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给这人捡画笔起,楼梯口附近就徘徊着两个男生,一会儿看看这人,一会儿看看他。游隼觉得这俩人应该认识这病号,回头问道:“你们俩认识他?”
那两个男生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游隼能看出来。他们两个摇摇头:“反正……就想提醒你一下,你先问问他有没有用过阻隔剂。”说完,两人逃也似的跑了。
阻隔剂?用阻隔剂干什么?
难不成这人是个Omega?
游隼看了看这病号个头,觉得纯属放屁。他伸手要去扶这病号:“同学你们学校医务室在哪儿,我扶你去……”
这人居然躲了他一下,在楼梯上摇摇欲坠地用烧烫的手推开他的,用沙哑的嗓子问:“你有……Alpha用阻隔剂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阻隔剂?难不成是他身上信息素味儿太重了?
游大少爷脸色有点怪,要不是楼梯上人来人往,他都要撩起球衣闻闻自己。他从背挎包里翻出一小瓶喷雾:“你说这个?”
这是Alpha用口腔阻隔剂,Alpha信息素腺体在两边下颚,这种口腔喷雾就还效果不错,能暂时“治根儿”。
那人很仔细地把自己喷了一遍才把阻隔剂递回来,低声说:“谢谢。”
游隼让这人扶住他肩膀,自己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一阵找不到要往哪儿放。最后他把挨近病号的这条胳膊搭在了病号后背上。
刚把手搭上去,游隼心想这人学士服里居然没穿衣服。可毕竟他也没穿学士服毕业过,又疑惑起来这么热的天儿里面好像确实不需要穿衣服,穿一件就够了。像他,不也就穿了件球衣。
这人瘦骨嶙峋的后脊背上没一点肉,他能清晰地摸到他的肋骨,热倒是很热,让他觉得他像是抱了个火炉。
没走到门口,他愣了下:“等等,兄弟,你带伞了么?”
……废话,人家手里就拿了张画布和几支画笔。正在游大少爷思考下这么大雨,他直接把人带出去,人会不会直接被雨淋死了的时候……旁边的人轻轻喘了口气:“带了,在楼上,你等我一下,我去上楼……”
“在二楼是么?”游隼干脆地说,“那你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回来,伞什么颜色的?”
天已经傍晚了,这人疲惫地靠在墙上,脸颊在黯淡的光线中让人看得并不明晰,游隼只记得抬头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眼珠,牛皮糖似的跟着他。
他哑声说:“黑色的。”
游隼在二楼发现了一把长得能用来当拐杖的黑伞,还发现了一堆没收拾的画架画布油画颜料。他猜这些玩意儿都是那个病号的,但人病成这样,肯定捎不走了,外面狂风大作,把画架吹得东倒西歪,游隼想了想,扶正画架后把窗户关上了。
他又没忍住想,人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出来画画啊?
病号说校卫生室太远了,让他帮忙送到就近的校门口去,那里有司机等他。
这人身体太差了,走不了几百米就要停下歇歇。要这人是个Omega……Omega不行,要这人是个女生,游隼恨不能直接把他给抱到校门口去。
这人比他还要高一点,要微微弓着背才能扶住他。他压抑地、风箱一样喘息着,被他体温烧得滚烫的呼吸能碰到游隼脖颈,让游隼一路上很不自在,又没话说,专心地踩着雨中水洼里倒映着的他们两个人的影子。
校门口不算远,游隼蹭人家的卡一块儿出了校门。
他撑伞把人送到车边。在关上车门前,他听见那人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游隼正想着晚上跟哥们儿去哪儿吃饭,随便扯扯唇角笑道:“游隼。”他晃晃手,“拜拜。”
快走到校门口了,游大少爷才想起他都出来了,还回承平大学干什么,打车走啊。他沿着这条街跟兄弟约的街口走过去,可路上总觉得后面还有人在看他。
他回头,只是看到那辆黑色的车还停在那里。游大少爷心情不错地又远远挥了挥手。
再也看不见了以后,金恪向后靠在皮座座椅上,闭上眼歇了歇。手里攥着的画布已经湿漉漉的了,他重新把柔软的画布展开,看见承平大学的圆庭湖湖心亭里,画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红色球衣16号球员。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意外,此章重写了一遍以致更新略有延迟,明日若无意外双根
第50章 人情
承平大学……
游隼想起以前学校打区篮球赛, 他跟队友连着来承平大学打了一个星期的小组赛。他记得有天他扶了个人去了趟校门口。
但这种小事儿实在太不值一提了,连见义勇为都算不上, 游隼早忘干净了, 只隐约还记得他扶的那哥们儿特别瘦,他一手摸了一把肋条骨。
游隼第一次觉得世界居然这么他妈的小啊?
