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葛建华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还把律所搞得满是铜臭味,甚至靠打官司收赔偿金发家致富,因为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他更看重金钱,资产,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刚回国接手公司事务的时候,葛建华也是盯贼一样防着他,生怕他是表面打着亲情牌,实则背地里帮熏子抢钱。
当沈爷刚告诉他遗嘱的初稿是定在他回国前的,他还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对他抱有这种猜度的葛建华,会选择把遗产统统留给他,而不是一把火烧了。
这种自己带不走,也绝对不能便宜别人的作风应该更像他才对。
他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想明白葛建华的行为模式,直到他看见季鸣忱背着他偷偷发到网上的那一些东西,对比自己当下的心境,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实很难说葛飞荣不爱葛建华,或者葛建华不爱他。
毕竟大家都把自己最看重的东西强行塞了过来,只是供不对需,又不肯放下身段去了解对方真正的需求。
那种无法交心的孤独所催生出的傲慢,像一堵高墙一样,竖起在他们身边,于是恶性循环。
可以说,如果不是季鸣忱一次次的坚持和包容,他俩根本走不到现在。
“你反思什么了?说来我听听。”季鸣忱见他半天没下文,忍不住追问到,语气中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小得意,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得意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葛出云突然觉得眼睛干得厉害,忍不住直眨眼。
“就是以后我多听听你的意见,什么事儿都商量着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因为觉得你不成熟,就无视你的想法……哎,差不多就这意思,我说不明白了,你理解理解。”说着说着,自己又急了,眉毛拧起来一瞬,又放了回去,不尴不尬的。
“嗯,我听懂了。”季鸣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是说,我以后可以在网上叫你老婆了,对吧?”
葛出云沉默了一下,“……别逼我抽你。”
第113章
宿穗岛在环山公路的对岸,从前要做一夜的船才能晃荡过去,如今跨海桥的修建完成,时间一下缩短了不少。
破晓前,正是天最黑的时候,虎妞的眼睛却亮堂堂的,还隔得远,它就从恼人的夏蝉声中听得了海浪迭起的声响,前爪当即扒到了窗边。
季鸣忱本也靠在窗边期待着,结果先是被它的大耳朵挡了视线,又觉得大腿有点疼。
这虎妞打小骨量就大,成年之后体型也越来越壮,平时四脚着地看得不明显,没想到一站起来还怪高,就是两只后蹄子踩得他大腿疼,季鸣忱刚把它抱下来,那两只爪子就又伸了上去。
他又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安稳下来它,后来索性也放弃了。
“这还是虎妞第一次出来看海。”他摸了摸虎妞昂扬的小脑袋。
“快了,前面就到。”葛出云说。
宿穗岛的新月湾算不上正规的海滨浴场,虽然当地政府有在努力把它往那方面打造,但鹿儿岛县周边可供游玩的海湾实在太多,这么一个交通不发达,知名度也不高,还堆满了渔船的海滩的确没什么竞争力。
葛出云知道有这么个岛,还是因为这是他外婆的老家。
外婆去世后也被葬在这边,过去他每年的盂兰盆节都要回来祭拜,有一年正好遇上阿周来附近谈商务,工作结束后就跟着他来过一次。
当晚他们随便在新月湾附近的小苍蝇馆里吃了一次海鲜烩饭,没想到自此之后,阿周就对其他海滩都失去了兴趣。
车刚停稳,虎妞就从窗口跳了出去,这只灵巧的小胖猫跑得还挺快。
季鸣忱随即就开了车门追了上去,葛出云还以为他是出去抓猫的,锁好了车后,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那家伙早就已经冲到猫前头去,还单手拽着后衣领把上衣给脱了。
当时降着薄雾,天空映着海的深蓝,海面映着天的明朗,向着日升前夕海天交错的一线银白,Alpha赤裸着上身,手里高举着什么,浑身的肌肉线条在朦胧的暮色里,有一种鲜活的美感。
葛出云觉得嘴有点干。
他怕扭着腰,没敢一口气冲下去,扶着礁石一点点翻下来的功夫,猫和季鸣忱都成湿的了。
这回去要洗好久,他想想就头疼。
季鸣忱全然不觉,还在跟猫絮絮叨叨,海边风大,葛出云离得远听不大清他说什么,想点根儿烟,火机刚蹦点火苗出来,就被刮灭了,他拿手挡着试了几次,也无济于事。
“季大壮!”
