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脸色瞬间变了,干笑着说:“容先生,只是个玩偶熊,如果路先生实在不想要赔偿,我们也可以找人重新买一个一模一样地回来。”
路识青似乎很厌恶那句“只是个玩偶熊”,再次冷冷开口:“我只要原来的,不拿回来,就报警。”
他很少如此明显地表达自己的意愿,配上那张厌世冷脸,莫名吓人。
经理似乎也怕报警,回头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让人去调监控。
容叙难得见路识青的冷脸,俯下身像是哄小孩一样安慰他:“看监控就能知道是谁拿走了,没事,肯定能找回来,不要担心。”
路识青自从玩偶熊丢了眼圈就一直红着,容叙给他的安全感太足,几句保证就让他暂时放下心来。
他仰头看了看容叙,又飞快垂下头,闷闷地“嗯”了声。
五分钟后,工作人员回来,说监控正好没运作。
路识青脸都白了。
周赴差点被气笑。
这玩偶熊要是真的只是被清扫阿姨无意中打扫走的,他们还至于这么心虚吗?
想来八成又是私生粉搞得,且私生粉肯定和这个经理还有点关系。
容叙一挑眉,似乎毫不意外。
不过等警察来了,监控八成就能“恢复正常”。
这种套路他见得多了,手指随意地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
这时,路识青似乎彻底不耐烦他们的敷衍,手推着轮椅轮子往房里走,拿起手机拨通个电话。
不知道他给谁打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影视城酒店的副总经理满头大汗地过来了,对着路识青直接喊“路少爷”,随后便是令人咂舌的赔罪道歉。
周围人都愣住了。
能在影视城开酒店的,肯定非同一般,一个娱乐圈新人,后台竟然这么硬的吗?
几分钟后,“没运作”的监控突然又神乎其技地有了。
比警察来速度都要快。
众人面面相觑。
查看监控画面,发现拿着卡偷偷摸摸进去路识青房间,又很快拿着个玩偶熊乐颠颠出来的,是个戴口罩的女生。
一直在打哈哈的经理双腿都软了。
已经有人认出那个女生就是经理的亲戚,眼神古怪都在看他。
铁板钉钉了。
怪不得刚才各种揽着不让查监控,入室偷窃的罪名可不小,饭碗也别想要了。
路识青有洁癖——上次就算是容叙用他的保温杯喝过一次水,那杯子他也自那之后再也没用过,更何况是陌生人。
他完全无法想象潜入酒店房间的人在床上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那玩偶熊是容叙送的,他连要都不想要。
路识青脸色苍白地闭了闭眼:“我要换房间。”
这是路识青入圈来第一次遇到自己的极端私生粉,周赴也吓了一跳,忙安抚他:“好好好,我们马上就换。”
副总经理赶紧让人去准备新的房间。
原先酒店床上的床单被套已经不能用了,衣橱里的东西也被翻得乱糟糟的,路识青洁癖发作碰都不想碰,索性连衣服带崭新的四件套直接扔了。
事情草草处理好,都即将到零点了,明天六点就得起床。
周赴叹了口气:“天色太晚,一时半会买不到新的床单,要不你先用酒店的凑合一晚?”
路识青眉头前所未有地紧皱,写满了“不想凑合”。
容叙已经回房换了件暖和点的外套,出来刚好听到这句:“新床单?唔,我正好有啊,要用吗?”
酒店副总经理报了警,后续会妥善处理这件事。
确定玩偶熊能找回来,路识青脸色不像之前一样难看,只是被容叙看到自己不依不饶的一面,他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反驳容叙的好意,温顺点头。
“好的,麻烦容老师了。”
几分钟后,路识青被推到容叙的套房里,满脸呆滞,半天才发出一个声。
“啊?”
“另外一个小套房本来是给小陈住的,但他过年得晚几天才回来。”容叙把门关上,随口道,“我房间的四件套是今天刚换的新的,今天我睡小陈房间,你就睡我的床吧,反正就一晚,省得再扯下来重新铺了。”
路识青:“……”
路识青脸一热,讷讷道:“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在哪儿都是睡。”
路识青已经麻烦容叙太多次了,也没有再推三阻四。
“好,谢谢容老师。”
容叙看着他这副乖巧的样子,和刚才沉着脸据理力争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模样,回想起车上问李导的那句话……
“不和谢氏有关系,那是什么家世?”
李导很委婉地说:“你回去搜富豪排行榜,从上往下数几下瞧见个姓路的,就是他家了,听说识青手里还有不少的股份——哎,也不懂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来娱乐圈趟这趟浑水干嘛。”
为了追星。
说出去都没人信。
容叙唇角一翘,歪头看着路识青,懒懒笑着说:“不客气,路少爷。”
路识青愣了愣,被这个称呼羞耻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
这家酒店应该和路家有合作,那个副总经理一进来就“路少爷路少爷”地叫,这种中二称呼叫得路识青差点崩不住冷脸。
现在又被容叙叫出来……
路识青脸都红透了,小声说:“我……我要睡觉了。”
容叙笑眯眯地问:“路少爷不洗澡吗?”
路少爷呜的一声好想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直接奋力滚着轮椅轮子往容叙房间里跑:“不、不了!明早洗。”
容叙看把人逗跑了才收了神通,吊儿郎当地取了件没穿过的睡袍送过去。
折腾到了半夜,路识青终于穿着睡袍躺到陌生的床上。
周赴给他发来消息:【玩偶熊已经找到了,我明天给你拿去干洗消毒,后面的事你不用操心,早点睡吧,别害怕。】
路识青其实并没有害怕,他就是觉得膈应。
不过被容叙一调侃,心里那点厌恶烦躁竟然也消散得差不多。
虽然容叙床上四件套换了,但被子和枕头中依然隐约残留着淡淡的洗发水和香水的味道,丝丝缕缕往路识青鼻子里钻。
不像是容叙家里常年没住人、只有香薰的客卧,而是容叙的气息。
明明半年多前路识青连容叙用过的保温杯都不肯再碰,现在却躺在满是容叙气息的床上,路识青心里没有产生任何排斥,甚至莫名觉得心安。
怀里没有玩偶熊,显得空落落的。
路识青把小夜灯关上,在熟悉的气息包裹中终于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多,容叙困得头发乱翘,睡眼惺忪地起来去洗手间。
小套房并没有独立卫生间,只能来客卫。
深更半夜脑子是最不清楚的时候,容叙眼睛只睁开一条缝,顺着本能行事,上完洗手间后,像是梦游一样,习惯性地往自己本来的房间里走。
关门、拖鞋、掀被、上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容叙舒舒服服睡在熟悉的床上,枕着高低正合适的枕头伸了个懒腰,翻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还是这张床舒服。
容叙手长脚长,胡乱一伸直接碰到柔软温热的……墙?
什么东西?
抱枕吗?
容叙困得睁不开眼睛,只好用手来胡乱地摸了两下,隐约感觉似乎碰到个“墙”的弧度,好像单手就能搂住。
又往上摸了两下。
布料?心跳声?
胸口,腰。
是一个人。
刹那间,这个念头像是一道雷轰然劈在容叙浑噩的脑袋,直接将人震醒。
容叙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
完球了,他跑错房间了。
旁边小夜灯充电的绿灯隐隐照亮床头一角。
容叙本能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去看旁边的路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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