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他对左右说:“赫利俄斯阁下贪杯醉了,不要让人来打扰他。”
侍从们纷纷应下,听声音,起码两排武装大汉堵着门。
门内闭着眼睛的雄虫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而宴会厅内,一只不起眼的蜻蜓在雄虫闭眼那一刻就无声站了起来,就像所有豪放的军雌一样,拿走了一瓶高浓度烈酒,然后边喝酒边从雄虫曾经站过的花盆里摸出一把匕首,短匕眨眼间消失在他的袖间。
他还记得曼努埃尔曾经说过,雄保会的科技水平很高,不要奢望能够屏蔽掉监控信号。于是他消失片刻,再出现已经换上了巡逻队员的衣服。
后厅储物间内,两名工作虫把表演魔术的道具箱子推进储物物间,他们纳闷道:“这什么箱子啊,好重。”
“有机关吧,唉,别碰,这可是安提戈涅阁下的东西,万一他还要呢?”他们讨论着前不久结束的魔术,走远了。
然后道具箱子里钻出一个脑袋,桑蒂拉纳爬了出来,然后目光搜寻了一圈,在随意堆放的泡沫箱里找到了给工作虫们供给的高纯度酒。工作虫们可不像上流社会一样喜欢喝醇厚的口感,他们只需要浓度够高就行。
这也方便了他,他制作了一个简易燃/烧/瓶,把所有酒打碎然后点燃,他没有故意点燃杂物,那样会很快触发烟雾报警器,而给火焰一点酝酿的时间,让空气的温度达到燃点。这样,即使不直接接触火焰,整个房间也会在一刹那燃成大火。
后台很快响起火警,临近的巡逻队员立刻冲过去灭火。
最开始行动的雌虫顺势混了进去,他似乎很熟悉雄保会巡逻的规律,没有惊动任何虫,遇上了雄保会侍卫虫,甚至能自如地对上暗号,趁着火灾的小混乱,他来到了电源室附近。
他身上有制服,有编号,懂内部语,没有引起任何虫的怀疑。
“我担心这边也着火了。”他说。
电源室的岗哨警惕道:“这里没事,你快走。”
他点头,作势要走,但下一秒,一道影子闪过两只雌虫岗哨被割喉而死,动作干脆利落,他们甚至没反应过来要反抗。这就是等级压制,这就是所谓的空中屠夫。他不带感情地提起两具尸体,趁血还没凉进行生物验证,打开电源室的门。
电源室内贴着巨大的高压标识,他后退几步,掷进去一个燃/烧/瓶,然后立刻头也不回地展翅离开。
几个呼吸之后,身后猛然爆炸,传来滚滚热浪。燃烧的火花顺着电路流窜,红蛇一般把火焰带到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监控室之类的地方会有备用配电,在主电源出问题之后会立刻熔断线路,避免更大的危险。但在熔断线路和启用备用配电的时间差内,整个宴会厅将会被混乱支配。
蜻蜓趁着这个时间差,匆匆往回赶。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戈多!”
看见着火,急匆匆跑上来的海蒙疑惑:“戈多,你怎么穿着巡逻服?”
蜻蜓看着海蒙,似乎在思考什么,慢吞吞道:“哥哥?啊,是莱斯,他今天也负责巡逻,他身体不舒服又害怕被上司骂,求我替班一下。”
海蒙欲言又止,这种私下换班的操作很正常,不符合程序但符合情理,一般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是同一个系统内的事。戈多已经选择了追随赫利俄斯,就应该主动避嫌,不掺和雄保会的事。
就算之前他也在雄保会内部,但现在毕竟不一样了。唉,弟弟是热心,但莱斯还不懂吗?海蒙偏心地想。
但现在不是训话的好时机,他打定主意这件事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弟弟。
某个休息室内被五花大绑塞进床下的幸运儿莱斯:……
谁?谁热心?
戈多眼神闪了闪,说:“现场太混乱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担心有不轨分子潜入了宴会内部。”他皱着眉,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我找了半天赫利俄斯阁下,都没找到……哥,你知道机甲在哪吗?我知道这不对……但,哥,我好担心我的雄虫阁下,有什么责任后面再追究吧,我现在只想保护阁下!”
