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棚设立在郊区的一片小森林里,正直秋季,林中的绿叶卷着边,有些叶面上已经泛起了枯黄,也为刻意营造出的肃杀萧条感添了不少真意。
棕木色的软皮沙发摆在林间小径的正中央,乍一看有些格格不入,落在镜头里倒是和其后的树干颜色辉映,倒也不失一种原始与现代结合的美感。
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寸头Alpha,远远看过去像头顶着一片青黑色的胡茬,鬓角被修剪的十分凌厉,同那张双具攻击性的眉眼一样,他下面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灰黑色的布料很软很软,挺翘的圆屁股被人造皮草大衣微微遮挡着,裸露着两条肌肉扎实的长腿。
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摄影师和他随身翻译,时不时根据小翻译的话调整一下姿势,有时调整的幅度大了,穿着雨靴的摄影师就会忍不住上手给他掰回来一点。
他的表情在葛出云出现在小森林的入口时微微有了些变化,双眼睁得圆了些,弱化了自带的侵略感,他拢了拢身上的皮草外套跳起来,朝入口的方向挥着手喊了声叔。
葛出云也朝他挥了挥手。
这小子是他大学时期的师姐丢给他养的。
师姐叫季蔷,当年曾是葛氏旗下女装板块盛极一时的大主编,却因为离婚丑闻被对家媒体追着骂了三天三夜,忍无可忍后辞掉了主编的工作,打算去南方沿海一带学习深造,葛出云欠了一句嘴,对她表示了支持,结果就被季蔷委以重任。
葛出云最不待见小孩儿,但又觉得这孩子怪可怜,当时小升初的关键时期,摊上季蔷这么个不靠谱的妈,跟她走别说能不能有安稳的学上,就是能不能吃饱饭都成问题。
他爸周航又是个出轨的人渣,一早就在外面重新组建家庭了,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儿一女,法院判决的时候死活不要这个儿子。
葛出云就答应帮她养一阵儿子,等她那边安稳下来再给接走,但没想到一养就养了快十年,从十一岁养到了二十岁整,葛出云偶尔也会想,自己要是真成不了家了,非得抓这小子回来他养老。
*
摄影师闻声回过头去看,也是笑了起来。
“出云君!”他呲出了一排大白牙,用带着浓厚关西腔的日语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呐。”
“凌晨就过来拍摄,真是辛苦了。”葛出云笑着和老友寒暄着,转头对工作人员交代,“我买了早餐过来,大家都辛苦,先歇一歇吧,今天这个鬼天气,怕是等不到日出了。”
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才坐到季鸣忱旁边,一巴掌拍在他光溜溜的大腿上。
“大壮你不饿啊,怎么不去吃东西?我买的公司楼下的那家面包,应该还热乎着,凉了不好吃了。”
“等拍完一起。”季鸣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
大壮这个名字是葛出云给他取的,但季鸣忱一点都不喜欢,他小时候长得又黑又瘦小,还总生病,当时正赶上父母离婚,他被判给了妈妈,想着反正也要改姓,干脆连名字也一起改了。
商量的时候,葛出云张口就说了一个季大壮,还说贱名好养活,气得季蔷追着他打了半天。
但不得不说葛出云这张嘴虽然说话不中听,但还挺有效果,青春期分化之后他的身体还真就朝着“大壮”的方向生长。
“对了,跟你合作的那个Omega怎么回事?我刚才脑子一热把我助理骂了,过后细想想,Omega敢接这一单应该知道自己的特殊时期和拍摄不冲突啊。”
他这话一出,身后就响起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哄笑声。
季鸣忱有些不自然的把头往外偏了偏,却被葛出云按着扳了回来。
季鸣忱自从上了体校之后,做男A模特已经两年了,虽然一直不温不火,但靠着一张脸却得了个能让万千Omega腿软的Alpha称号。
“你欺负人家了?”葛出云凑近他问道。
季鸣忱被他夹着脑袋,却还是很努力地摇了摇,他向来规矩得很,后颈上也随时带着抑制贴,不想让信息素漏出来。
葛出云突然笑了,“也对,给人撩出感觉了,闻到你那奶油味的信息素也该软了。”
季鸣忱:“……”
*
季鸣忱讨厌葛出云喊他大壮,他总觉得他那口吻像是在叫一个半大的小孩子。
季鸣忱也讨厌葛出云嘲笑他的信息素,就他这身高体型,往Alpha堆里一站都是个宇宙无敌大猛A,他也不想像一个Omega似的散发出甜腻腻奶油味。
