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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记(125)

作者: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10-09 10:07:37 标签:玄幻 神怪志异 因缘邂逅

  “没有。”陆双行毫不客气,一脚把红艳踹了出去。

  骨头摔在木板上噼里啪啦的,红艳爬起来,陆双行又说:“她被画骨换了,常用的那张皮确实是没了,至于她到底在哪儿,不知道。”

  骷髅仰着头,空洞的眼眶望着师徒俩。谢爵蓦地有点恍惚,他发觉自己竟想不出来若是此时红艳披着皮囊,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看向里屋深处的黑暗,轻声道:“飞素换掉她肯定不是图那张皮,而是想用她的身份知道什么事,我猜买玲珑应该还没死。”

  他说着走向里屋,来到了买玲珑曾带他进过的地道前。

  翻板门揭开,露出更深处的黑暗,不知红艳是否惊讶,只看到白影比两人更快,跌跌撞撞摸黑往下跑。谢爵还立在台阶上,他回头,见徒弟不知从哪儿找来了油灯,走过来点上。两人往下走,照亮了暗室。下面垒满了男男女女尸首,谢爵曾见过的那盆腐草枯萎了,干巴巴萎缩在土壤上面。骷髅立在暗室中央,在他脚边,是一堆散落的白骨。

  谢爵没有出声,像是疲惫极了,轻轻倚在徒弟身上。陆双行半举着那盏灯,红艳蹲下去,骨手摸索着地上那骷髅头。他慢慢摸着骷髅头的眼眶、下颌骨,暗室内只剩下些骨头与骨头摩擦时那些令人牙酸的响动。

  “可惜了……”红艳低声艰难道,“披着皮囊,我就说不了话。褪下皮囊……”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谢爵拉起徒弟,把两具白骨留在了暗室。黑暗中能听到骨头仍在摩挲,又好似没有任何声响。

  两人站在外屋,适才谢爵跳进湖里,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此时贴在一起,陆双行才发觉他衣服冰凉,身上却烫得快要烧起来了。他没有说出来,反正身上也没带着不净砂。谢爵闭着眼睛,呼吸声很轻。

  良久,骷髅才低着头从暗室踱出来。红艳走到自己的皮囊前,他盘腿坐下,声音恢复如常,只是说:“你们快走吧,天快亮了。”他把自己的皮囊拖过来,“我把这儿先缝上,补一补再回去。”

  陆双行没接话,看向谢爵道:“师父等一下。”

  谢爵微微点头,陆双行跳下去,先将百扶掉在屋子地下的手札捡起来揣在怀里,又把落在地上的玄刀碎片拾起来,通通丢进了湖水。他低头看看自己腰际,想了想,干脆把那残刀也扔进去。刚做罢,远处晃晃悠悠过来几个影子,两个画骨打着灯笼走了过来。

  师徒俩顿时屏住呼吸,再次戒备,就连红艳都无声地抬起头看了过来,骨手下抓着自己皮囊的衣服。那两个画骨先是看向小屋的方向,冲坐在廊下的骷髅打招呼,“买先生,修皮呢?”

  红艳呆呆地冲他们点了下头。那两个画骨又看看师徒俩,围在百扶的白骨前蹲下,一手捡起一根骨头。其中一个奇道:“怪了,哪儿来这么多骨头?”

  另一个便嘁他,接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捡了拿出去晒晒,做点什么东西吧。”

  两画骨欢欢喜喜捡走了百扶的白骨。陆双行见状,走回师父身边,冲他伸手,“走吧。”

 

第152章 一五二·风

  回分骨顶路上,谢爵坐在马车中,呼吸沉重越来越明显。红艳须得先大致修修那张皮囊才能离开,返程只得由陆双行来驾车。幸好天将亮未亮,树林间空无一人,他不但能回头看看师父,甚至还能抽空掏出来那本百扶的手札扫几眼。

  谢爵倚着车架,眼睛已经闭上了,呼吸很闷,眼睑一片薄红。他打湿的头发和衣衫在冬日里干得过慢,陆双行几次想给他披上自己的外衫,都给挡了回去。直到谢爵闭上眼似乎睡着,他才停下车马,将衣衫披上。谢爵毫无所觉,乌发几缕黏在脸上乱糟糟的,他无意中张着嘴喘息,雪白的牙齿间是红艳艳的舌尖。陆双行看得头脑同样开始发热,他闻到了师父身上的香气。那是画骨的行香毒雾,两人都吸进去了,终于开始作乱。那股甜腻既像蜜糖,也似脂粉浓到极致后化作的腥膻,这已不算是什么好闻的味道了,每每嗅到都会使自己喉咙发紧。可从谢爵身上散发出来,腥膻又变回了甜蜜,不必刻意去寻觅便会钻进体内搅动五脏六腑,细细去闻又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想,那或许其实是师父皮肤上的味道,他嘴唇贴上细滑肌理、鼻尖滑过骨肉匀称,才能真的有所觉察。陆双行的喉结滚动了下,把手札塞回衣襟里,催马快行。

