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独树一帜的诡异风格在巴黎的高定秀场大放异彩,自此之后这对由夫妻二人构成的组合设计师荣登亚洲设计师头牌。
不过在此之前,这一对的行事风格向来是男人主面试,女人主设计,几乎没有人见过小田切夫人的真容。
如今一见,可是给阿周吓得不清。
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刚进入葛氏做实习生,他还记得入职的第一天,就有老前辈过来告诉他,现在能走赶紧走,这家,恐怕是要分家了。
那一年,小田切老师还不姓小田切。
那一年,本名上岛熏子的她和葛建华打了整整一年的离婚官司。
有人说是葛建华孕期出轨,害熏子二胎流产,也有人说是上岛熏子先给葛建华戴了绿帽,那孩子根本不是葛建华的,众说纷纭,最后也没锤出来个真相。
本来六个月就该结束的案子,硬是多延长出了六个月的时间,或许焦灼到最后,真相已经无关紧要了。
不过法院的最终判决确实也叫人大跌眼镜,葛氏没有被拆分,熏子净身出户,唯一被判给她的,只有两个人唯一的孩子。
正式离婚后,熏子很快带着葛出云回到了日本的关西老家,葛氏照常运作下去,只是裁掉了部分和日本方面对接的业务,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相当于变相地清除掉了熏子在公司内的人脉。
对于大部分当地人而言,吃瓜固然爽,可葛氏毕竟属于城市排名靠前的明星企业,养活着众多张嘴,很快也就没有人在议论那些旧事,不过这件事在十年前又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那一年葛出云二十五岁,于东京大学院社会情报学专业毕业后,任职于一家影响力很强的媒体公司,同期都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放弃这么好的职位突然回国,去接手已然成了一滩烂泥的葛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个被医院下了死亡通牒的爹,只有他能救,哪怕仅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葛建华得了癌症,白血病,发现时候已经是中后期了,万幸的是,配型成功了,移植手术后又专心调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成如今能吃能睡,能打能骂的精神老头模样。
但葛出云回葛氏之后的情形却并不乐观。
在股东眼里,离开了十年的他早已经不是葛建华唯一的儿子,而是被上岛熏子派来预谋夺回公司主权的工具。
阿周最开始的想法其实和那些人也差不多,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管理者十个不服八个不愤,直到有一天误打误撞,在公司附近的清吧听了一回墙角。
他听见葛出云一改白日里临场指挥时,高高在上德行,而是小心的驮着背,双手握着杯清酒,坐在暗黄色的灯光下,说起他十五岁那年,听法官问他,要跟爸爸还是要跟妈妈。
他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妈妈。
他说从六岁到十五岁,九年的时间在那场支离破碎的婚姻中,他早就不在乎最开始是谁辜负了谁,只是觉得,那个一下变得一无所有的妈妈很可怜。
他还说,但他当年不知道,即使是一无所有的妈妈,也从来都没有需要过他。
那天灯光幽暗,乐声悠扬,葛出云讲话的声音很平很静,和其他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没什么两样。
灯光从他的正头顶打下来,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只有巴掌大的一点点。
那一点点的影子看上去那么落寞弱小,甚至承载不下巴掌大的悲伤。
*
“老葛和你说过他明天几点到吗?”阿周在进行了一番自我平静之后,问道。
“没说……”季鸣忱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担心地问:“葛叔和他妈妈关系不好吗?”
印象中葛出云几乎没有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听人提起葛建华还会表现得相当暴躁,但仅有的几次听他谈起母亲,口吻确实淡淡的,相比之下竟有点温柔。
“他那边倒是还行,但是他父母……”
阿周本想说他父母的关系是一等一的差,明天就算在秀场的聚光灯下,两拨人大打出手他都不会觉得奇怪,所以麻烦就麻烦在明天不止葛出云一个人来,观众席第一排就贴着葛建华的名签,显然这老爷子也是受邀嘉宾之一。
更麻烦的是,这事他要是提前和老葛说吧,就好像他在背后乱嚼舌根,挑拨人父母关系似的。
不说吧,等明天双方冷不丁一会面,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呢。
而且他心里这些担忧完全不能和面前的季鸣忱说,眼看排练就要开始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季鸣忱添堵,加上,秀场后台人多嘴杂,他刚刚漏嘴说了句那是葛出云亲妈都让他够后悔的了。
“算了,”阿周摆了摆手,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我出去一趟,下午可能没法全程看着你,你好好听工作人员话,知道不?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一边扭头往外走,一边拨通了葛出云的电话。
不过他口头叮嘱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一向规规矩矩,不与人交恶的季鸣忱,却在当晚出了如此大的事。
*
高定秀场的成衣亮点大多就在那些脑洞大开的设计感上。
季鸣忱看成衣的第一眼就有被惊讶到,不过比起设计亮点,他更关心这衣服该怎么穿。
他是被设计师点名调过来的,之前面试的时候并没有试穿过,成衣对身材的要求又相当之高,如果他穿不进去,或者穿上效果不好,很有可能小田切老师脸色一沉,他就可以订票回家了。
成衣大面积的铺用冷调的白色真丝布料,里面约莫混了银线,在冷光灯下会有微闪的效果,左臂乃至左半边身子都是完全暴露出来的,右臂却被长过指尖的袖子挡得严严实实,倒还真有几分袈裟的影子。
不过这“袈裟”上了身可是相当的显黑,季鸣忱对着镜子看上去,老师特意来叮嘱涂金粉的部位,此时就像黑得反光。
整套LOOK的设计重点集中在腰部,打底是用一块饱和度很高的古铜色鹿皮绒布,上面用金线绘制上古老的图腾,与成衣下摆的图案恰好衔接上,用梦幻般的针法表现象征性的宗教元素。
那布料的收缩性比季鸣忱想象中的要差,他得提一口气才缓解腰部被勒的紧绷感,胸腔的打开让他的肩膀看上去更宽阔了,他开始故意扩了扩肩,让自己看上去更威风一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开始理解过去的两周里,阿周为什么不断地给他安排那些用来增加维度的变态力量训练。
换他两周前的体型恐怕很难驾驭身上这套衣服,指定是肩膀肩膀挂不住布料,腰腰系不上腰带。
腰间左后侧挂着一串像某些大型动物獠牙似的东西,两边稍短,中间稍长,递进似的成半扇型包裹住侧腰。
那东西摸上去温温滑滑的,像是用牛角制作而成,配色也相当考究,尖端是半透明的白色,根部却是极类鸡蛋黄的橘调娇黄色,颜色由根端向下洇透着,混搭出来的中间色尤为漂亮。
他拉开帘子,出去对着大厅里的大镜子试着走了几下台布,脚踝上的铜钱串就伴奏似的沙沙响着。
布料很轻,走路时向后飘起来,几乎开到了大腿根儿,他又侧过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
嗯,还行,挺显腿长。
他正看着,就听到有人喊着他的名字小跑过来,于是招手应了一声。
以为是要集合了,心里的弦一下就绷紧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开场这么重要的位置。
结果那人只是过来递给他一个黑色的盒子,说:“你好,这是你的抑制环。”
季鸣忱愣了一下,他之前常因为信息素太娘被人笑话,所以常年在后颈的腺体上贴着抑制alpha信息素分泌的抑制贴,况且这种多人场合下,应该没有不做防护措施的Alpha才是。
他很快道了声谢,双手接过来,不过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接到了这个东西。
他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个很古老的颈戴式抑制环,这大概是上半个世纪给Alpha用的东西,因为长得有点像狗链,现在几乎没有人用了。
“这是每个人都要戴的吗?”
“不是,是小田切老师嘱咐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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