好几年前他出门随手扶的一个人,后来他居然看过人家电影, 现在还正和人家在演同一部片子,还成了关系不错的……兄,兄弟。
游隼没掩饰愕然道:“那个瘦……那个人是你啊?”
他趁金恪不备,篮球正扣进篮筐。游隼撩起衣服擦了把下巴颏上的汗, 很锐气地笑道:“怎么,来报恩了?”
金恪居然嗯了一声说:“这不是还没找到机会么。”
游隼一下子想起金恪给他干的那事, 手指头烧热起来, 差点扔球扔歪了。然后他禁不住恼怒起来,心想他怎么天天想着跟金恪的那种事。
他把球扔开,朝金恪走过去:“报恩就免了。”他上下扫了遍金恪, 拉开唇角, “叫声爸爸?”
金恪没恼, 笑着瞧他:“不叫兄弟改叫爸爸了?”
兄弟是兄弟,爸爸是爸爸,虽然这俩偶尔可以换换,但根本是两码事。游隼不知道为什么金恪突然扯到兄弟上去了, 但没碍着他给金恪“分析”了“分析”:“好人好事不能白干, 不然下次我可就不管你了,你叫声爸爸不过分吧?”
金恪笑道:“我欠你这么大一个人情, 你就让我叫你声爸爸, 你不觉得可惜么?”
在金恪目光下, 游隼开始觉得有点儿臊得慌,好像金恪的视线是有尖的,不躲开就会刺痛他。从前就不会这样……他去捡球,想躲一躲,可金恪双眼却牛皮糖似的黏着他,好像一会儿不看他就会死掉。
游隼忍着给金恪捂眼的冲动:“哦,那你想怎么还我人情,举几个例子我听听?”
金恪仍然很有风度地说:“只要我做得到的,你都可以提。”
游隼烦躁不安地脱口说:“那你给我口一次吧。”
砰。篮球从游隼手中脱手砸到地上。
金恪轻轻挑眉:“好啊。”他环视过空荡荡的橡胶篮球场,树丛密密匝匝,几条没有人走的羊肠小道。他看回游隼,笑起来问:“什么时候,现在么?”
游隼:“……”
日,日日日日。
他刚才他妈的是在说什么????
“……屁。”游隼去捡回球,狠狠地把球扔回给金恪,“你恶不恶心啊?”
金恪挑眉:“难道不是你先提的?怎么骂我恶心了?”
“那我收回。”游隼毫不犹豫道。他听见金恪手机震动,抬抬下巴道:“手机响了,你司机回来了?”
金恪扫了眼手机,又看了眼他,不知道怎么,似乎有些遗憾的意味。他笑笑:“嗯,我该走了。”
他把篮球递回给游隼,游隼咬着领子底下的运动服拉链,刚要抬手去接,金恪的手却躲了躲他。他不爽道:“你到底走不走了,还不……”金恪偏了偏头,认真地瞧着他:“阿隼,我可以亲你一下么?”
游隼牙齿松了松,拉链从嘴里掉下来。他抬头:“什么?”
金恪已经抬手把他额前的头发捋到了后面去。游隼滞了下。金恪低下头,轻轻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下:“你可以再好好想想,这个人情我先欠着。”
上一篇:在选秀招惹大佬后我爆红了
下一篇:钓系白月光想吃回头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