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忱高大的身形就这么憋憋屈屈卡在门口,也不吭声,手里紧巴巴地攥着自己的枕头角,拿眼睛瞪他。
他现在觉得葛出云不仅坏,还很瞧不起他的智商。
葛出云演了个没趣儿,往后一躺,拿被子蒙住脸,声音闷闷的,“没事儿就回去吧,我要睡了。”
他这一躺,门口倒是起了动静。
季鸣忱迅速窜上来,把枕头往他旁边一放,用手掌压了压就背对着他躺下来,还不忘从他身上抢了点被子。
葛出云也没客气,一脚踹他屁股上,连珠炮似的训他:“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分手了不知道啊?往谁被窝钻呢?这么大人了怎么也不知道要守A德呢?”
季鸣忱被他说红了脸,身板坐得直直的,胸腔一鼓一鼓的,看上去气得不轻。
可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抿着嘴,拽着从葛出云那你抢来的小被子死活不撒手。
葛出云又想乐了,他大爷似的把季鸣忱带来的枕头抢过来放到身后靠着,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资本家的恶臭嘴脸,和他谈条件,“想睡这儿啊?也行,给我亲一口我就让你睡这儿。”
他知道狗崽子胆儿小,听了那动静指定不敢一个人睡,又闹脾气不乐意跟他接吻,醉着醒着的拒绝了他不少次,他不要面子吗?
但谈条件之前,他确实没想到这种逼良为娼似的行为竟然这么快乐,说话间没忍住笑出了声。
狗崽子似乎更气了,咬肌都跟着颤了颤。
但他也就眼神凶,手上怂的一批,不情不愿地把那一节被子角放了回去,慢吞吞地起身要走。
葛出云也不挽留他,懒洋洋地掀着眼皮,看他慢吞吞地移动到门口,又慢吞吞地走出去。
那背影一消失在门口,他就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诡异的音乐再起。
但这次他还没来得及摆好他的阵仗,一阵声响后,一抬头就看见季鸣忱已经掉头杀了回来,还直直地朝他生扑过来。
“等……唔!”
他没能说什么,就被季鸣忱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狗崽子捧着他的脑袋,啃得又凶又狠,葛出云没一会儿就感觉嘴里见了血,卡着他的脖子,顺着毛摸撒了几下都不管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他拧在一起互相伤害。
纠缠的唇舌几下就被磨蹭得滚烫,呼吸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连不上了,葛出云忘了最后是谁先缴了械,隐约只记得自己没羞没臊地嗯嗯啊啊了好几声,反应过来时,狗崽子已经不咬他了,黏糊糊地舔着他嘴上的牙印子,鼻尖在他颧骨上,脸颊边蹭来蹭去,蹭得他心痒痒。
他也软下来,松开卡着Alpha腺体的手,手臂环到他背上,略微一偏头,就叼住了他柔软的唇舌,和他接了个琐碎绵长的吻。
“不闹了,好不好?”他抱着他的小Alpha轻声说。
Alpha扭着头不吭声,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脖子看,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那吻痕哪儿来的?”
“啊?”葛出云愣了,顺着他的目光,伸手摸了摸,“你说这个?不是你昨天给我咬的吗?”
Alpha眉毛一下立了起来,“放屁。”
然后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怎么说话呢?”
这季鸣忱就要和他好好掰扯掰扯了。
“就这儿,你昨儿回来的时候就有了,就亲这儿了,挨着喉结的,都紫了!亲歪一点你人就没了,别说你不知道!”
葛出云给他说得抓瞎,“可是真没人亲我啊,那局一个异性都没有。”
“按法律划分,我和你还算同性呢!”
