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寻春有些心动,但他后面的日程都排不开,真要去的话,最少也要预留一周以上的时间。
宴南山立刻改口:“那太好了,等再过几个月,七八月去的话正好赶上动物大迁徙。”
动物大迁徙。
郁寻春只在纪录片里看过。
宴南山说到时候可以骑马去看,开车去看或者坐热气球坐直升机看,越说郁寻春越心动,两人就把这件事敲定了下来。
蒋洲从屋里出来,看到郁寻春趴在桌上打电话,看起来还蛮高兴的,转头问宴青川:“和谁聊这么开心?”
宴青川在院子里洗车,回头看了眼郁寻春,应道:“我妈。”
“诶,老宴。”其他朋友从屋里出来,挂在蒋洲背上对宴青川道,“你顺手也帮忙把我的车洗了呗,过来那泥坑溅了我一车泥点子。”
“做什么梦呢?”宴青川捏着高压水枪往他脚边滋了下,朋友原地跳起踢踏舞。
蒋洲远离打闹的两人,走过去弯腰凑到郁寻春电话边:“我宴姐,小蒋生日不来玩玩吗?”
“你都没邀请我我才不来。”电话那边宴南山道。
郁寻春顺势把手机塞给他,转身往宴青川的位置过去。
“宴青川,需要帮忙吗?”
问完他便停住脚步,还连着往后退了退,生怕那边打水仗的两人殃及到自己。
“寻寻,”宴青川湿了大半,“你再去屋里牵根水管过来。”
他要2对1。
郁寻春站在台阶上,笑眼看戏,但冷漠拒绝:“我不要。”
他才不要参加这种幼稚的游戏。
那边朋友开始扯着嗓子喊蒋洲了。
宴青川水枪一转弄湿了郁寻春的裤腿:“快点快点,屋里就还剩一根水管了,你难道忍心看他们欺负我?”
朋友:“蒋洲!”
蒋洲正在往屋里走。
郁寻春本来真没想参加这游戏,但一和蒋洲对视上,后者就跑起来,他立刻转身。
以就站在门边的优势先蒋洲一步进了屋。
但这水管,他还真不知道在哪里。
宴青川在屋外扬声告诉他,郁寻春还是晚了蒋洲一步。
这下场面确实变成二对一了。
郁寻春被蒋洲浇了满头水,宴青川来救他,郁寻春躲到他身后去了。
下午的阳光格外好,前院四个人全都湿了个彻底,草坪绿油油地往下坠着水珠,石子路被洗得发光。
晚一步到的朋友,刚从车上下来,看似悄无声息的小院立刻冒出四颗人头,给她来了场猝不及防的人工降雨。
闹了许久,后面每个人都是这样遭殃的。
也顺便把大家的车都冲干净了,这场混战才终于停下。
反正七八个人,凑不出一个干燥的。
一群人淌着水往屋里走,大家夏天的时候偶尔回来这里避暑,都熟,熟门熟路地往常住的房间去。
蒋洲擦着头发:“小寻春,一楼和二楼都还有一个空房间,你随便住。”
郁寻春也在擦头发,刚准备应好,宴青川出声了:“不用。”
他抽下头上的毛巾,拎着洗漱包上了二楼:“寻寻跟我一起住。”
这趟出门时间不长,两天一夜,两人都没带多少东西,都装在一个包里。
郁寻春跟着宴青川上楼。
蒋洲一个人在楼下擦头发,盯着没了人的楼梯看了半晌,恍然:“原来老宴的结婚对象就是小寻春?”
