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困在狼蛛星了。
雪莱急匆匆走过来,看了眼天上,解释道:“阁下,之前副会长们没有来迎接您,就是因为他们有其他事在忙。卡尔副会长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他很少露面,大概就是在负责研发这种东西吧。”
“有舰队非法闯入雄虫星区,外面不安全了。阁下,我马上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不过,雪莱看着随行的阿拉里克,眉头一皱,却说,“你不能跟着进来。”
雄保会表层的办事处没有什么规矩,但这种内部基地却安防森严,雄虫也只能带一名护卫虫进入。他只带了阿拉里克,如果阿拉里克也不能跟着进入,他将孤立无援。
“为什么?”
雪莱道:“因为里面屏蔽精神链接,外来雌虫不在链接的监控下,我们不能信任你的忠诚。”
!
是什么样的重地,连雄虫的精神链接都会被屏蔽?!
雪莱生怕引起雄虫反感,低声解释:“原本您就是要前往那里体检的,请不用害怕。格罗佩副会长在那里等您。”
也就是说,三位副会长,科梅负责文娱与经济,卡尔负责科技与武装,格罗佩负责的就是生物学,各司其职。难怪外界也不太熟悉另外两名副会长。
雄保会到底在研究什么?需要如此谨慎?
听起来太不安全了,阿拉里克恳求般投过来目光,希望阁下不要冒险,不如按照原计划突围。护卫虫们奋不顾身,未必不能杀出去。
但燕屿却不着痕迹摇头,他担心会是什么改变战局的东西——无论是蝶族还是人类的战局。所以这一趟他是不得不走。
“那你就带我去吧,雪莱。”
*
而另一边,浅色箭蚁蚁后冷声问蜂后:“你想明白了吗?”
“如果一个地方,讲法律、讲和平,说不定后面还会谈论所谓的爱和平等。那个地方还是虫族吗?告诉我亲爱的。”雪白的蚁后眼里流淌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不!那根本不是虫族!我们需要回到母神的时代!用血脉和尊卑再次连接起虫族!”
胡蜂蜂后眼神闪了闪,膜翅目的行为模式是最接近第一纪元虫母时代的,并且依靠这个模式成功安然度过了一次次变革,延续到今天。
可是接下来的时代,还会给他们保持习俗的余地吗?
但他依然拒绝:“可是虫母早已死去,我们回不去了。”
“真的吗?”依旧是拒绝,可这次蚁后却不复方才的激动,平静到有几分闲适了。他挑起唇角,笑吟吟道,“至高的虫母轰然倒下,可是虫母的时代还没结束呀。”
他玻璃珠一样剔透的双眸折射出粼粼的光斑,总是让人幻觉他也有一颗如此圣洁的心灵。蚁后嘴唇张合,用气音吐露出一个高层众所周知的秘密——
“毕竟我们都知道,该如何诞生下一个,虫母。”
第109章 直捣黄龙
蛱蝶主舰,屏幕上弹出无数通讯请求,随便看一封致信,就是怒不可遏的问责——
“你们蝶族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侵犯雄虫星区,按律全舰死一万次都不够!立即退出!否则雌虫议会将会按律讨伐!”
蛱蝶族指挥脸上却波澜不惊,平静回复:“蝶族无意对雄虫不敬,但是雄虫阁下发出求救信号,我们是在依法进行援助。”
——我们的目的是控制雄虫,雌虫议会也知道我们的目标是雄虫,但明面上却决不能是这个理由。所以蛱蝶军舰先按兵不动,等候在雄虫星区边缘。
他脑海里闪过自己和赫利俄斯的对话,这段对话里他问到:“等什么?”
