年轻的燕时洵意识到一个问题——
恐怕所有死在滨大校园里,还没有被阴差送去投胎的魂魄,都因为这份鬼气而在逐渐被污染成恶鬼,被血海中浓重的罪孽所同化。
他们本来还有机会投胎,但是其中很多魂魄,已经因为血海的污染而越来越机会渺茫。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燕时洵在救学生的同时,也当机立断,将那些本来是死在滨大校园中的魂魄,就地往生,想要送去地府。
但是,本来已经在心中记忆得滚瓜烂熟的符咒和科仪,却根本不起效果。
那些魂魄……还在迷茫的游荡着。
年轻的燕时洵只觉得心脏沉重。
这侧面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地府,出事了。
所以连同地府所主导的轮回往生,以及收容死后魂魄的功能,也暂时停摆。
现在一时来看,影响似乎还不大。
但是一旦时间长了,所有死亡的魂魄失去去处,只能迷茫游荡在人间,并且越堆积越多,影响普通人的生活……
燕时洵心下微沉,本来对未来“自己”的不满,也变作了凝重的严肃。
他几乎是顷刻间,就想到了校园内的棺材大讲堂。
其他学生不清楚大讲堂的来历,只是因为网络上的传闻,就觉得大讲堂下面以前的乱坟岗,建成这个模样是为了镇压那些鬼魂。
但是从入学的第一天,燕时洵就知道棺材大讲堂,是为了让那些认不出主人的尸骸残躯,能够有一个归宿,不必再继续茫然游荡在世间。
滨大建校时间长久,百年前,很多进步人士死在了校园里。
他们的尸体被随意堆积在校园内,摞起了一座小山,没有人敢冒着风险去为他们收拾。
太阳曝晒,风吹雨打,野狗啃食,难民充饥……
即便后来滨大校方冒着风险,据理抗争,终于艰难的嬴下了谈判,将那些尸骨收敛下葬。
但,毕竟已经晚了。
迷茫不甘的魂魄游荡在滨大校园内,因为心中执念,即便是死后,他们也想要完成生前没有做完之事。
几十年前,因为魂魄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学校的日常教学和生活,所以滨大请了海云观,做出了棺材形状的大讲堂,让那些游荡的孤魂可以得到安息。
而大讲堂前的三棵树,也确实是取自三炷香的寓意,让魂魄受了校园内绵延不尽的生机和香火,就可以心满意足去投胎。
入学的时候,李乘云拢着手站在大讲堂前,仰头看了大讲堂许久,清隽的身姿在风中如仙人将羽化而去。
然后,缓缓低头,向大讲堂鞠了一躬。
李乘云告诉燕时洵,当年堆在这里的尸体中,有恶人,有进步人士,也有海云观的道士。
他其中的一位师兄,就死在这里。
但因为尸体支离破碎,多数只剩下半截手臂或枯骨,分不出谁是谁,于是当年的校方也只得无奈,一起下葬。
大讲堂下面,不仅有济世之人,也有穷凶极恶之人。
此时,燕时洵重新想起了李乘云的话。
他意识到,既然鬼气能够滋养所有死在滨大里的魂魄,那大讲堂下面的魂魄,同样会因为这份鬼气,而重新出现在滨大校园内。
而其中一些鬼魂,很可能会因为心中的不甘和狠戾,继续作恶,危害校园内其他人。
看来,他必须要去主动找到未来的“自己”,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
年轻的燕时洵眼眸微冷,如是想着。
他必须要在鬼气造成更严重影响之前,挽救这一切,不能让大讲堂镇压下的鬼魂也受到波及。
不能惊扰那些殉于理想的魂魄,也不能让恶鬼逃脱作恶。
况且,校园内那些因为生前的痛苦或意外,而失去生命的魂魄,不应该和作恶的恶鬼一个下场,被血海吞没,再也看不见天日。
年轻的燕时洵哪怕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满心愤怒。
于是手下的力气越发狠戾,所有挡在他身前的恶鬼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直接在金光中燃烧成了灰烬。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学生,吓得瑟瑟发抖。
谁说大一的萌新的啊?这简直就是个凶神,太可怕了!
学生欲哭无泪,于是在燕时洵手里更加乖得像小绵羊一样,顺着燕时洵的力道特别主动的扑进了旁边的寝室,生怕燕时洵回手连他也揍了。
“砰!”的一声,寝室门落锁。
年轻的燕时洵修长的指腹从手背上的擦伤滑过,沾染血迹,然后在门板上熟练而迅速的画出符咒图案。
一气呵成。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符咒猛然亮起金光,玄妙的纹路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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