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又有点用,至少在自己身上累计了不少效果。
“你打算怎么进?”
顾清渠说:“没想好,再说吧。”
“你还是糊弄我!”周朔怒了:“顾清渠,你是不是要跑?!”
顾清渠被周朔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他眨眨眼,对周朔招了招手,“你过来。”
周朔把脸凑过去,“什么?”
顾清渠捧着周朔的脸,深情款款地问:“宝贝儿,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温润的呼吸散在周朔的脸上,倏地把周朔刺激了,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眼泪积攒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顾清渠的指尖。
顾清渠问:“可怜啊,我欺负你了吗?”
周朔磨着齿尖,“是你说的,如果爷爷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完了——你让我滚,是这个意思吗?”
顾清渠叹气:“我没让滚。”
“你说了!”
顾清渠微微抬头,他一吻落在周朔唇角,徐徐往上,舔干净咸湿的泪痕,边哄边说:“我那是吓你的,周朔,别怕,我不会离开你。”
第71章 焦虑
顾清渠的衷肠倾诉得太真诚,周朔勉强算是相信了。
这一晚上过得不消停,水泥地板毕竟不是给人睡觉用的,往上面一躺,就算被褥垫得再厚也硌得慌。顾清渠睡不着,翻来覆去,一开始腰酸,后来肌肉疼,这种疼痛骑着火箭到处乱蹿,立刻蹿上了脑。
周朔也没睡,他清楚知道顾清渠的动静,可是不敢问,还愧疚着,把自己当成罪人,蜷缩一团,却心急如焚。
顾清渠翻身靠过来,一手搭在周朔的腰上,实实在在碰到肉体,周朔被吓了一跳。
太烫了。
“清渠,你怎么了?”
“没事儿,睡一觉就好,”顾清渠懒得多说话,压着周朔让他别动,“你也睡,别折腾了,我求你。”
周朔又不动了,挺尸似的躺了一晚。
顾清渠发烧了,烧了整整一晚,天亮了也没退,他目光混混沌沌,看着周朔时的反应也有点慢。
“周朔,今天星期几?”
“周日。清渠,你再睡会儿,今天不用上班,”周朔起床了,套上衣服后俯身在顾清渠面颊亲了亲,“我去买药,你想吃早饭吗?”
顾清渠抱着被子翻个身,他摇头说不想吃,闭上眼睛又问:“买什么药你知道?”
“退烧药,先把烧退下来,难受吗?”
“难受啊,疼——”顾清渠笑了笑,也跟周朔装可怜,“光退烧药不管用,消炎药也带一点回来。”
周朔的脸红了红,他知道顾清渠什么意思。
“对不起。”周朔又道歉。
顾清渠听得不耐烦,简直没完没了了,他把被子往脑袋上一闷,摆手让周朔走,“抽屉里有钱,你自己拿。”
周朔拿了一张五十的出门,其实买药花不了这么多钱,还有别的用处。周朔蹬着自行车,一路从菜市场蹬到建材市场。
床榻了得修啊,不能老睡地板,不然顾清渠又得发飙。
周朔自己装着木板回来了,路上又想缺点什么,有材料没工具,新买一套不划算。他给自己找借口,又做好了心里建设,然后车把手一歪,朝老房子的弄堂方向走了。
周朔心里很不安稳,还是得去看看爷爷。
家里很安静,周朔推门而入,连那只扎根在院子里的八哥也没看见了。
周朔心不在焉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轻叹一声,也不知道算是失落还是庆幸了。
工具箱在房间,周朔上楼拿,顺手又打包收拾了一些衣物和书,他下楼的时候还是轻手轻脚的,像个家贼。可没想到刚拐出楼梯,周国盛拖着鸟笼从自己屋内把门打开了。
四目相对。
周朔挺尴尬的,“爷爷。”
周国盛的目光在他手里转,眉头一皱,开口就想质问,可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情,眼见周朔这副模样,心道不能说重话了。
老头干咳一声,一个表情把自己卡得不上不下,简直哭笑不得。
“你怎么回来了?”周国盛知道自己说什么都生硬,干脆挑了一句最生硬的问。
周朔紧张但坦然,“回来取点东西。”
这东西取的未免有点多了,不如搬家!
周国盛装模作样地吹胡子瞪眼,“哼,你这是打算离家出走了?”
“没有啊爷爷,”周朔笑了笑,“要准备高考了,不常回来,多带点儿嘛,省时间了。”
周国盛还是哼,“是啊,要考试了,你要收心知道吗?”
“是啊,收着呢,现在清渠看着我,我能浪到哪里去。”
周国盛眼皮子抽了抽,这爷俩谁也不提昨晚的事,但张口闭口都含沙射影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周国盛的表情还是怪异,他忍了半晌,往院子里走,绕着石榴树转了好几圈,把鸟祖宗转晕了,叽叽喳喳地闹。
周朔安安静静等他开口。
周国盛给自己找事做,他把鸟笼挂上树枝,不算刻意地问:“清渠呢?”
周朔答:“我出来的时候他还睡着。”
关系已经挑明了,这种细枝末节周朔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
周国盛深吸一口吸,他回头,一言难尽地问:“你手里拿着什么玩意儿?”
“工具箱,”周朔说:“他那儿床坏了,我得给他修好。”
“……”周国盛不知联想了一出什么戏码,但总归对心血管不利,“他没跟你说什么吗?”
周朔一挑眉,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没有啊,”周朔眨眨眼,装得相当乖巧,“爷爷您要告诉我吗?”
“我跟你说个屁!”周国盛差点掉进周朔挖的坑里,脑子里又一直盘旋着顾清渠说的话——
周朔快高考了,别刺激他。
“行了,你走吧,我看你碍眼!”
周朔挺失望的,说了声哦,抬脚要走,还没拉开门,又被周国盛喊住了。
“周朔。”
周朔回头问怎么了?
周国盛当下相当纠结,他拧着眉,做了好大一番拉扯,最终轻轻哀叹一声:“你有空也回来住几天,这种事情我知道还好,千万别让你大伯看出来,他要是过来老看不见你,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
周朔默然,只能点头说好。
周朔出去一趟,中午才回,带了午饭。顾清渠还躺着,他知道周朔回来了,但眼皮睁不开,想问一句又实在没力气。
周朔又心疼了,他给顾清渠喂了退烧药,体体贴贴地把人伺候好。
退烧药起效很快,没多久顾清渠就发汗了,一出汗精神能回来,人不迷糊了,顾清渠能坐起来跟周朔聊会儿天。
顾清渠干脆坐在地下,身上裹着被子,下面垫着软垫,挺舒服的。他歪着脑袋看周朔修床,神思回笼,张口问:“周朔,你一早上去哪儿了?”
“买木板啊。”
“建材市场离这儿不远,花不了这么多时间。”
周朔没停下手里的活,面不改色地说:“嗯,还回了趟家。”
顾清渠怔了怔。
“我碰到爷爷了。”
顾清渠问:“说什么了?”
“没什么,”周朔嘴角往下塔拉,听着像埋怨,“你们俩签保密协议了吧,嘴巴一个比一个严。”
顾清渠来了一招先发制人,“你还是不信我说的话?”
周朔把最后一根钉子嵌进木板,回头看顾清渠,显得不明所以,“我信啊,我只是好奇嘛。”
顾清渠:“……”
啧,学聪明了。
周朔不在意,这篇算掀过去了,他笑着说:“清渠,床修好了,过来试试。”
顾清渠听不太懂,他眨眨眼,问:“怎么试,你还想来?”
周朔无言以为:“我你看脑门上刻着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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