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若揭的捂嘴。
但陆二狗出来道歉,的确让范书遇有些许意外。
他还以为,陆二狗不到最后一步是不会示弱的。
看来传闻中铁拳铁腕的陆副官也有害怕的东西,他还是很舍不得让位,舍不得死的。
范书遇的滑板在地上摩擦出声音,滚轮窸窸窣窣,周围人行道上没几个人,有也都和范书遇差不多,正在密切低头关注屏幕上地坛的动向。
霓虹灯打在街道处,两侧店铺内人头攒动。
清晨大概是下过一场雨,排水不好的角落积攒了水洼,路过的车碾压,带起飞溅的水花,范书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停下,脚踩了踩滑板侧面的某个开关,他没办法连接子机,关闭或者开启无人驾驶只能靠手动换挡。
范书遇放慢了速度,他似乎又不太着急赶路了,在投影的斑马线旁站立。
重装机甲在附近巡逻,身上嘎吱嘎吱的枢纽声有些刺耳,笨重的身体只要走两步路就传出咚咚的回音,而范书遇立起滑板,改为步行。
对面街道上金碧辉煌的庞大建筑物是佰金瀚。两三个月前它被纵横俱乐部血洗,现在终于重修装修好,开始营业。
娱乐场所在白天总是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地面上,到了夜里才狂欢起舞。
范书遇仰头看着高大如宫殿一般的建筑物,他手抚上后脖颈,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这块区域比较发达,过了斑马线抵达后,他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声多起来,来往的行人也如同流水般横贯在街道中间,来回涌动。
在川流不息里,范书遇垂眸,收敛琉璃义眼内的光芒,把注意力集中到听力上。
这熟悉的危机感让范书遇警觉起来。
他状似不经意地往左走,偏离了原本要前往地下酒吧的路线。脑后不知名的压迫便也往左移动。
只这么一个瞬间,范书遇就确认...
——他被人盯上了。
有人在跟踪他。
有意思。
范书遇拉低了帽檐,把脸和眼睛都藏在黑帽下,慢慢行走。
在许多凌乱的脚步声里,范书遇轻松捕捉到不同寻常的猫步,这人跟踪的身法很娴熟,刻意放轻脚步,又不至于做得太明显,乍一听还以为真的只是个普通路人。
可如果一段脚步总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自己周围,还几乎没有变化,保持着不前不后的距离,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声响,那就很有问题。
而且范书遇后背发凉。
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逡巡,如同看待猎物般,把范书遇当成盘中餐。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盯上范书遇的人,要么是监察局,要么是世心塔。
或者,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范书遇垂眸,加快了步伐。
在他思考的几秒时间里,脚步声果然也跟着范书遇的速度变快,显然是下定决心缠着他。
透过路边的玻璃橱窗,范书遇用余光扫去,却没发现异常。
至少在视线范围内,他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范书遇心里做了打算。他在街上走了段路,绕进穷巷。
脚步戛然而止。脑后的压迫感也消失不见。
范书遇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
一片寂静里,紧贴着墙壁的身影晃了晃,最后还是开了口:“范书遇。”
范书遇没有回头,他蹲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在被雨水浸泡过的沙土上划。
“邢千婳。”范书遇动作不断,垂眸,声音被空气带到身后的墙角,钻入来人的耳中,“你找我有事?”
“你怎么就确定我是找你有事,而不是来要你的命呢?”
范书遇似乎是笑了一声:“你应该清楚,我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
“我知道你和颜伊白一定聊过了。我今天来找你要一个确切的答案,画屏公会的水仙,到底是谁。”
她开门见山地说。
范书遇还在低头划着泥土,听到此话,范书遇摇头:“我给不了你回答。”
“你什么意思?”
“如果对方愿意说,你自然就会知道。如果你问了,却没得到回答,那我从这里也一样得不到回答。”
后面的人不再说话,范书遇动作顿住,问:“画屏公会的水仙到底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邢千婳双手抱胸,靠在冰凉的墙壁处,扭头,表情复杂,“关于她的事情,都很重要。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于是范书遇话锋陡然一转,换了个话题:“所以你从哪里来的自信找上我,并且认为自己能从我手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
她是纵横三大。即使她手上有那把诡异的剑,可她心里肯定也清楚,如今的范书遇不似从前了。从范书遇下山以来,他们还没有正式交手过,谁胜谁负,乾坤不定。而范书遇曾经受监察局所托要追查纵横三大,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合作一说,多数时候是对立的立场。
邢千婳冷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有新的武器。我甚至看得出来,你的身法有变化。但是我今天既然敢来,自然有我敢来的道理。”
“比如?”范书遇没回头,但好像终于结束了什么,半蹲在原地不动,把手上的石子丢到了一边。
比如?
邢千婳一愣,她眉头紧锁。
“比如今天如果你当场杀了我,纵横俱乐部就会大乱。因为三大已经离开了一位,而身为青鸟的我要是没有活着回去,泪会采取行动。”
“纵横威名被折损,设立新的三大,恼羞成怒下展开报复行动,以及干扰.....你们的计划。”
“监察局要洗牌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你承担得起这个风险么?如果纵横俱乐部全员出动呢?”
范书遇眼眸骤然一紧!
他猛地抬头,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巷尾,视线被高墙堵住。
脑后的身影明显又往黑暗里缩了缩,范书遇能感觉到压迫侧移。
半晌,范书遇站起身,只是道:
“告辞。”
他没有对邢千婳出手,甚至没有绕到墙角去看对方一眼,转身便翻出小巷,离开。
片刻后,角落里的人闪身出来。
邢千婳看着沙地上的图案。这图案是划痕,刚才范书遇用石子作画,在这留下了痕迹。
她表情僵硬,渐渐开始思忖。随后,她抬脚扫了扫,把泥土填平。
*
重新回到人声鼎沸的大道,范书遇血液却冷下来。
纵横俱乐部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
纵横俱乐部怎么会知道监察局即将有大变动?
是对时局的猜测和推理,还是有别的隐情?
范书遇手指在指腹处压出月牙印,重新踩上滑板,极速前行。
他也没闲着,上了滑板后换挡,开了自动驾驶模式,再在通讯里找到联络人,发信息。
【在哪?】
对面的人秒回。
【最讨厌的人:你的酒吧。】
范书遇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窦章这两天会比较忙。
洗牌在即,窦章说想给王梅留点东西。他们之后要去新中城,王梅在监察局内除了欧包就没什么得力的帮手,他们担心王梅的安全。
至于具体要留什么东西,窦章没说,只是连日连夜地抱着电脑在噼里啪啦地写程序。
单边的黑客眼镜架在窦章鼻梁上,时不时发出蓝光,流动着一行一行的代码,很酷炫,也衬托得他整个人都神秘又强势。
气场十足。
范书遇加快了速度往酒吧去,进门的时候电子木鱼又响起,窦章听到动静,从吧台走了过来。
原本迎接的姿势却在接近范书遇的瞬间僵了下,窦章脚步止住,垂眸,眯眼弯腰,凑近。
“...干什么?”范书遇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立刻绷紧身子。
酒吧里此刻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眼睛,以范书遇对窦章的了解,这人有时候做事一股疯劲,不达目的不罢休,也不太在乎悬浮表层的颜面。
他脑海中很自然地就浮现出在飞行公寓的几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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