养狗千日,用狗一时。
他把手拢在嘴边,又朝着季鸣忱喊了一嗓子,“过来!给我挡挡风!”
季鸣忱听见声就往岸上跑,就是跑步的姿势有点奇怪,像刚下地里插过秧,两只手里还都拿着东西,一左一右的扬起来找平衡。
“虎妞抓到了一只梭子蟹,可大了。”
葛出云拽着他的胳膊,找了个正好能挡风的角度,猫在他怀里点了个烟儿。
季鸣忱还以为是投怀送抱,耳朵刚红了一半,就看见葛出云叼着烟抬起头,眉头舒展,看了一眼他右手上的梭子蟹,就说:“去放了,这是个当妈的。”
“啊?……哦。”
视线移到他左手上,又说:“你把花拿下来干嘛?”
“你不是说要给我拍照片吗?”季鸣忱蹲下去抬头看着他说,一边把梭子蟹放到退潮后浅滩里,盖了点沙子帮它卧进去。
“现在光线这么差,没法拍啊。”
“用手机后置加闪光灯就可以。”
“不晃眼睛?”
“你可以相信我的职业素养。”
葛出云就笑,“行吧,往前跑两步,然后回头。”
可见着模特的职业素养起效还是快的,他这边刚找好了角度,季鸣忱脸上的傻气就都收干净了,牙全呲了回去,闭着嘴捧着花,看着镜头浅浅地笑。
到了屏幕里的成像却幽黑而模糊,借着一线天光只能看见他眼珠子亮晶晶的,就是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个月的训练被立花鹤带跑偏了,蛇里蛇气的,还有点蛊。
葛出云挑了挑眉毛,让自己集中精神,他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拿到镜头前,袅袅的烟气很快就蔓延开,出现在画面的左下角。
“别眨眼啊,来,三、二、一。”
闪光灯接连亮了几下,见葛出云把手机横了过来,他就大步跑了过去。
“我看看。”
“凑合看吧,拍不出我的水平。”葛出云把手机递给他,皱了皱鼻梁。
他心脏还有点扑腾,没消化过来季鸣忱最后看向镜头的那个眼神,半笑不笑的,在闪光灯的映照下亮得尤为抓眼。
他心虚,又回头看了一眼季鸣忱,果然离开镜头之后,狗崽子又换上了一副傻里傻气的面孔,笑得还有点小自恋,对着手机嘟哝了一句,“我肩好宽。”
葛出云在心里应了一句,低头把烟灰掸到小烟袋里。
季鸣忱以前也是这样,台上台下判若两人,走秀的时候脸凶得要死,一副老子最A的架势,下了台就小帽一带,不爱和人说话,一被夸就红耳朵,也不知道那么大人了哪儿那么多羞可害。
现在跟立花鹤学坏了,凶倒是没那么凶了,就是有意无意地带着点勾人的劲儿。
不正经,但又很让人上头。
葛出云沉闷的吸完一根儿烟,拍了拍季鸣忱的屁股,叫他上礁石上坐着去,说要在给他拍几张。
他打算把这小子不正经的眼神扳一扳。
季鸣忱跳上去之后,低着头在夜灯暖橘色的光线下四下转动着身子,好像在找最显他腹肌深的角度。
礁石上的光线好一些,葛出云盯着屏幕,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指挥道:“你去把衣服穿上。”
“我不,”季鸣忱拒绝得很干脆,但被葛出云瞪了一眼,又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
“那你别笑。”
季鸣忱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没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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