海蒙原本就是雄保会的一员,如果不是他自己请假了,他也是今晚巡逻的队员。在这之前,他是全程跟进的。所以他一定知道机甲舱在哪。
这边海蒙则是想到了自己不久前看见的那些行色匆匆的透翅蛾们——很显然今晚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透翅蛾是雄保会的附属种族,他们的行为一定是由雄保会组织的。无论雄保会要做什么,他们一定没准备牵扯进雄虫阁下们,但问题在于,现实是火焰燃烧到了宴会厅!雄虫阁下们被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说明什么?
说明情况失控了!
无论雄保会最初是怎么计划的,他们的计划都出现了差错!他们对今晚的局势并没有完全的掌控力!
雄保会并不能保护雄虫阁下们!
海蒙对雄保会失去了信任,他想:戈多说得没错,有什么责任后续再追究吧!保护雄虫才是第一要务!
为了保护雄虫们的安全,不允许宾客们携带武器,但雄保会为了能在发生意外时控制住场面,不可能没有准备大型武器。
近地面战最好用的当然就是机甲。
对于肉/体凡胎而言,这是降维打击。当然能够彻底保护雄虫阁下们。
同样,就算是两排雌虫堵门,面对同族的机甲,照样也没用。
“机甲在……”
混乱的宴会厅内,阿拉里克和剩余的蝶族不动声色起身,朝着海蒙所说的地方赶去。
第089章 英雄救美
燕屿是在和科梅聊天的时候发现不对的。
当时他正在被科梅拉着聊天,燕屿几次想离开都没成功,但他换个方向一想,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帮曼努埃尔拖住科梅嘛。
虽然已决定了独善其身,但随手为之的帮助他还是愿意做的。
这刚好正中科梅的目标,他们一个打着帮对象拖住反派角色的主意,一个想着趁曼努埃尔被拖住的时机猛猛卖安利,拿着酒杯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从某种程度上也算阴差阳错地双向奔赴了。
科梅一直把话题往雄虫历史上引,似乎很努力想要上升价值,试图用性别让他们成为统一战线。但燕屿根本不接招,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
他心不在焉地喝着手里的气泡酒,以此礼貌地打断谈话节奏,让话题被迫中断。
他一听到不想听的就强制和科梅碰杯,打断他,然后把话题岔开。科梅竟然也能忍,跟着他一起喝。但喝着喝着,科梅看着他空空如也的酒杯,脸上出现了一丝十分隐晦的匪夷所思。他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道:“看来,您酒量真好。”
燕屿:?
你的意思是,我该醉吗?
他看看科梅,又看看酒杯。试探性地“醉”了一下,科梅顿时松了口气。
燕屿:……
再之后他便被带进了休息室。
按照一开始燕屿的想法,这场宴会不应该有他的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有他的事,大庭广众之下,雄保会再怎么也不敢对雄虫下手。
但谁能想到雄保会真就这么急迫?
是他高估了虫族的文明程度,再怎么表面上翩翩有礼,本质上都是一群野兽。
如果雄保会选择对他出手,那么曼努埃尔那里,恐怕也不是什么警告。燕屿心思百转,当即决定将计就计,留在休息室内。今晚注定不是个安定的夜晚,休息室外的雄保会雌虫们虽然是在囚禁他,但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又是最好的保护力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科梅给他准备的药没起作用,但他立即决定利用这一点误差,反过来掌握主动权。
于是才有了后面点燃宴会厅的一幕。
那自然是他指挥着自己的护卫队做的,用另一个更通俗的说法,应该是他作为处理中枢,临时登录了分支处理器,进行了顶号代打。以个体意识存在的人类很难想象那是种怎样的体验,有时候会被粗暴地理解为一个人在游戏里同时操作了几个账号,看起来多线操作,实际上还是一个人在单线操作。但在虫族的集体意识中,反而是几个不同的账号成为了一个“个体”,在这个意识网络里,燕屿是他们每一个虫,他们也都是燕屿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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