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听到了嘈杂的背景音,皱了皱眉,“你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这么吵?”
“我和画室的学生出来聚餐了……”
“在什么地方?你可别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边牧有点无奈,他是想抓人,反而被人抓住了,“这地方……还行。”
程峰皱眉,“你可别骗我,这么晚还开业,能是什么好地方?关野在你旁边吧!你赶紧收拾一下回去休息!你这身体还乱跑什么啊?!”
“嗯嗯,我知道,很快就回去了,那晚安了,程哥。”
“嗯,晚安……”
边牧挂了电话,停了一下,又低头点了根烟,倚在墙边抽烟。
关野看四下没人,走过来把人圈着,低头亲他的嘴,“这不是没事嘛?怎么还不高兴?”
边牧笑了笑,“是没事,我想多了。”
“累了吧,差不多十二点了,我们等会就回家吧!”关野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脖颈。
“嗯,抽根烟就走。”
边牧刚在人群中被撞得够呛,浑身酸痛乏力,干脆用下巴抵着关野的肩膀,默默地抽着烟。
关野也不说话了,时不时抚摸他的头发,偏过头亲吻他的脸……
和外面的喧嚷热闹对比鲜明,这里仿佛是另一方天地,安静,暧昧……
吊顶的角落里,监控摄像头一动不动,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正对着昏暗中彼此纠缠的两道人影……
第96章 我只喜欢你
那一晚之后,画室终于恢复了正常。
学生有说有笑,交流融洽,气氛似乎比过去还更好了一些。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了边牧好说话,找他评画的学生也越来越多,而边牧几乎是有求必应,每天上午都在画室里走来走去,忙碌得跟小蜜蜂似的。
关野看着牙痒痒,黑着个脸,整个上午都瞪着边牧。
大家还以为他又和边牧闹矛盾了,毕竟关野这人挺不好相处的……
几个同学还硬着头皮,结伴过来劝他,说什么边哥人挺好的,能让着点就让着点,凑活过就算了……
关野气得直冒烟,有口难言,你丫的少点找他看画,就啥屁事都没有了!
后来还是安磊以班长的名义,找班上的同学谈了谈,让他们安排好时间集中来问,这才把边牧给解救出来。
可惜边牧也没歇多久,很快就是期末了,系里面的工作越来越多,他连下午也得留在办公室里,要么整理班级文件,要么整个下午都在开会。
一天下来,边牧累得够呛,回到家就不想动了,直接瘫在沙发上……
关野都快心疼死了,但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给边牧弄好吃的补补身体,帮他按按摩。
晚上睡觉更是规规矩矩,不敢折腾他了。
……
好不容易一天晚上得闲了。
关野抱着边牧,两人一块瘫在沙发上。
“老师,这讲师转正的好处没有看到,事倒是特别多啊,亏大了!”
边牧躺在他怀里闭目养神,“没事,老师们都是这样的,这工作量不算大的,只是我身体太不禁用了。”
关野一边帮他按摩肩膀,一边嘟囔着,“讲师都忙成这样,到时真升了副教授,还不得忙死了……是不是连家都回不了?”
“不会的。”边牧笑道,“级别越高,事反而越少,但责任就更大了。”
关野皱眉,“也不会吧,江教授不就挺忙的!整天都大学城和研究生部两头跑,忙得连人影都见不到。”
边牧摇头,“老师他不一样,他做的更多是文化宣传和行业交流,本科教学和研究生教学只占了他的工作很小一部分。”
关野突然摸了摸他的脸,“老师,你的理想也是像江教授那样吗?”
边牧失笑,“我可做不了老师那样,我只能自己好好画画,尽我所能教多点学生就够了。”
关野故意用指尖戳他的脸颊,“老师,你这理想和你的才华不配啊。”
边牧偏头躲开他的手,“我说过,我的精力有限,只能关注我喜欢的东西……”
关野低下头吻他,“你只喜欢画画和我,对不对?”
“不对……”
“嗯?”
边牧笑了笑,亲了一下他的唇,温柔道,“画画是我的本能,我只喜欢你。”
………
关野迎来了第一次期末考试。
美院的专业课不用特别考试,以平时的成绩为准,只剩下选修课的考试,和众多令美院生鬼哭狼嚎的副科考试。
关野也开始忙得昏天黑地……
所幸也就一周时间,考完试,终于放寒假了。
放假后,关野原想着边牧终于可以休息了,但他发现这人一旦没有了学校时间的约束,简直是放飞自我。
他画画真是太专注了,简直跟魔怔了似的,画得废寝忘食。
不吃不喝不睡,都快成仙了!
甚至有一次,边牧画懵了,以为自己还在隔壁住,本来要去洗手间,结果直接跑到厨房去了,在那呆站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连自己在哪里都忘了。
关野实在看不下去了,每天当监工,拽着他吃饭,强行抱走他去睡觉。
但就算是这样,两周下来,边牧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连抱着的感觉都不对了。
“老师,你以前是怎么画的啊?不吃不喝不睡?”关野把他强行摁在腿上坐着,揽住他的腰揉捏了起来。
边牧心虚,“不会啊……”
关野信他才怪,“老师,你现在可骗不了我了,不能耍赖啊!”
边牧低头笑了笑,他确实是有这毛病,画画时很容易忘记时间,最严重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画画,最后画到头晕,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多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习惯不好,可怎么都改不过来,画着画着就忘了……
边牧为了糊弄过去,强行转了话题,“你看看我的画吗?觉得怎么样?”
“……”关野顿了一下,远远地瞥了一眼那副油画。
关野原本以为中间留空的部分,边牧会把他画上去,但直到边牧铺完色,他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老师,你不是说画我吗?我在哪里?”
边牧笑了笑,反问道,“你看不出来?”
关野垂下眼眸,“看不出来……”
确实是是看不出来,也不敢去看……
这副创作依旧是边牧标志性的风格,表现方式上极度夸张,笔触在狂乱中扭曲交错,肆意妄为,极度怪诞……
但和过去的画明显不一样的是,他这次没有再将真实的感情隐藏在虚假的表相之后,而是直接撕裂出最血淋淋的绝望和痛苦,挖掘出心底孤独的恐惧,将那颗沉闷、焦虑的心脏赤/裸/裸地撕开,坦然地放在面前,真诚得愈加无望……
那种感同身受的力量太强烈,绝望的涡旋摧枯拉朽一般,把人狠狠地拽进了他的世界里,犹如风暴过境,拽着人不停地往下沉溺……
关野只看过一两次,就没有再去看了。
说实话,他有点受不了那种刺激,看着太难受了。
他有很多次想问边牧,说是画他……为什么会画出这么惨烈的一幕?
可他也知道边牧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去打乱他的思路……
边牧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那就等我画完再看吧,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嗯……”关野摩挲着他的后背,问了句,“老师,你和我一起开心吗?”
“开心。”
“那就好,我没什么问题了……”
……
边牧倒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今年放寒假的时间比较晚,两周过去,离过年已经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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