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朔抱臂站在郁寻春身边,看他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心想人都要免费给自己写歌了,意思意思安慰两句吧。
“你也别太伤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郁寻春无语,“我觉得你最好闭嘴。”
桑朔看着小墓碑上的狗名:“你这狗名字倒是取得挺有意思,就叫小狗?”
“谢谢你来参加小狗的葬礼,你可以走了。”
“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桑朔切了一声,“我才不走。”
“你走不走?”
“不走。”
“你还想我给你写歌吗?”
“哈?郁寻春你想威胁我,你要点脸。你自己说要给我写歌,感情骗我是吧?”
“我是说给你写,但我没说什么时候给你写。”郁寻春说,“你要是不走,我八十岁才给你写,你能活到八十吗?”
“诶哟,我不能活到八十你就能活到八十了吗?”
“我无所谓,我活不到八十,我不就不用给你写歌了。”
“嘿,你——”
两人凑在一起说不到两句又开始互相呛嘴。
那边宴青川的朋友准备离开宠物陵园,蒋洲过来和郁寻春打了声招呼:“小寻春,我们走啦。”
郁寻春和他们挥手。
宴青川做完收尾也过来,招呼郁寻春回家。
郁寻春挤开桑朔:“你不走我走。”
“不行,”桑朔抓住他,“你不能走。”
“那个谁……你说他是你室友是吧?”桑朔对宴青川道,“郁寻春今天下午借给我。”
宴青川笑笑:“这你恐怕得问他自己。”
郁寻春:“?”
郁寻春当然是说不了,桑朔拽着他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这可由不得你,你知道我一天的通告费是多少吗?你让我来参加你家狗的葬礼,还让我带礼物,我没收你出场费就不错了,你不得赔偿我这半天的损失吗?”
他打开车门就把郁寻春往副驾塞。
“你放开我!”郁寻春扒着车门不放手,对着宴青川喊救命,“宴青川,快救我!”
宴青川远远看着,将手拢在嘴边:“寻寻,跟朋友好好玩,结束我去接你。”
“宴青川,你这个叛——呜。”
他被桑朔连推带攘地塞进车里,车门一关,什么声音都没了。
白色小车从宴青川面前驶过,郁寻春放下车窗骂了声叛徒。
宴青川笑着同他挥手。
桑朔车速快,开着窗户实在冷得很,郁寻春关上窗缩回座位上:“桑朔,你这是绑架。”
桑朔:“那你报警啊。”
郁寻春翻了个白眼,双臂抱胸:“你到底要带我去干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一脚油门,把郁寻春拉到了录音室。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郁寻春莫名其妙,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浑身写满两个字——不爽。
对桑朔也没什么好脸色。
桑朔磨了磨牙,忍着脾气:“喝什么?”
“咖啡,要手磨的。”
“只有速溶的,你爱喝不喝。”
“那我不要,”郁寻春起身,“我要走了。”
“行行行行行,”桑朔有求于他桑朔理亏,臭着脸把人按回去,“给你点外卖行吧,祖宗!”
“所以,让我来你录音室干嘛?”
“也没干嘛。”桑朔顾左右而言他。
郁寻春隐约有猜到一点:“不会是邀请我来你录音室参观的吧?那我参观完了,我走了。”
“差不多行了郁寻春,张嘴要走闭嘴要走你威胁我是吧?”
郁寻春歪头,一副“你说不说吧”的表情。
操。
桑朔骂了一声爹。
一会儿摸摸脑门儿,一会儿抠抠脖子,浑身刺挠。
主要是他不要面子的吗?这说出来多丢人啊?
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气都没争上呢,馒头全露馅了。
“行,你不说我说。”郁寻春没那个耐心和他磨叽,“你把我拉这儿来,不就是你录歌出问题了吗?啧,我给你写的歌可是完全在你音域区间内的,这你都没法唱?”
桑朔:“……”
靠啊,听听他这嘲讽!
桑朔气死了,但偏偏他还不能反驳,因为他,确实唱不好!!!
啊啊啊啊啊啊输了!!!
他破罐破摔:“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注意用词,没有帮不帮。”郁寻春说,“咱俩之间只存在金钱交易。”
“行,”桑朔咬牙,“你要多少。”
郁寻春抬指在空中挥了两下,是个让他进棚的手势:“哪段有问题,先唱来听听,要是唱得太差给钱我也不干。”
桑朔进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当着郁寻春的面,唱他写的歌,他还有点紧张。
“别紧张,”郁寻春说,“你当我是死的。”
桑朔:……这是人说的话吗?
谁也没在说话,郁寻春放了音乐,第一次桑朔数拍子进慢了,第二遍他一开口表情就裂了。
瞄了眼郁寻春,他没吭声,戴着耳机很专注,桑朔拉回注意力,聚精会神。
唱了一小段。
郁寻春摘下耳机,拉过话筒,毫不客气:“桑朔,怪不得网友嘲你唱功,你以前的歌全靠修音师给你修?你演唱会也不开麦?”
桑朔忍无可忍:“你放屁!”
桑朔当初在团里是rap担和舞担,单飞后的歌也是rap更多,所有专辑的大方向都是舞曲,郁寻春给他写的也都是舞曲的方向,只是每首歌之间的风格有些差异。
比如他现在录的这首,是一首典型的deep house,和他之前所有歌曲最大的区别就是,这类风格的舞曲对唱腔的要求很高,要深邃、有灵魂,带着吟唱感。
作为舞曲,deep house并不是那种会让人畅然舞动的类型,反而更适合安静聆听。
于桑朔来说,他的唱功在这方面确实还有所欠缺。
但还是那句话,虽然他不是顶流,但也是当红流量粉丝很多,很多时候录音室的老师对他的要求就没有那么高,即使他自己觉得不对,他们也是以夸奖鼓励为先。
让他不要急,慢慢来,总能行。
桑朔和新风格磨合不上来,听那些录音师不走心的夸奖反而听得他一肚子火。
所以他才想找郁寻春,作为词曲人没有人比他对自己的歌曲更熟悉的了。
但是,他那张嘴就跟淬过毒一样!
他到底是找郁寻春来帮忙的,还是来找气受的!
“你之前在综艺上唱blues不是唱得挺好的吗,还有Jazz,”郁寻春重新戴上耳机,“你往那边靠一靠,再来。”
“……”桑朔吐了口气,重新开口。
然后,他得到了他人生中最多的否定。
“不对。”
“停。”
“重来。”
“你不会怎么发声都要我教你吧?”
“保持住。”
“再来一次。”
“再来。”
音乐停下,郁寻春面无表情:“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唱的什么东西?一个小时,越唱越差了?你就这水平?”
桑朔嗓子都要唱冒烟了:“郁寻春,你故意折腾我是吧!”
“我,有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就为了折腾你吗?别太拿自己当回事。”郁寻春隔着玻璃和他对视,“既然你让我来做这首歌,那你就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
“你要接受不了,OK啊,把这个小时的钱结我,我走就行。”
干。
之前被人捧着哄着还不高兴,现在有对比知道那样录音多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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