说起来他一度怀疑自己奶油味的信息素,就是让葛出云那日复一日灌他牛奶给腌入味了。
正想着,他就摄影师嘴里叼着面包一蹦一跳地进了影棚,手里还拿着一份写着低糖低脂的牛皮纸袋,想着估计是给模特准备的,就一块儿带过来了。
葛出云和他道了声谢,接过来就把牛皮纸袋塞进了季鸣忱怀里,“吃点吧,不知道拍到什么时候呢,记得把牛奶喝了。”
季鸣忱撇撇嘴,还是拆开袋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怕弄花了唇妆,等下还要麻烦化妆师。
葛出云去他的摄影师朋友那里看了现拍的样片,原本预设是两个人,一A一O,一黑一红形成鲜明的对比,现在Omega跑了,只剩下一个看上去不怎么高兴的Alpha。
“不行,用不了。”
“这张也不行。”
“……不行。”
季鸣忱觉得葛出云工作的样子和他说的话一样不讨喜,他对每一帧的细节和感觉都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很少有人能受得了他,只有季鸣忱觉得他尖酸又刻薄的德行十分欠那啥。
忍不住想让他板正的西服被蹂躏出褶皱,想看他带着胡茬的下颌高高抬起,露出凸起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还想听他沉溺在起伏欲海时的哭叫讨饶。
他正兀自发着愣,光秃秃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了。”葛出云又在他的寸头上敲了两下,“你这几张全用不了,脸太凶了你。”
葛出云皱起眉头,数落他的话随即就像棚外的细雨,噼里啪啦灌进来。
“虽然说主题是野兽,但你也不能就摆出一张要吃人的脸吧?长野先生提醒你你也不改。”
“我说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野兽这个词的理解怎么就这么浅薄呢?就停留在嗜血残忍,你当拍动物世界呢?”
“野兽,原始和兽性,我为什么拍这个主题的封面图第一个想到就是你,对,有攻击性没错,但你不能光有攻击性吧,适当加一些直白不扭捏的性感,画面立马就不一样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执意要找个走性感风的Omega和你搭配,虽然说这一季是为了秋冬上市的服装新品做推广,但我也想呈现出那一种非常干净的性张力的封面,你能懂我说的这些吗?”
季鸣忱听没听进去他的话,葛出云从他表情上判断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最后一个音还没吐全,就感觉到腰带一紧,像被人扯了一下,身体的重心也开始乱七八糟地偏移,
好不容易等到视野稳定下来,他的后背已经砸进了柔软的皮质沙发里。
季鸣忱弓着背压在他身上,骨节分明的手顺着他的锁骨中央的小窝一路上划,压过脆弱的咽喉,最后用力地卡在了他的下颌骨上。
“是这样吗?”他略微挑了下一边的眉毛,上半身缓缓朝着葛出云压下来,视线却并不看向身下人的脸,反而越过他望着不断闪光镜头。
葛出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摆弄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耳垂似乎擦蹭到了他涂着粘腻唇膏的嘴唇,才听见季鸣忱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喊了一声。
“小叔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这一声小叔叔愣给葛出云的腰喊没劲儿了,足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当即照着他的圆寸头就来了一巴掌。
“个小兔崽子,你也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季鸣忱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下来。
“刚才那个感觉很对。”摄影师长野用他蹩脚的中文说道,还冲着揉脑袋的季鸣忱比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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