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蹙眉点开,目光在爆炸工厂的废墟照片,死者已经模糊到看不太清无关的照片,和最后那张收藏家站在交响乐号前面的照片上一一看过。
最后的男人看上去三十余岁,长着一张混血面容,黑发,但眼睛应该是其他颜色,可惜在黑白照片当中分辨不出。
也许对方有一双雾蓝色的眼睛。
如果是和组织有关的人,灰原哀见过对方的照片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江户川柯南问道,“灰原呢?她会不会认识照片上的人。”
“小哀啊?她之前在客厅,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江户川柯南皱着眉头,正要挂断电话,在听见对面嘈杂的背景音后神色一变,忽然想起什么,“等等,博士!你那边的声音是什么?”
“是新闻啊,刚才小哀就在客厅看新闻。”阿笠博士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电视机前面,“米花大学的宿舍楼被人安装了炸弹,据说数量还不少,现在警视厅所有的警力都集中去处理那边的事情了。”
米花大学的公寓楼。
‘一些衣物之类的,我没法保管。姐姐……她读大学时,将父母留下的这些东西分别寄存在了不同的地方。’
‘现在,应该存放在大学的学生公寓那里。’
回想起临走前和灰原哀的对话,男孩瞳孔紧缩。
糟了!
“你快去追她!她父母的遗物在那个宿舍楼里,灰原肯定是去拿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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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等等!里面很危险!小朋友你不能进去!”
借着小孩的身体从警戒线钻了进去,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喊,灰原哀匆忙朝着宿舍楼跑去。
门大开着,她几步就冲了进去,然后像脑内无数次想的那样沿着姐姐曾经留下的线索,跑到了最后面的储存室。
为了方便警察检查炸弹,所有房间的门都被打开了,
在心里不断念着宫野明美寄存时用的另一个化名,她很快找到了位于里面的一个大包裹,将其拖了出来。
袋子和小孩的身体相比实在太大,她用力拉拽了好几下都只是让其探出一半,没等再次用力,成人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喂,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声音从后方传来,戴着墨镜的男人一手轻轻松松提起在这种时候溜进危险地段的女孩,“你是怎么从警戒线那边溜进来的?”
动作间,被拖出来的包裹没人托举,随着重力摔在地上。
被衣服包裹住的众多物品当中,一个化妆镜从中滑落,在敲在地面上那刻时,原本就结构松散的镜片和框架分离,打开的空隙当中飘出一张边缘泛黄的照片。
松田阵平下意识低头看去。
照片上,金发的女人和另一个年纪相仿的人挽在一起,右边那人黑发绿眼,戴着金属框架的眼镜,身上穿着白大褂。
她看上去就像是那种心里只有工作的女人:头发一丝不苟地在后面挽起,眼镜链垂下,脸上只有冷淡的神色,连嘴唇都有些薄。
女人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就是颈间戴着的吊坠。绿色的小巧宝石在有些模糊的照片当中,呈现出和她眼睛一模一样的颜色。
有七八分相像的面孔,足以让男人顿足查看。
“这是我父母的遗物!”灰原哀挣扎着下来,匆忙把镜子装好,塞回衣服堆里,“我要把它们带走。”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伸手把那一大包东西妥善拎了起来,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
确认男人的脸在新闻上出现过,的确是警察而不是任务组织人的伪装,灰原哀这才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
她低头带上兜帽,跟着男人一起离开了学校。
不放心女孩一个人抱着包裹回去,松田阵平把人安置在警车后座上,嘱咐了几句后又匆忙返回宿舍楼,继续排查炸弹。
灰原哀抱着那包厚重的行李,等车周围的人都散开后,才小心拉下兜帽。
她打开怀里巨大的包裹,除了那面镜子外还有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塞在衣服里面。
每个里面都或多或少夹着照片,母亲与父亲的合影,他们牵着姐姐的,看上去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在她出生之前。
这么多家庭的合照当中,只有刚才被戴着墨镜的警官看见的那一个格格不入。
重新扣开镜子,灰原哀拿出了那张合照。
她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这张照片。或者说,她母亲和除了家人外其他人的合照本来就少之又少。
那些看上去都是日用品的遗物藏着一张又一张旧照片,女孩一个一个看过去,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落在照片表面上,搭在衣服上的手不住绞紧手下的布料。
有点厚……
换做其他人可能分辨不出,但是她作为实验员,一向对药剂的计量严格把控,久而久之对物品的重量、厚度等尺寸格外敏感。
灰原哀愣了愣神,把其他东西都放到旁边,从里面一件一件抽出衣物来。
摸着和正常的衣服没什么两样,她神色凝重地一寸一寸摸过去,终于在口袋领口等本来就厚实的地方,摸到了薄薄的加层。
用钥匙扣上别着的小折叠刀割开,里面滑出一张写满字的薄布。看上去只是一封信的其中一部分,将所有衣服找了个遍,才七零八碎地拼凑起一封完整的信。
母亲留给她的信?还是姐姐的……
定了定心神,女孩低头看去。
[亲爱的爱莲娜:]
首行的几个字让灰原哀一愣。
这是别人写给母亲的信。
她沉默着看完那封信,捏着衣服的手紧了又送,最后变成一声叹息。
布满炸弹的大学被媒体环绕着,她刚才不管不顾冲进去,不知道会不会被镜头捕捉。女孩闭了闭眼睛,终于做出决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众多爆破组警察共同协作下,宿舍楼的炸弹都被一一拆除,松田阵平敲开警车玻璃,低头问道,“你家住哪儿,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家。”灰原哀深吸了一口气,她将手里拼接在一起的布片塞进口袋,转头看向对方,“米花町1丁目13番地,我要去那里。”
熟悉的地址让松田阵平皱起眉头。
“我知道那是公安和警方,或者还有FBI合作的临时基地。你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女孩抬头看向对方,“你们承诺过我提供庇护,现在我同意了。”
她捏紧手里那张烫人的信,脑内忽然闪过那些孩子和阿笠博士的脸,“麻烦带我过去吧,在我和家人报完平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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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川奈感觉自己耳畔响起了海水的声音。
浪花涌起,击打着船声,混着海鸥的鸣叫,一下又一下回荡在耳边,又被突然想起的‘哐当’声撞碎。
“前面有人!”目暮警官喊道,立刻握紧□□追了上去。
几人紧追其后,等到达被声响唤醒了感应灯的地方时,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
“该死,这家伙跑得也太快了。”
没听毛利小五郎的低声抱怨,池川奈转头看向旁边凹凸不平的墙面,然后伸手,推开了那面‘墙’。
“这是……”
走廊本该闭合的墙面上打开了一条缝隙,目暮警官左手持枪,戒备地转向那边,发现这居然是一个隐藏在走廊上的房间。
二十年前出航的交响乐号,本来就是在另外一艘老船上面的改建,有些不需要的房间都被封死,变成了一个个可供人藏身的密室。
随着推门动作,里面腐朽潮湿的味道混着灰尘一起涌来。
“目暮警官,这个味道是……”常年和命案打交道的毛利小五郎动作一顿,对着正推开门的池川奈喊道,“你先别开。”
那人充耳不闻。
他推开门,密室内沉闷浓缩的空气一涌而出,带着潮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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