楼上,宴青川进了屋就让郁寻春先去洗澡。
说是洗澡,其实也就是简单过下水,郁寻春换上宴青川给他的衣服出来。
这衣服是宴青川放在这边应急用的,简单的T恤和长裤,郁寻春穿着稍微有点不合身,衣服还行,裤脚穿拖鞋会踩地。
他挽了点裤脚,敲敲浴室门告诉宴青川他下楼帮忙去了。
刚才大家只顾着在院子里玩,这会儿收拾好,都开始从后备箱往外搬东西。
有人搬运酒水饮料,有人在厨房处理食材,还有人在后院搭露天的影棚。
大家有说有笑自给自足,和郁寻春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朋友聚会一模一样。
这群人涉及各行各业,除了宴青川和蒋洲从商,还有从政的,也有律师和医生。
明明各个都是行业顶尖,但和郁寻春曾经待过的圈子里的人截然不同。不管他们背景如何深厚,自己又如何优秀,在他们身上却看不出一点凌驾于他人的优越感。
不同于以前郁寻春接触过的,恨不得四处彰显自己身份的纨绔二代。
郁寻春和他们相处得很好。
郁寻春切了些洋葱准备腌烤肉,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笑声,他回头看了眼,蒋洲和两个女生拿着望远镜并排站在一起。
旁边的朋友察觉到他的目光,笑道:“又在哪儿看羊呢。都是保留节目了。”
“羊?”
朋友点头:“山脚下那块地说起来还是老宴的呢,一直没开发,附近的村民就拿来放羊。”
他让郁寻春去看看,说拿望远镜还能看到羊脸。
这栋别墅大概是在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修好的,到现在十几年,他们也就看了十几年的羊。
那台望远镜还是宴青川买的。
郁寻春有些好奇,摘下手套走出去。
蒋洲看到就朝他招手:“来小寻春,来看羊。”
郁寻春接过望远镜,波浪一样的山林瞬间清晰起来,他顺着蒋洲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草地很大很绿,找了会儿,视野里出现了一只白羊。
角长长的,身上的毛被剃过,正在埋头吃草,通过望远镜能清晰看到它咀嚼时口周的白沫。
还真能看到羊的脸。
肩头一沉,郁寻春转头,宴青川站在他身边,手臂搭在他肩膀上。
“看到什么了?”
郁寻春把望远镜递过去,宴青川一看:“好肥的羊,肯定很好吃。”
蒋洲在旁附和:“不如让他们烤只羊羔送上来。”
于是晚上的菜单,加了只烤全羊。
夜色下,精心布置过的后院亮着灯带,投影机在大幕布上投影着电影,但好像也没人的心思在电影上。
烧烤、聊天、游戏,一行人很是热闹。
生日蛋糕端上来时,蒋洲还特地警告了众人,不许往他脸上抹蛋糕。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摁着脑袋糊进蛋糕里。
“啊啊啊我杀了你!”两人绕着后院跑圈,大家都在笑。
郁寻春也在笑。
他笑着看向宴青川,宴青川望着他的眼笑盈盈的,正欲说话,视线一垂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易拉罐是啤酒。
他们这群人都是喝酒的,只有郁寻春例外,所以当时采购时,郁寻春给自己买的奶啤,不含酒精。
宴青川以为他是无意拿错了,从郁寻春手里抽走啤酒罐,却发现很轻,晃一下里面只剩下一点。
一看他表情有点严肃,郁寻春立刻说:“我没喝多少。”
也就这一罐。
“那你还想喝多少?”宴青川问,“自己的情况自己不清楚?”
郁寻春一开始确实是拿错了,现场的氛围太好,他的心思不在饮料上,喝了半罐才发现。
但想着半罐都喝了,喝一罐也没差多少。
他本来就是准备喝完剩下的就结束的,结果被宴青川逮了个正着,立刻有些心虚。
酒精可能会诱发一些药物的不良反应,郁寻春当然清楚这一点。
白尧是反复交代过他不能喝酒的。
而且宴青川难得严肃,郁寻春更心虚了。
立刻摇头,表示再也不喝了。
宴青川收走啤酒,往郁寻春碟子里放了两串烤香菇,又给他开了罐奶啤。
郁寻春默默吃,吃着吃着突然放下筷子,他叫了声宴青川:“我有点话想和你说。”
两人起身离开,绕到了没人的前院。
院子里的灯亮着,宴青川问:“想说什么?”
郁寻春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刚才宴青川说那句“自己不清楚自己情况”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