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容叙那句“系下安全带”并不是“帮我系”,而是提醒他自己系吗?
那他……
眼前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晚的场景。
狭窄的车中,自己侧着身子伸长了手臂勉强勾住安全带,脸颊甚至都差点贴到容叙心口,那股只剩下尾调的香水扑面而来。
容叙当时似乎欲言又止。
路识青:“……”
怪不得他愣了好久才开车。
慢了八百拍的路识青心里的小人拼命流着海带泪,哽咽着抖着爪子系好安全带,歪着头蔫蔫地靠在椅背上。
眼神都死了。
周赴不明所以地发动车子,带他去了拍摄定妆照的场地。
摄影棚中工作人员正在调试柔光灯和反光伞,副导演看到路识青过来后赶紧迎上来:“路老师来了啊,这边妆造已经在等着了。”
路识青绷着脸点了下头,高冷地跟着副导演去了隔壁的化妆间。
他来得算早,在化妆的艺人没两个,看到他进来全都从镜子里看他,大概是想知道能演赵沉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路识青目不斜视,走到角落靠墙的座位缓缓坐下来。
化妆师小姐姐笑眯眯地走过去:“路老师,今天我来为您做造型。”
路识青使出他的通用杀手锏,啥事点头就行。
好在化妆师不是个爱闲聊的,动作麻利地开始给路识青化妆。
路识青悄悄松了口气。
妆正画到一半,外面隐约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正闭着眼养神的路识青突然一睁开,刚好透过镜子看到容叙慢慢悠悠溜达着进了化妆间。
室内开着空调,容叙把大衣脱下随意搭在小臂上,穿着件高领的灰色毛衣和黑色西装裤,衬得身形高挑。
加上那身骚包的气质,乱糟糟的化妆间也能被他走出T台的感觉。
路识青匆匆看了一眼,立刻垂下眼装死,好像对桌子上的粉底液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向漫天神佛祈祷:“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我佛不庇护社恐。
容叙和在场的几个演员打了个招呼后,瞧见躲在角落装鸵鸟的路识青,“哟”了声:“路老师,来得还挺早。”
说完,他随手拉开路识青旁边的椅子坐下,大有“化妆闲着没事,我们就来大聊个八百回合吧”的架势。
路识青:“……”
说真的,打死他都理解不了容叙这样的社牛。
在场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暗搓搓看着,心中诧异。
营销号不是传言两个人关系不怎么样吗,无论是当时的“路识青耍大牌”,还是前段时间的“容叙自作多情”,怎么看也不该这么熟吧?
况且容叙都主动贴上去聊天,路识青却仍然冷着脸,看都懒得看他。
这……关系似乎有点复杂。
再看看。
容叙翘着腿,态度自然地闲聊:“你的病好了吗,怎么看着脸还是这么白?”
路识青正想用杀手锏点头。
化妆师却勾着粉扑贴着他的侧脸,温柔地说:“路老师不要乱动哦。”
路识青大招被封,只能干巴巴地一一回:“病好了,脸白是因为拍了粉。”
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不光容叙想笑,化妆师更是忍笑忍得手抖。
偏偏容叙还爱和他搭话:“我看着,你是不是也瘦了不少啊?”
和前几个月在《九重传》剧组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路识青在室内把羽绒服脱掉,露出单薄的身形,那垂在扶手上的腕骨嶙峋,两指一圈都能掐过来。
和宽松的袖口一衬,有种清冷的色气。
路识青又想点头,化妆师的粉扑又制止他的动作。
“嗯,是的。”
容叙支着下颌:“下个月就要进组了,可得多吃点把体重长回来。”
路识青愣了下,视线抬起在镜子里和容叙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垂下眼,耳根微红地说:“这样就正合适,我……你……”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蚊子嗡嗡,容叙没怎么听清。
倒是离得最近的化妆师小姐姐听到,画泪痣的手一顿,神色古怪地看了看路识青,又看了看容叙。
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路识青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容叙有些好奇他到底回答了什么。
正想追问,窦濯就打着哈欠进来了:“你那破车能换个稍微不那么骚气冲天的颜色吗?”
爱车被骂,容叙短暂忘了要追问,回头瞥着他:“行啊,你送我一辆我就换。”
窦濯这才看到角落的路识青,挑了下眉,似笑非笑:“你的脸要是能像识青这么好看,我送你十八辆。”
化妆师已经按照导演想要的气质画好了妆面,正在轻手轻脚地把发套带上去。
路识青五官出色,有种咄咄逼人的冷感,化妆师技术高超,将眉梢往下画得落了点,把面容修饰得柔和,眼底点的泪痣更是神来之笔。
容叙刚才忙着逗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妆,微微一怔。
把发套戴好后,化妆师熟练地做了上半部分用玉冠束起下半部分披散着的古装发型。
因为小侯爷赵沉寻自幼在京中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发饰还挂了漂亮的红色宝石坠落在披散的黑发里,更能衬出人物的尊贵。
化完妆后,路识青起身被引着换戏服。
容叙这才把视线收回来,开始化妆。
窦濯坐在旁边把容叙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假笑着说:“容老师,您能再表演下那个吗?就那个。”
容叙瞥他,一看就知道他憋着坏,但还是很配合地问:“哪个?”
“就那个。”窦濯学着上次试镜时容叙的语调,“‘龌龊,我那是欣赏他的演技’。”
容叙:“……”
他就多余问!
路识青在隔壁换戏服。
《九重传》是仙侠剧,衣服追求仙、飘、美,剑灵的衣服样式简单得很,往身上一套就行,但《长安意》的衣服显然更加讲究。
路识青对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还是旁边的工作人员帮忙一层一层地穿上去。
赵沉寻的衣服是冬装,里面黑红交叠的锦衣,外面罩着滚了毛边的大氅,华贵得不得了。
路识青穿好后,帮他穿衣服的人愣了愣,眼神一直往他身上飘。
这衣服放在人台上也就那样,怎么一穿起来就像是完全换了件一样,厚重贵气。
摄影棚已经拍了前面两个的定妆照。
李导百忙之中来看拍摄效果,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路识青拢着宽袖走出来时,在场的人随意一瞥后也被晃了下,眼神有些忍不住地被吸引过去。
李导愣了愣,目光在路识青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惊艳,一直绷着的唇角也露出淡淡的笑来。
不错。
就像是赵沉寻从书中走了出来……
不对,赵沉寻那小残废站都费劲,更何况走。
李导说:“轮椅呢,推过来。”
很快,有工作人员把特意定制的轮椅给推了过来。
路识青身形纤瘦,衣服又厚重,往里一窝轮椅甚至空间还有富余,显得他更加纤细孱弱,很贴赵沉寻那个病秧子的气质。
路识青被推过去拍定妆照。
摄影师在那调整角度,对着他咔了几张面无表情的。
哪怕没有特意地要求动作,拍出来的效果依然出彩惊艳。
李导坐在屏幕前看得不住点头,见拍得效果差不多,又说了句:“识青笑一下,就像当时试镜时那样。”
路识青犹豫。
拍定妆照不需要入戏,只要坐在那就好,乍一让他露出个剧中的笑……
路识青尝试着酝酿半天,拍出来的效果却完全不符合李导的预期。
看到李导眉头越皱越紧,路识青越发紧张,更笑不出来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化完妆的容叙终于溜达着从化妆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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