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乱不断的呛咳声从里面传来,但是因为已经脱力,连咳嗽声都显得格外虚弱,像是随时能把自己搞断气一样。
没过多久,呛咳声又结束了,变成像被掐住脖子努力挣脱时喉咙会发出的气音。
安室透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管这个闲事。
他还没有取得代号的时候为了获得情报和一些组织里的人接触过,那些人在某种时候也热衷于使用暴力手段,像是要把无处安放的恶意用另一种方式宣泄出来。
……只是没想到现在处于这种困境的变成了哥伦白。
因为之前没发现什么线索,他在离开前干脆在两个房间都安装了窃听器,然后在门口留意了一番两人到底在哪个房间。
原本他以为必然是那个伪装成审讯室的时,没想到进去后却没有任何回应,琴酒这家伙居然做了两手准备,又是审讯室一样的套房,又是什么玫瑰浪漫房间。
安室透一时不知道应该先感叹这位top killer在这种时候有能两手准备,还是先因为他居然真的崩人设准备了玫瑰花而倒吸一口冷气。
但是那边很快传来了并不妙的打斗声,显然琴酒并没有崩掉在其他人心里的人设,还在心狠手辣这个方面再进了一大步。
金发男人蹙着眉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他原本就因为那位程序设计师的突然身亡受到了组织新的短信,内容和哥伦白也有联系,找上门来并不会惹人起疑,只是打断琴酒的‘计划’,估计之后不会再从这位代号成员那里看见什么好脸色了。
……哥伦白也是组织成员,他们两个互相折腾,自己好像也没必要插手。
男人沉着脸,这个想法在脑内转过半圈,手却没有丝毫迟疑地再次用力敲了敲门。
——
房间内。
池川奈用力打开了银发男人按在自己眼角上的手。
脖子连着喉咙因为刚才的举动扯起一片火烧一样的疼痛,他侧头再次咳嗽了几声,因为刚才男人的话语在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再让生理性的泪水浮出来。
门外的人可以说是来的十分及时,但现在也没人去怀疑对方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预谋。
黑发男人将自己从沙发上撑起来,觉得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脑子因为刚才的记忆混乱的厉害,头疼得快要炸开,无论是当时选择远离对方的原因还是示意的真相显然都不是能和琴酒谈论起的内容,说不定说完下一秒就要被这位劳模以叛徒的罪名提溜回最近的基地。
他可不想现在就折在琴酒手上。
以为敲门声就宣告着结束,池川奈站起来,动作当中身体都有些摇晃。太阳穴炸开的疼痛和尚未消散的回忆让眼前呈现出大片大片斑驳的色块,他扶了一把沙发想往外走,刚迈出去就感觉脚下一空。
琴酒那家伙居然不依不饶地直接伸手把他捞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你疯了?!”他咬牙借着这个动作拽住对方的银发,手上没收着力气,在发现对方目标明确地走向里屋后,他拔高声音骂道。
银发男人充耳不闻,似乎早就习惯了被以这个词形容,连被拽着头发眉毛都没皱一下,反手就锁上了卧室门。
他现在唯一的举动就是牢牢把人控制住,根本不管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
挣扎未果后池川奈已经有些气急败坏,头疼愈发明显,在被拽着腰从身上放下来的时候他干脆恶狠狠地在对方脖颈上咬了一口,嘴里立刻有血腥味扩散开来。
动作间,他踢到了床上那两个黑色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很快在盒子落下时散落了一地,原本已经撑到床铺边上准备下去的池川奈瞳孔紧缩,像是旁边放了黄瓜的猫一样整个人动作迅速地往后撤了一步。
身后就是琴酒,他错愕之下直接把自己送回了对方怀里。
要是他有耳朵和尾巴,此刻上面的毛应该已经炸成毛团了,他盯着地毯上大大小小的道具愣了半天,被拉着拽过去都没反应过来。
一半的东西散落在床上,等池川奈回过神来才感觉手下触感不对,又转头去看,只见自己手下压着一个毛茸茸的猫儿夹,耳朵尖的位置还缀了铃铛,存的什么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不远处还有配套的尾巴和项圈。
恰在此时,琴酒伸手过来拉他脚腕,银铃在套房内晃过一圈,荡出一声比猫耳上的铃铛温润得多的声响,传入耳朵时却格外刺眼。
池川奈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定格在了不知道是恼怒还是羞愤的潮红。
一改刚才以退为主的策略,他气得转过身伸手拽住琴酒衣领,直接把人按住了,饶是再被那位管家要求什么教养得体,此刻也骂出了句脏话来,“你他妈在房间里放这种东西?!”
