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最近瘦了些,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男性Beta,骨架大体重也不轻,没了之前受惊吓时肾上腺素的加成,季鸣忱别说扛着他再跑出几公里,单就给他搂到后背上,腿都有点打颤。
小孩还不死心,一走一颠地给他扛进了电梯里,那架势活像猪八戒抢媳妇儿,一点暧昧的气氛都渗不出来,葛出云都不怕被邻居撞见了误会。
不怕虽不怕,但他也不乐意给人当麻袋。
“臭小子,你放我下来!”他对着季鸣忱的后背,抬手就是两巴掌,明明不久前在像模像样地说自己今天心情好,怎么样都不会生气,眼下没一会儿就原形毕露。
“马上。”
他一路就被季鸣忱扛进了屋,后背刚贴上床,小孩就上手给他翻了个面,从后面拽他裤子。
葛出云就笑了,刚才还纳闷这小子怎么好端端地非要抗他,原来是急这档子事。
“别生拽,先给腰带解开。”他指挥道,喘息声重了起来,季鸣忱劲儿大,拽他拽得又狠,裤腰连着皮带卡在了他半边屁股上,就再拽不动了。
这是给孩子憋成什么样了,腰带都不会解了。
见裤子脱不下来了,季鸣忱转头又过来扒他衣服。
“这么想我?”他扭过头,推着他脑袋,想给自己翻过来,笑道:“别从后面,费腰。”
季鸣忱没吭声,只是按着他的背给他压了回去,一边伸长了胳膊给自己的包拖过来。
葛出云只听见了有瓶瓶罐罐声响,没一会儿后背上就糊上来两只油乎乎的大手,顺着他的背沟一路向上揉搓。
搓了一会儿,他渐渐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这衣服也脱了,摸也摸了,但手法正经的要死,他腿都分开了,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做之前那种自尾椎骨一路向上澎湃而来的欲念。
背上被揉搓的皮肉,却迅速麻痒起来,针刺一般热胀着。
像是要烧起来了。他想着。
“这是什么?”
“放松用的精油。”季鸣忱低声说,“我这个力道合适吗?”
“还可以。”其实有点疼,但葛出云不太想承认,“你打哪儿学来的这些?”
“学校里教的啊,选修课。”季鸣忱答:“我们寝室都是体育生来着,经常这儿疼那儿疼的,又没条件天天去按摩馆,就学来互相按。”
上次在按摩馆看见葛出云,他就萌生过有机会给他按一按想法,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就是按着按着,很难不起什么别的想法。
那衣服下皮肉本是白得厉害,手附上去搓了几下就泛起了粉色,尤其是中间那道背沟,被他拇指的边沿有意无意地滑过,远比周围的肤色更加艳红,几乎能同他后背刺青上的赤面鬼一较高下。
“嘶——”
他一不留神,手劲儿突然就使大了,把身下的葛出云弄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轻、轻点……稍微。”
“哦,好。”季鸣忱忙应,视线却被他背上的红面鬼勾得有点移不开了,“葛叔,你背上纹的是什么?”
这是他打小就好奇的问题,之前一问葛出云就拿烟熏他。
其实现在的葛出云也不是很情愿告诉他,毕竟是中二时期留下的黑历史,只是刺在了皮肉里,但他被季鸣忱热乎乎的大手按得舒服了,五脏六腑也像被猫舌顺着毛舔了一遭,哪儿哪儿都服服帖帖的。
“酒吞童子。”他闭着眼睛,无意识似的哼哼着,一顿一扬地又补了一句,“传说中的大江山鬼王。”
“以前不学好,跟着暴走族鬼混过一段时间,当时觉得这个图案很酷,又听说是个王,所以就纹了,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个鬼王后来让武士给制裁了。”
“我后来也让人给制裁了。”
季鸣忱动作一顿,“被谁?”
