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洲的语速比平时快很多:“给我你们的地址,郁灵呢?”
康晓白一愣,吓得差点直接把手机扔出去。
他明明是只打算吓唬人的。
康晓白盯着手机屏幕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快捷键,拨到了郁灵手机的紧急联系人。
听到傅洲的声音时,郁灵也愣了。
因为对面的压迫感太强,康晓白一五一十地报了地址,电话里似乎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
又听傅洲语气稍显缓和地问:“出了什么事,郁灵在旁边吗?”
康晓白连忙把手机往郁灵那边推。
郁灵凑近,开了口:“……傅先生。”
总算听到他的声音,Alpha的气息似乎稳了不少。
郁灵又很快道:“已经没事了。”
傅洲声音温和:“我过去接你们。”
……
傅洲赶到后,把两个人从餐厅里接出来。
本打算顺带送康晓白回去,但康晓白表示自家司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等待的功夫,康晓白绘声绘色地给傅洲讲述了全过程,郁灵一直很沉默。
傅洲一贯从容,对康晓白道:“谢谢你立刻联系我。”
又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康晓白后,Alpha回身,揽住郁灵的肩膀,带着人上了车。
因为是自己直接从公司开车来的,没有司机,所以傅洲把郁灵安置在副驾驶,自己再绕过去坐在旁边。
暖气打开,车厢里很快温暖起来。
傅洲没有发动车辆,有意让两人好好谈谈。
郁灵像是已经思考了很久,等傅洲坐定后,他率先开了口。
Omega抬着眼,微微皱眉地问:“傅先生,真的都是您做的吗?”
“您知道了我以前的事……所以在帮我出气?”
后面一句因为显得自作多情,所以他问得有些艰涩。
傅洲凝神看向郁灵,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地问:“你会怪我心狠,或者多管闲事吗。”
郁灵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缓缓睁大了眼睛,摇头否认。
他对傅洲是绝对顺从的,从不会怪罪傅洲做的任何事。
但郁灵又拧紧了眉。
因为从没体会过这种滋味。
郁灵只尝过很多受欺负的滋味。
被陌生人欺负时,最强烈的感受是害怕。被最亲近的人伤害时,在害怕之余,还有种很深的绝望感。
但有人在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毫不知情的时候,在背后为他讨公道。
这样的事是第一次。
感受很陌生,也很复杂。
他甚至不敢去体会背后的温暖,因为心里更多的是亏欠感。
郁灵重新垂下眼,觉得自己真的欠了傅洲很多:“傅先生,我又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话刚说完,脸就被人抬了起来。
傅洲用手背抵着Omega的下颌,叫他抬起头后,就又将手收了回去。
“郁灵,你曾经问可不可以把我当做家人,我同意了。”
Alpha的神情中罕见地没有了以往的温和,他语气平稳道:“我认为以我们的关系,不该说这么生分的话。”
郁灵眼中有慌乱,害怕自己惹傅洲生气了。
“如果是我自愿做的事,那就不该说是你造成的麻烦,对吗?”
傅洲很少这样严肃,郁灵有些被吓到,一双眼睛圆圆的,很听话地点头。
像是作为奖励,脑袋被温热的手掌轻轻揉了揉。
傅洲的动作温柔,再度开口时,态度也柔和下来。
“今天这样的事,我猜如果不是康晓白,你不会让我知道。”
郁灵又想逃避了,想把脸埋进围巾里,但下颌再次被人用手背抵住,抬起。
傅洲双眸沉黑,不容拒绝,声音却是和缓而有耐心的。
“郁灵,在和任何人的相处中,你被欺负了,或是别人冒犯了你,让你感到不开心、不舒服了。都要学会反抗。”
担心郁灵再次闪躲,傅洲的手一直没有挪开。
“如果暂时能力有限,向我告状也是反抗的方式之一。”
“这也是我最乐意看到的一种方式。”
傅洲说完,车内久久地沉默下来。
和Alpha深不见底的双眸对视着,郁灵忽的慢吞吞地抬手,捂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傅洲本还等着人缓过神,再问一句记住了没,看到郁灵这个反应,眉头很快皱起。
“怎么了?”
郁灵神情茫然,轻轻地张口往外呼气,轻声说:“胸口闷。”
傅洲闻言眉头仍皱着,只当是车内空气不好,立刻动作有条不紊地调了车内的通风系统。
调完,又俯身过来,抬手覆在郁灵额头上,动作间带来一缕柔和的草木香。
倒是不热。
于是又收回手,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Alpha神情关切,没注意到因为刚才的贴近,郁灵的脊背全然僵住,紧贴在靠背上。
“没,没有了,”郁灵忽然摇头说,“已经不胸闷了。”
傅洲隐约觉得古怪,有些不放心。
但再问几遍,郁灵的回答也都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于是Alpha最终发动车辆,决定先回庄园再说。
等上了路,确定傅洲在专注开车了,郁灵才默默把脸颊贴在冰凉的车窗上,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他撒了谎。
本来只是有一点胸口紧闷。
但在被傅洲靠那么近,摸过额头后,郁灵不仅感到胸闷,心跳也突然变得很快。
第22章
回到庄园后,郁灵的状态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有点心不在焉,话也少了些。
傅洲带着人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又仔细看了看脸色。
不像是生病。
那就是被郁安实和宁望兰坏了心情。
Alpha想到那两个人,眸色稍暗,没有再说什么。
傅洲接到那通电话时,恰好从外面应酬结束。
虽然中午有短暂的休息时间,但仍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他去处理,所以不能在庄园停留多久。
秦管家过来后,傅洲嘱咐了两句,就很快跟郁灵道别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管家一看郁灵整个人蔫蔫的,就觉得肯定是在外面玩耍冻着了,连忙招呼着要给郁灵炖些补汤暖暖身体。
到了晚上,傅洲又是深夜才回到庄园。
郁灵在吃晚饭时,被秦管家监督着乖乖喝了两碗补汤。
饭后没什么事情可做,他就提早回了房间。
洗过澡躺在床上时,时间刚到九点钟。
郁灵关掉了房间的灯,却没闭上眼睛。
他感觉自己心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
最开始,是一直在想郁安实和宁望兰。
郁灵不是傻子,即使他很渴望亲情,但被忽略了十八年,他早不会在郁安实这个父亲身上再期盼什么。
从得知郁安实和宁望兰一家出了事后,郁灵就一直把自己当做旁观者。
没想过幸灾乐祸,也没想过再去为他们做些什么。
他对那个家一直都很麻木。
现在得知这些事情是傅洲为了给自己出气,在背后操作的。
郁灵更不会像郁安实所要求的那样,去向傅洲求情。
他不知道傅洲什么时候收手,究竟要把郁安实一家逼到什么样的绝境。
只知道自己应该完全信任傅洲。
不干涉傅洲做的任何事,不影响傅洲的任何决定。
在郁灵这里,傅洲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种彻头彻尾的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郁灵自己并不清楚。
因为没人像傅洲这样对待过他。
傅洲替他包揽了一切,郁灵心中感激,但却无以为报。
所以他能想到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听话,温顺。
还有尽量少提要求,不给傅洲添多余的麻烦。
一切纷乱的思路在到达这个念头的时候,都跟着消失了。
就好像找到了所有事情的正确做法,郁灵心中终于跟着踏实下来,人也有了困意。
上一篇:别想吓我
下一篇:生崽后顶A老公回来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