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时候郁灵以为是巧合,但现在他意识到不是的。
雨太大了,傅洲来到连廊下收了伞,抖落伞面的雨水。
郁灵注意到对方的西装和裤脚都被沾湿了,正垂眼简单整理着,但这样的动作放在傅洲身上并不显得狼狈。
来到跟前时,傅洲沉静的目光在郁灵身上落了落。
他很远就注意到了郁灵。
这么大的雨,Omega独自坐在廊下,似乎对自己身上溅了雨珠毫不介意,看见人时眼中的木然会被防备代替。
虽然八月份的雨天不算冷,但郁灵的衣服布料很薄,被雨水溅到后轻易就湿透了。
傅洲让杨霁从包里拿出一件偏薄的风衣外套。
尝试为郁灵披上时,Omega很警惕地躲了一下,并从坐着改为站起来。
“是新的。”傅洲保持着距离,道。
郁灵没再动,肩膀上随之落下外套的重量。
的确很干净,郁灵没有嗅到任何Alpha信息素的味道,只有清洁剂淡淡的清香。
他眼里的防备褪去些许,低声道了谢。
然后就见傅洲也在廊边坐下来,温声开口:“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当傅洲提出希望能带郁灵离开这里,并为他提供住所和生活所需时,郁灵脸上布满了意外。
因为在郁灵看来,他们只见过几次面,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而且或许是受傅开和贺依琴影响,郁灵认为像傅洲这样身份的人物,压根不会把他这种人放在眼里。
所以郁灵第一反应是问:“……你要我做什么?”
傅洲很短暂地垂了眼,继而道:“不需要做什么,可以当做是我代傅家对你的补偿。”
郁灵又疑惑起来。
“贺依琴和你父亲的交易我大概了解,他们违背你的意愿,干涉你的人身自由,严格来讲违背了Omega保护法。”
傅洲的声音和缓,神情温和,很容易令人心情平静,放松警惕。
“如果你想追究他们,我可以为你提供律师。”
郁灵从没想过这个。
傅洲又让杨霁拿出来一张名片,他递给郁灵。
郁灵垂眸,看到上面写着傅洲的名字,身份介绍是傅氏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
“我在傅家有一定的话语权,能确保贺依琴今后不再打扰你,”傅洲用商量的口吻说着,“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补偿。”
郁灵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似乎觉得自己纠结的太久了,他终于有些艰难地开口:“那只猫,它可以一起带走吗?”
傅洲闻言稍愣,旋即笑了起来:“可以。”
郁灵松口气,心里的戒备也跟着放下大半。
他意识到傅洲跟贺依琴他们不太一样。
傅洲喜欢小猫,愿意对一只小猫好,单这一点就能证明傅洲是一个善良的人。
两人商量完后,傅洲站了起来:“需要让杨特助帮你整理行李吗?”
郁灵一愣,似乎没想到现在就要走。
这个时间,说不定傅开的下葬仪式都还没结束,他以为至少要再等一等。
但转念又想想,似乎的确没什么要等的。
于是郁灵摇了头,他的行李仍旧只有一个背包。
一人一猫坐上傅洲的车,很快离开了。
到达傅家老宅时,雨势缓和了许多,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细雨。
这是一座比贺依琴的别墅大十倍不止的庄园,处处透着奢侈与华丽,又因为建成时间很早,建筑中多了分厚重的底蕴。
刚一下车,小猫就被接到了专属的宠物房,郁灵则由傅洲带着,往入户大厅的方向去。
庄园的管家有些年长,已经年过六十,照顾过两代傅家家主。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是傅洲的父亲。
和贺依琴的管家相比,他和善很多,态度关切且尊重,又神奇的不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我姓秦,小郁先生可以和傅先生一样,称我一声秦叔。”秦管家笑着道。
郁灵觉得自己像在面对一位很慈爱的长辈,低头应了:“您好,秦叔。”
把郁灵带到后,傅洲很快就表示要先离开,郁灵不禁露出意外的表情。
秦管家解释:“傅先生平时工作太忙,所以不住这里。”
郁灵看向傅洲,对方眉眼温和:“这里虽然大,但很安静,也没有其他人住,我希望你能随意一点。”
“想做什么都可以,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秦叔,也可以联系我,”傅洲提醒道,“那张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
名片被郁灵放在衣服口袋里,他下意识用手指按了按。
傅洲离开后,考虑到郁灵刚到新的环境,需要适应的时间,所以秦管家没急着为郁灵介绍这座庄园,而是直接带他回了收拾好的房间。
这间卧室不像客房。
因为面积实在是太大了,里面的装修也十分奢华精致,看到第一眼时,郁灵甚至不敢踏入。
秦管家带他进去,简单介绍了房间里物品摆放的位置,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拉开衣柜,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当季衣服,就连鞋袜和私人衣物也准备了很多。
又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的好几盒Omega专用阻隔贴时,郁灵总算察觉到哪里奇怪了。
他和傅洲是在两个小时前才商量好的,是临时的决定。
可这间卧室的布置,里面所有的物品,都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郁灵变得迟疑起来。
秦管家一直在为他介绍,恰好在这时说道:“这些都是刚才得知你要过来,让人匆忙采购的,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一定要告知我。”
对方的语气很自然,听完后,郁灵心中刚冒出头的警惕就又消失了。
傅家足够有钱,办事效率很高也不奇怪。
最后都介绍完毕,秦管家就退了出去,将私人空间留给郁灵。
他嘱咐郁灵可以先洗澡小睡一会儿,醒来时刚好可以吃晚饭。
房门关上,周遭都随之安静下来。
郁灵环视这个陌生的房间,一时有些分不清这一切是真是假。
洗过澡后,他缩在柔软洁净的大床上,睡了将近一个多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
从老宅里出来,刚坐到车上没几分钟,傅洲就接到了来自父母的视频电话。
傅洲的父母感情很好,把集团重任交给傅洲后,两人就过上了令人艳羡的退休生活。
他们本来在国外旅游,这次是得知傅开病逝的消息,临时回来参加葬礼的。
傅洲的父亲傅敬山,是一位个性十分严肃的Alpha,早年经营傅氏时,以手段果断狠辣著称。
他对傅洲的教育更是极尽严厉,但同时,傅洲从小到大的成就也令他十分满意。
视频接通后,傅敬山冷峻的一张脸出现在屏幕上,傅洲开口道了声父亲。
妈妈宋珍书是一位性格温柔安静的女性Omega,傅洲身上温和内敛的气质随了她。
摄像头侧过去,宋珍书对儿子笑了笑,傅洲也跟着打了招呼。
傅敬山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听人说,你把傅开的男友从他的葬礼上带走了,你怎么想的?”
傅洲神情不变:“反正傅开已经死了。”
他不想重复贺依琴编造的那些无聊的东西。
但顿了顿,又顾虑到什么,还是多解释一句:“是假的,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傅敬山的脸色本来已经变得很黑,这时又稍稍缓和了些许。
傅洲目光从容。他的道德感是比较低的。
起码他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有道德感。毕竟对于商人而言,道德感高没有什么好处。
在此刻,面对父亲的质问,傅洲会在心中想,即使是真的,只要他想,他仍旧会把郁灵带走。
傅洲的父母在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傅洲一直都是个主意很强的人。
宋珍书对待孩子一向宽容,她很少干涉傅洲的事。
傅敬山是近几年才逐渐不跟傅洲死磕了。
这会儿得到傅洲的回答,知道对方没做太出格的事,傅敬山就没准备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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