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成。”口袋里的木头人一下失去高光,眼睛不眨也不转,再次躺平。
得了范书遇的口头承诺后,窦章还真的没再折腾。
王顺在斗台上用铁链拴住几座首相后,拍了拍手掌,肌肉勃发,他站定深呼吸一口,压下嗓子里翻涌的血腥,问台下的人:“看清了么?”
“看清了。”范书遇几乎是在开口的同时就飞了上去,一把扯下王顺用的铁链。
“我来。”
他抬手的时候,响尾蛇在光下熠熠生辉。
......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王顺坐在石桌旁喝茶。
他缓了缓自己想吐血的冲动,表面上看镇定自若地,正盯着范书遇的动作。
“不对,左手力道太轻了!”王顺扯着嗓子吼。
范书遇来回练了三次,王顺才满意:“这回对了。”
大概是斗台处的动静不小,几个路过的村民遥遥往这里投来视线。
阿元身上背着夜里要用的柴火,手抵在脑门上眺望:“那不是书遇哥吗!快看!就在斗台那!”
“哎哟。”有个文绉绉的姑娘偷笑,谈到小柳耳边,“那处正在练鞭的郎君好生俊俏!”
小柳面红耳赤:“你又取笑我!”
“怎么了?在婚礼上,你不是和他粘的紧吗?”姑娘小声。
“你不懂。”小柳定定地看着远处高挑清瘦的人影,没有解释,只是说道,“这座山是留不住他的。”
阿元也跟着小柳一起盯着范书遇,只是一个下午的事件,范书遇就已经很熟练了,金发绕在身后,整个人身轻如燕,手中黑紫色长鞭所到之处均是雷霆之力,生生劈开斗台,裂缝差点一路蜿蜒撑裂台底。
更让人意外的是,偶尔会有那么几下,范书遇扬鞭的时候带出点光亮!
“那是什么?”姑娘惊讶得合不拢嘴。
小柳眯着眼睛看:“是电。”
负离子爆射摩擦,带起了噼里啪啦宛若雷鸣的声音。
“看来是快要成了。”阿元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笑起来。
.....
日落,王顺终于站起身:“下来吧。”
范书遇大汗淋漓,但没了先前的虚弱残喘,反而浑身都充满力量。甚至他觉得后背上安装的义体也不再沉重,身体轻盈又能量充沛。
他猜测这和木小七连日让他泡的汤泉药浴有关系。
王顺上下扫了范书遇一圈:“今天就到这里。”
尽管王顺紧绷这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严格凶狠的模样,可他嘴角却没压住。
不论是谁瞥见王顺这个表情,都会讶异,因为他明显是开心的。
“饿不饿?”王顺问。
范书遇顿了一下,点头:“...有点?”
“饿了也不准吃大鱼大肉!等会儿我让木小七给你送营养剂。”王顺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范书遇站在原地,目送着王顺离去。
.....脾气还真是有够古怪的。范书遇心道。
他抬手擦了擦自己胳膊上的汗,羽绒服早就被他脱了,只剩下单薄的里衣,袖口挽到胳膊肘处,细白的手臂上已经起了红色,是热出来的。
末了,他又弓起手腕,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酣畅淋漓过后,范书遇的心也冷静了点,他盘腿坐在斗台上,把口袋里的木头人掏出来看了半晌。
松塔山山顶的另一处,窦章也盘腿坐着,他屁股底下是比人还高的巨石,但已经裂成两半。
莫岚坐在轮椅上,怔怔地看着窦章刚才打裂的石头,嘶了一声。
“你小子,天赋不错。”他不得不承认。
窦章头都没抬,只是抄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是吧。”
“.....别得意忘形。”莫岚在镇卫联盟也算见过不少练武的好苗子,但还没见过长势如此迅速的,“等会儿天就要黑了,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早起,我会来找你。”
他转动轮椅要走,突然回头警告:“别再到处乱跑!”
窦章手上动作没停:“行。”
等莫岚走后,窦章静静地等着。
木头人被他放在对面的小石头上,忽然那木头人翻了个身坐起。
窦章注意到了,觉得稀奇,嘴角一勾,他从大石背上跳下,走过去蹲着,和木头人平视。
“大忙人现在终于有空了?”窦章问。
小木头人的金发看上去手感不错,窦章欠得伸手上去摸了摸,被“啪”地一下拍开:
“抓紧时间,你别碰我。”
窦章低眸看:“你还记得木小六展示的拳法么?”
“记得。”
“记得多少?”
“都记得。”
听上去这话好像是吹牛的,但窦章却点头:“行,那就麻烦你了。”
他确实是遗忘了几个地方,连不成一套,说完窦章站起身,手一抬,插在地上的黑剑就抖了抖身子,霎时间拔地而起,飞到了他手心里!
他身影矫健,即使不眨眼都不太能跟上窦章的速度,剑起拳出的时候,连百米开外的树都弯满了树枝!
片刻后,窦章收手,木头人紧盯着他。
“哪里有问题?”窦章问。
但凡换个人来都会觉得窦章是在刁难,范书遇却开口:
“第二式衔接的时候漏了两个动作,出拳时姿势不对,你步伐也不稳,转身双手背花的手势打错了......”
在他话里窦章简直算得上漏洞百出。
一阵轻笑从头顶落下来,窦章眉毛一挑问:“那正确的要怎么做?”
虽然他语气有些轻佻,可眼底却藏着认真。
小木头人于是卡了卡。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这动作简直和范书遇本人如出一辙,神韵模仿了个一等一。
“你教教我。”窦章轻声。
“.........”
“哎。”范书遇叹了口气。
小木头人忽然扎了个很周正的马步,“我只做一次,你记好了。”
接着窦章就看到,小木头人披着金发,对着空气邦邦挥了两拳,但可能是赶工缘故,粗制滥造的小人在这两拳之后,咔哒一声——
手臂断了。
范书遇一下面色铁青,盯着自己脚边掉下来的一截木头手臂发怵。
“.....不许笑。”还没等窦章出声,范书遇就低沉警告。
窦章紧绷着唇,面不改色地拎起手臂,重新安装到小木头人的胳膊处,还捻了两圈,粘好。
窦章憋得双肩发抖:“你继续。”
“................”
范书遇沉着脸打了两套拳,收手的时候身体又咔咔作响,他捂着手臂,自己强行固定好螺旋口:“看明白了没?”
窦章若有所思:“嗯,明白是明白了。”
看他没动,范书遇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改天让莫老给你精修一下,感觉你快散架了。”窦章说。
范书遇的小人哼哧哼哧盘腿,坐在小石头上,抱胸淡然:“不需要。”
他巴不得散架了才好。散架了就能名正言顺地装死,拒绝给窦章在课后开小灶。
“我重新来一遍,你再看看对不对。”窦章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膝盖。
范书遇答应下来,等窦章流畅地打完,小木头人点头:“比刚才那次好得多。”
说完,木头人好像没电了一样,双目直接失去高光。窦章知道这是范书遇抽离了,他乐得拎起瘫痪在石背上的小人,呵护地用毛巾垫着包好,一路捧在手心送回了自己卧室。
夜里。
范书遇整理完一桌子的书,他照例从抽屉里找出一盏油灯,点燃的时候他才愣了愣,想起现在是用不上这玩意了。
窗外在下雪,夜间冷得出奇,范书遇钻进被窝,即使开了暖气都觉得牙齿打寒噤,他不由得想窦章这会儿是不是该冻得动弹不得。莫老说过,窦章练的拳法需要他克服严寒,把最难熬的时刻挺过去,后续才能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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