他只约了这家伙吃饭,提前准备了包间里那些花样和套房就算了,还提前准备这种东西!
池川奈气得不轻,他恶狠狠按着对方胸口,骂道,“准备搞霸王硬上弓这套?你想都别想!”
“想都别想?”对方这幅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态度让琴酒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满是嘲笑意味的冷笑,他捏住那人拽着自己领口的手腕,“难道不是只要有绿眼睛的人都可以?”
回应他的是袭来的一拳。
池川奈脖颈间早就因为刚才的遭遇浮出大片掐痕,现在没什么力气,能打出这一下全靠脑内瞬间腾起的怒火。
“哈?你的意思是我和谁都能随便上床?”他反问道,但也没准备等对方解释,琴酒的态度明确得很,也解释不出什么新的缘由来。
他原本因为完全把琴酒忘记和当时说的那句确实伤人的话暗暗泛起的愧疚,此刻已经被丢到一边了。
毕竟再愧疚也不可能放任自己被人上,对方还是‘反正人多也不差我一个’的态度。
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琴酒侧头躲开,同时控制住了对方袭来的手,两人在浪漫的玫瑰花床上很不浪漫地打了起来,一时室内只有呼吸和打斗的声音。
池川奈力气因为刚才削减了不少,打在身上疼但并不严重,又没用武器,银发男人干脆以防守为主,在对方再一次发力时直接拽着和服的腰封把人拉了过来。
这个动作让对方和服宽大的袖子将床头柜上装饰用的花瓶扫落在地,在玻璃碎成一地的同时,头顶电灯的位置也同时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哀鸣声。
下一秒,被那伙劫持犯祸害已久的酒店供电系统终于全线崩溃,没有窗户的套间里室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黑发男人动作一僵,很快被人趁着空荡拽回去按住了,没心情再配对方玩打架的游戏,琴酒眯起眼睛,常年的任务经验让他很快适应黑暗,甚至能隐约看见周围事物的轮廓。
他俯身下去,精准地从地面上捡起那个不久前还装在箱子里的道具,细长的锁链在被拿起来时敲在边沿上,发出一连串响声。
太细了,但勉强能用。
隐约从窗帘里透出来的灯光让那条锁链反射出一道很暗淡的银色,池川奈头疼得厉害,刚想撑着坐起来又被眼前仍然不断闪出的斑斓色块激得没撑住,又摔坐回去,他随手按住太阳穴,左眼也连着突突地疼痛起来。
男人捂着金色的那只眼睛,皱眉抬头去看向上方那人。
随后,在斑斓的色块当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画面,池川奈的瞳孔猛然收缩。
在这某一刻,黑暗的房间内,面前的天花板和位于别墅地下室的天花板重叠起来,隐约的银色反光也似曾相识。
连琴酒的脸都有几刻被那张同样的、属于混血的面孔覆盖住。
不同的是那人留着黑色短发,雾蓝色的眼睛里除了不再压抑的怒火外没有任何其他情绪。
‘谁教你从这栋别墅里跑出去的?谁教你说这些话?’他嘴角早已没有平时都会挂着的温和笑意,通过掐在对方脖颈上的手感受到对方抖个不停的身体后,又叹息一样说出了后一句话,连手上力气都减少不少,“谁教你的……”
下一秒,手猛然缩紧,不顾对方喉咙里挤出的破碎的□□和挣扎,男人眯起雾蓝色的眼睛,眼中闪过有些神经质的狂热,‘谁教你忤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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