  赶到分骨顶时天已明了,他的身躯也变得滚烫,每节骨骼都像是要烧着了,同时又冷到骨髓,想要贴近温暖。陆双行拿外衫把师父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不想有任何人闻到谢爵身上的香气,更不想有任何人看到他的样子。谢爵的身子骨差,行香发作起来汹涌,他人已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再没有半点反应。陆双行抱着他往山顶的常悔斋去,蓦地以为他的十指都燃了起来,仿佛分不清到底是谁隔着衣料也能烧着谁的皮肤。

  分骨顶的山顶一如既往吹着清冽山峦,凉意激着陆双行的脑袋,他越走越冷静,微微垂眼看向了师父。谢爵的嘴唇已又轻轻抿住了,把头依靠在他怀里,变得很安静。他看着他,受着那把火在肺腑里煎熬,把皮囊烧成空窍,把骨肉烧成灰烬。常悔斋的门慢慢闭合,卧房内仍有些昏暗。陆双行把师父放在床榻上,谢爵侧身躺着、粉晕顺着脖颈向下蔓延,人却始终一动不动的。他一条腿撑在床沿上俯身看师父,眼睛变得很沉很沉,里面映出谢爵的身影。陆双行控制不住,低下去亲了下谢爵侧脸,然后像把自己从水中拔出来似的猛地抬起头,转而坐到了地上。

  他盯着谢爵的脸看,视线又不受控制地往下,略微扯开的衣襟遮掩不住纤细突起的锁骨,勾着他的眼珠子。陆双行看着看着,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他保持着咬紧舌尖站起身去找不净砂,直到真的吃下去了,不净砂的苦涩在口齿中辗转,才品出血气,原来舌尖被自己咬坏了。

  陆双行带着不净砂的竹筒和温水回来,他趴在床沿上,把不净砂掰开喂进谢爵嘴里,便继续坐在床榻前的地上,静静等着生效。

  那香气仍未散去,无形的雾在卧房中舒舒卷卷,无可避免地再次钻进肺腑。陆双行有一时半刻想要爬起来,干脆也不要管师父是否醒着还是别的什么了,反正大家都中毒了。他压着眉,盯着谢爵,再一次咬住了舌尖,抵死相抗。

  驯服自己的身体,不要再被另一种欲念吞没,即便这欲念来源于情意。

  就算中了行香之雾毒,陆双行也不想和师父以外的任何人缠绵,怎么想怎么脏兮兮的,有些恶心。他就是想要驯服这具皮与骨,因为欲念本身也脏兮兮的。陆双行深深地吸气,香味像是在他脑海中勾缠,形如火烤也如溺水,他浑浑噩噩,忍不住轻声念说:“师父……”

  谢爵毫无声息,陆双行却未察觉,只是头脑愈发昏沉。他隐隐感到了些不对劲,可脑海中或许是行香同不净砂正在缠斗、眼皮愈沉,陆双行趴在床沿上,一下子昏睡过去。

  墨色的长发有一缕随着动作滑落,几乎垂在地上。不知从哪里起了阵风,轻柔地拂起那发梢。

  回过神,谢爵发现自己站在徒弟的背后,床榻上却又躺着另外一个自己。他愣愣地站着,看陆双行枕着胳膊趴在床沿边,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谢爵在原地想了很久,慢慢慢慢,一些久远的回忆被他一一翻阅,才有些明白了。他不急,反而站在陆双行的身旁,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徒弟。

  真长大了。谢爵一面在心中自言自语,一面认真地凝望。

  可一睡着,又变得有点稚气,总要撒娇似的,睁开眼就会黏糊糊喊师父,贴进自己怀里。谢爵想着想着笑了,拾起那缕就快要滑落在地的发梢,轻声说道:“变成风了,你还能认出我吗?”

  他狭着眼眸,吻了吻掌心中的那枚发梢。昏睡中的陆双行一下子似有所觉,嘴唇动了动,从床沿上倏地抬头,蓦地惊醒了。他不由自主转头看向身后,脱口而出道:“师父——”

  身后空无一物,陆双行转回身,谢爵仍然阖眼躺在床榻上,呼吸已变得平稳,只是面颊仍透出淡淡的红晕,眼梢倒微微弯着,好似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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