——等由雄虫主动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记住,我们是名正言顺地对雄虫进行援助。
一个生活在蜜罐里的雄虫,拿到了武器,就能逃脱一整颗星球的追捕吗?不能的。他让桑蒂拉纳将菲利普带来,用煽动性的话让他自愿走入这个陷阱。而出发前军雌们温情脉脉的鼓舞与支持,自然也是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在他走投无路时,不得不“主动”求助军雌们。
这样他们就顺理成章有了插手的理由。
这就叫师出有名。
频道内信息部门发来黄色警告信号,意思是信号不稳。
在这片区域,信号不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雄保会放弃了封锁星网消息,转而改成直接断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颇为狠厉的决定,星网消息已经传播出去了,现在如何缝缝补补也无济于事。雄保会明白自己的基本牌在于手握雄虫,所以无论雌虫到底怎么看都无所谓,大不了之后让科梅以死谢罪、虫死账消。稳住星区内占据总数90%的雄虫才是最重要的。
担心安提戈涅再说点什么挑拨雄虫内部的话,所以雄保会干脆直接粗暴地断网。
断网,意味着雄虫星区所有离开的公共渠道被切断,获取信息的途径被封堵,更意味着在这期间局域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保密的。
破坏比保护更容易,信息部门表示:“加上蜂族,全力也只能维持信号不到半小时。”
蛱蝶指挥却笑了,因为一手掀起舆论海啸的雄虫,已经被蛱蝶们护送上军舰,正站在他身后。
“阁下,您听见了吗?还有半个小时这片星区就会失去信号,您有什么想和雄保会说的吗?比如报个平安之类?”
“不用。”雄虫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沉郁地短促地回答。他突然问:“海蒙跟我说过,为了方便战时疏散和救援平民,军舰可以接入全域广播系统,对吗?”
“是的,阁下。”蛱蝶指挥温驯地回答。
安提戈涅于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说:“那请帮我接通雄虫星区广播系统吧,”说着他登上了自己的社媒号,因为发布了前任雄保会副会长、他雄父的惊世黑料,这个社媒号粉丝数暴涨。虽然那条爆料在十几秒之后就没了。
他按下了直播键。
刹那间,涌入无数吃瓜网友,弹幕只能看见残影。
有消息灵通,心系国家大事的:【虫在智械战场,听说蝶族军舰非法闯入了雄虫星区?此事是否与蝶族少将阿努比斯的失踪有关呢?】
也有专心吃瓜的:【阁下,您之前发的消息是真的吗?科梅阁下真的做过那些事吗?雄保会是否知情?还是说这是他的私虫行为?您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呢?】
更有性缘脑的一心一意想知道他的处境如何:【呜呜呜阁下还好吗?雄保会有没有对您做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让您很痛苦吧?】
安提戈涅完全无视了他们,在直播信号被切断的前一秒快速道:“我知道你在听,如果今天我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去,那就代表你对一切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正准备快刀剪乱麻强行捂嘴的雄保会信息虫们:……
他们战战兢兢回头,目光所在之处,科梅正在与谁通信:“……就这样说定了,格罗佩,死亡并不可怕,无意义地活着比死亡更可怕。”
他挂掉通讯,扫过来,面无表情地对信息虫们说:“切断信号,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这是不准备洗白的意思吗?信息虫们转过头兢兢业业开始工作,但在噼里啪啦操作的间隙,不忘互相交换一个内涵丰富的眼神。直播被切断了,但安提戈涅的声音却仍然在耳边,只不过朦朦胧胧的,似乎是在空旷的建筑外传来。
他们停下来侧耳听,忽然脸色一变:“是战时广播系统!怎么把这个忘了!”
科梅只是问:“能切断吗?”
信息虫的手都忙出残影来了,满头大汗道:“二十分钟。”
到那个时候该说的早就说完了。科梅默然片刻,走出门,倚在走廊的窗户边,默不作声地听这个他最宠爱的雄子要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
相隔不远处,燕屿也在听。
安提戈涅不知道信号什么时候会被切断,完全顾不得演讲应有的层层递进,开局直接把王炸丢出来:“亲爱的雄虫同胞们,今天我站在这里和你们对话,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雄虫机甲已经诞生了。从今天起,我们获得尊严的路,真正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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