“一个做咖喱饭特别好吃的大叔。”葛出云脸闷在被子里,呼哧呼哧笑了两声,“他以前也是个混黑社会的,有了闺女后就不干了,自己开了家小餐馆,平生一大爱好也变成了教育失足少年。”
季鸣忱想起来上次去时,阿周带他去过的那家小店,见过的那个笑得很爽朗的花臂老大爷,想来应该就是他了。
“我之前打架就让他给逮着过,好家伙,给我关在屋里,让我替他整理了一下午账单,结果就发现他那人看着凶,内里傻憨憨的,还总是心软,乱给人赊账,我一整理发现他这些年没挣钱不说,还倒赔了不少。”
“嗯,我见过他。”季鸣忱下意识接话道,说完就是一顿,想起了那家已经关了门的小店,瞬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话语了,最后只是模糊不清地来了句点评,“他是个好人,他给我打了四分咖喱饭。”
“那肯定是他了,他最喜欢做饭和说教,你就是和他语言不通,不然他能拉着你聊一宿梦想的话题。”
听他说着,季鸣忱也不知道他是想起来了什么,只见偏过来的一边眉眼都笑得弯弯的,“我当时也被他忽悠了,就是因为我帮他整理账单,他也不知道打哪儿看出来我有学习天赋,明明用的都是最简单的统计学公式,硬说我是读书的料,说我肯定能考上东大。”
“他自己,别说那么远的东京了,连我们那边比较有名的京都大阪都没去过一次,就一个劲儿地跟我夸东大多么多么好,校园多么多么漂亮,后来我才知道他就只认得那么一个学校,可惜当时也没什么概念,一直到升高三那年老师问我们毕业之后的意向啊之类的,我说我要考东大。老师当场就傻了,看着我半天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其实他至今都有些不敢回想起那个升学的暑假,当年的自己全然没意识到,那句轻易脱口而出的自大话语,几乎奠定了他此后十年的人生走向。
“但你做到了,不是吗?”
直到季鸣忱停下手上的动作,倾下身子来,从后面紧紧地拥住他,葛出云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一直在抖。
从季鸣忱身上传来比刚才还要暖和的热源,还有淡淡的奶香味渗下来,除了压得他喘气有点费劲外,几乎是个让人满意的发热宝。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可能无论如何也都是句笑话罢了,大家虽然一开始都不信我,后来发现我是认真的,所有人都开始帮我,大到外婆的后事,去东京的车票,小到水果核桃之类的小零食,通知书寄过来的时候几乎在镇上传遍了,第一年的学费也是他们帮我凑齐的。”
他揽着季鸣忱的后脑勺,轻轻亲了亲他拧着的眉心,笑了。
“其实,我觉得我还是挺幸运的,一直以来,收到的善意总比恶意多。”
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这恶意当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于他亲妈。
后半句话,葛出云始终没法儿说出口。
第50章
葛出云还是那个葛出云,不管前一天晚上如何憔悴颓丧,第二天一早起来,指定又换成了那副讨厌嫌的刻薄样。
是在元旦那天的早上。
季鸣忱一起来就看见葛出云站在衣帽间,对着镜子扯开一点衣领,冲着脖子喷香水,下巴向着斜上方高高仰起,下颚线锋利得像把没开刃的刀。
“怎么起这么早?”他趿着鞋走过去,一边打哈欠,一边习惯性地伸手去抱他,他把身子压上去的时候,葛出云明显晃了一下,随后用手肘怼他的腰叫他走开。
挨了两下他才算是彻底把眼睛给睁开了,结果却被镜子里两人重叠的身影吓了一跳。
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古铜色的皮肤裸露的到处都是,葛出云皮肤白,衣服更白,给他这么一衬,季鸣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张烦人的狗熊皮草,赖赖唧唧地非要挂人身上。
“你怎么这么白?”
从前总有人说他长得黑,他也不以为然,毕竟成天和体育生们混在一起,大家一起迎着朝阳,风吹日晒,都黑,就显得他没那么黑。
“你平时都擦什么啊,给我也抹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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