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当真要被气得发抖:“你还来问我、你还来问我?昨天、后来,不是被你随手抽去擦、擦……那东西了吗?你难道还想让我今天继续穿着那条?”
“我拿去擦什么了?”明鸿接着问。
居然蠢到顺着男人的话接着说,他简直要怀疑沈晏清是故意的。
现在还未到戌时,原本过来时他想着再怎么也得等过了亥时,但现在明鸿有些忍不住了。
他搂着沈晏清的腰,手隔着这条丝绸制成、用玉兰香浸过的汗巾子时轻时重地揉着沈晏清的肚子。沈晏清迟迟不说话,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甚至不敢相信这是明鸿问出来的。外头那些总是说明鸿仙君光风霁月、称赞他君子仁义的道士们,都该来看看明鸿现在这副不要脸的无赖模样。
明鸿明知故问:“怎么不说话?”他眼神渐暗,心想鸦青色的也好看,明天再让沈晏清换条白的。
沈晏清浑身发软,手指无力地抵着按在他肚子上的明鸿的手,指尖都泛着粉。这会儿他才琢磨出点不对,要是一个劲的顺着明鸿,自己又要懵懵懂懂、糊里糊涂的被吃干抹净了。可明鸿要是凶他,他又害怕。
明鸿嗅着他的脖子:“在想什么?”
沈晏清执拗的说:“你明天不能再关着我了,我想出玉芙楼去玩玩。”
明鸿哑然失笑:“我没有关着你。”
沈晏清显然是不信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我。”
明鸿诱哄道:“这宫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极守规矩,你听话,他们就不会欺负你。你觉得他们欺负你,就是因为你不听话。”
沈晏清当然是想强调下自己没有不听话的,他每一件事明明都有照着做。
明鸿想了想:“你要是听话,我许你、让你明天自己在太墟天宫里逛逛,怎么样?”
——这大尾巴狼哪会这么好,沈晏清警惕起来了:“那什么样才叫听话?”
……
戌时的钟声一响,玉芙楼三层的扇门又一扇扇的开了。
早在明鸿天君进玉芙楼前,管膳食的尚食就叫人备好了餐食,因为沈公子一日未曾吃过东西,等到了半夜定会犯饿。尚食拿不准什么时候去送吃的,只等着明鸿的吩咐。
方才她收到飞信,得了吩咐,因此钟声一响,就叫宫女们送进来了。
其中一个送菜的宫女中午时也来过玉芙楼,知道这玉芙楼里住着的是个格外好看的小公子,但她这次进了屋却再没看到中午见过的那位。
圆桌铺了一层厚重官红的拖地桌布,名震四海的明鸿天君坐在桌侧的椅子上。
桌布盖住他的腿,明鸿坐得很直,似出鞘利剑,锋芒毕露,叫人不敢多看。
宫女从前走在太墟天宫各宫的路上,偶尔也碰见过这位尊者。不像神出鬼没的凌霄剑尊、更不是玄都嗜杀血腥的永乐魔尊,他们的天君是很温和内敛的,即使是像她这样修为不过筑基、由弟子转为奴仆的宫女,明鸿天君也会含笑冲她点头。
——不像现在这样,只要多看他一眼,便会觉得眼睛发酸发疼。
所有人战战兢兢,以为明鸿今日不高兴。
几个宫女掀开了食盒,提心吊胆的把菜端上来。
还未靠近桌子,明鸿天君突然低声说了一句:“继续。”
她们差点跪下,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见天君没有接着说,才颤颤巍巍的继续布菜。靠的太近,宫女隐隐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什么湿|漉的水声、紧张的吞咽,和似低泣的喘|声。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思量着白日里见到的那位沈公子去哪儿了,为什么只有明鸿天君一人用餐。
沈晏清紧张得连手心都是汗,他不明白,明鸿为什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泰然自若的叫他继续的。他一停,明鸿就摸他的头发,一副要把他从桌子底下拽出来的架势,他自然是怕得不行,只能继续舔。
将十几道菜一一摆好,从前侍奉天君用餐时,她们都是低着头站到一边去,等着钟响后收拾了食盒回去。但今天天君的心情瞧上去不太好,为首大宫女便引着人要出门去,在扇门后等着钟响了再进来收拾,以免扫了天君的兴致。
明鸿握着玉筷子慢慢的享用着他的晚餐,这位尊者的礼仪总是无可挑剔的。
他叫住大宫女,淡淡道:“今天还没报过菜名,报一遍吧。”
从前只有承明宫的武将军喜欢吃之前听人报菜名,倒没听过翠微宫也需要报,大宫女心中虽有困惑,但还是恪尽职守的照做了。
十几道菜名报过一遍,明鸿又道:“再一遍。”
翻来覆去足有七八回,说得大宫女嘴皮子都要干了。明鸿天君才吩咐道:“下去吧,餐盒不用你们收拾了,等下不要回来。”
等人都退下后,明鸿掀起桌布的一角,沈晏清已经不知道哭过几回了,脸上都是水痕。
明鸿问:“你吞进去了?”