“不可能,真的,”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葛出云连连摆手,“我太了解那帮家伙的性取向了,Omega灭绝了他也看不上我这种……哎,我好像知道了……”
说话时,手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脖子,还很娴熟地掐了掐被季鸣忱咬过的那个位置,短促的疼痛弄得他恍惚了一下子,但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这好像是我自己掐的,这两天有点上火……”
季鸣忱将信将疑地打量他:“我不信,你再掐一次给我看看。”
葛出云:……
第82章
狗崽子疑心病上来了烦人得很,硬逼着他在对侧掐出来道儿一模一样的红印子才算了事。
“这回能信了吧?”葛出云气得脸都红了,手松开自个儿的脖子后,就上去拧他的耳朵,“现在告诉我,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季鸣忱又不吭声,脑袋一歪,拱到他颈窝里。
“少腻歪,问你话呢。”
季鸣忱头也不抬,嘴唇就在他锁骨间蹭着,闷声闷气地说,“我跟你什么关系?凭什么告诉你?”
这槛真是过不去了,葛出云气不打一处来,“你在我身上趴着你说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Alpha也是真不能逆着毛摸,这话还没说完,刚才还在他身上腻歪的季鸣忱就裹着被子原地一个翻身,滚到他旁边去,拿后背对着他。
葛出云就很想踹一脚过去,但他忍住了。
好不容易才给骗过来,一脚踹走了下次再哄进来就不知道是哪年了。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季鸣忱在这儿拗个什么劲儿,毕竟谁都有过二十岁的时候。
一根筋,认死理。
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允许自己说不爱他,和葛出云的价值取向完全反着来。
但也很好哄。
就像现在。
葛出云看着他的小山似的后背出神。
他肩膀宽,枕头还被抢了,侧着睡脑袋不着床,现在一定难受得很,葛出云知道自己只要稍稍贴过去一点,亲亲他的耳根儿,跟他认句错,再表个白,这狗崽子立马就会眉开眼笑地扑到他怀里,冲他撒欢儿,跟他接那种黏糊糊的吻,把这些天里发生的事情絮絮叨叨地讲给他听,直到他耳朵起茧,眼皮子打架,困到不想再听为止。
道理他都清楚,但他这个三十五岁的成年人拉不下脸。
“不说拉倒!我还懒得管你呢!”
他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季鸣忱,想拽点被过来,却发现那小子突然用了劲儿。
他抢他枕头,他抢他被子,这一宿谁都没睡消停。
但年龄的差距可能就体现在,第二天天没亮狗崽子就跑了。
狗崽子跑了三个小时后,葛出云才头疼屁股疼还落了枕地醒过来。
*
第二天气温骤降到了零下,昨儿那淅淅沥沥下了小半天的雨,今早已在路面上结成了连成片的冰霜,葛出云上街买菜时,脚底直打滑。
家里有些时候没开火了,昨天给自己弄吃的,打开冰箱都傻眼了,那点儿菜毛连下面都不够用。
小镇上的菜场还是老样子,挨着熊治家的鱼铺,气味不太好。
他对熊治鱼铺的记忆还比较深,老板是个精瘦的男人,很凶,他家鱼大多都是活鱼,死掉的鱼会半价出售,当时他们几个不学好的坏小孩为了买到便宜的鱼,就趁老板不注意,把木棍伸进水里撵着一条最蔫儿的打,好不容易打得快翻白肚皮了,被老板拿着刀赶跑了。
隔天他家就在“死鱼半价售出”的牌子后面贴了一句“打死的不算”。
后贴的那张牌子到现在还在那儿,当年的坏小孩也都洗心革面,各奔东西,成了像模像样的大人,在不同的城市落下脚,扎了根。
小镇的发展远比城市慢上许多,隔了十几年,似乎除了学校及钢铁厂被拆除了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倒是走过路口,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家小两层的杂货铺。
他打算买点海绵条,便走进去,推开门,里屋的帘也正好掀起来。
他和老板同时愣住了。
他一眼就认出那老板是他高中老师,如今学校黄了,就在街口开了家杂货铺,一楼卖货,二楼住人。
葛出云进来的时候,正赶上他家开饭,老师把热腾腾的酱汤端上桌,抬着头对他笑了一下,问起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同样的话从老师嘴里说出来,和从他那群狐朋狗友嘴里说出来就是两种感觉,葛出云听了竟觉得有点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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