沈晏清张开嘴给他瞧,哭着说:“你又不肯让我吐出来。”
第133章
沈晏清一直睡到次日晌午才醒,他迷迷瞪瞪的坐起身,视线越过屏风,桌上放着一小碗乌漆麻黑的汤药,和一小碟子蜜饯。
明鸿说到做到,催着他吃药的宫女都退下了。
昨天穿过的衣服已是大半不能穿,就算没有丝毫破损,沈晏清也不想穿第二回。
床头的边上放了他今天新要穿的衣物,他随手拿了件外袍披上后,坐到桌前。特地撩起桌布,仔细地检查过一遍,见换过了桌布,才安下心来。
至于这东西是谁换的,为了不让自己徒增烦恼,沈晏清已经不敢再去细想。
捏着鼻子把这药都喝下,他嚼着蜜饯,开始思索明鸿为什么要给他喝这药。
要说昨天喝药,在南陵时他确实曾因明鸿做得太过分而发过一阵高烧,可今天他半点病症都没有,又为什么要给他喝药呢。
再者,这两次的苦药喝上去的苦味都如出一辙——却不是清热的退烧药。
这到底是什么药?
沈晏清一时半会没有想明白,他将药碗放下,坐回床前,将衣服换上。
既然明鸿准他能独自出去转转,他也想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
玉芙楼坐落于翠微宫内,左侧相邻的宫殿是隶属于淑景仙子的太极宫,而出了玉芙楼,右侧,大片环绕琴川的山脉包围着这群山中寂静神秘的太墟天宫。
翠微顾名思义便是青翠巍峨的山。小小的玉芙楼不过是翠微宫的冰山一角,藏于翠微的,才是这翠微宫的真正精髓。
太墟天宫上下阶级分明、守卫森严,若想从正门正大光明的出去,至少要过十道城门关卡。沈晏清要是打算从正门逃离,除非明鸿死了,太墟天宫大乱,否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从城门走,还剩下的一个办法,就是从翠微宫的后山出去。
但是翠微临着的山脉乃是中域三绝凶境之一的归墟山,其中凶兽、迷泽数不胜数,就连元婴修士都不敢托大敢在其中任意出入。也唯有太墟天宫的宫主,明鸿天君,才可坐享这片绝境。
若是为逃离太墟天宫,进了归墟山,无疑是自投死路。
可要是再在玉芙楼中久待下去,沈晏清怀疑自己迟早会发疯的。
疯了的下场不比死了能好多少。
今日他能出玉芙楼喘口气,说不准明天又是听着一个时辰响一次的钟声,像个雕得精致完美的玉偶,任由摆弄。
这些全凭明鸿心情,而这位天君却最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红墙黛瓦的墙似迷宫般,一堵堵的立着。
百年过去,太墟天宫似乎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花费了些时间,近半个时辰,他走到了太极宫的侧门,再往里去些,旁边便是承明宫。
承明宫并不是某位真人仙子单独的住所,而是一处宫殿群,分做内外两宫。外宫分给了太墟天宫一些潜力出众但没有宫主接纳的弟子,对应昆仑剑宗、天清门这等常规门派的内门弟子。
内宫则是划出了地给一些晋升金丹,却因为年纪较大再突破无望的宫内主事们。承明宫的武将军武常瑞,是承明宫的宫主,沈晏清未曾见过他,只听说此人非常骁勇好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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