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但还是没说什么,拍了拍窗子,“注意安全!”
边牧点头,“好,麻烦你了!”
“那再见了,有空过来玩啊!”
“好……”
杨皓进去了。
边牧见人走了,直接卸了一口气,趴在方向盘上面不动了。
他的胃疼得厉害,一般吃了那药,还得补一颗胃药,但他走太急了,没来得及吃,药盒也放在家里没带出来……
等那阵剧烈的胃痛过了之后,他才直起身,看了看后座躺着的程峰。
程峰似乎不太舒服,紧皱着眉头,蜷缩在后座上。
边牧深吸了一口气,强打精神,慢慢开车离开……
不远处的转角,杨皓并没有进去,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抽烟。
看见边牧的车子开远了一些,他才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了,上了旁边的一辆黑色奥迪,跟了上去……
……
边牧开得很慢,中途还停在路边休息了一次,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南村。
他还没开进巷子里,远远就看到了关野站在楼下,走来走去,焦急得不行。
他心口一热,闪了一下远光灯,开了过去。
关野赶紧跑过来,打开驾驶座的门,“老师!你怎么样?”
边牧笑笑,“没事,对不起啊,我晚了点。”
关野看着他脸色苍白,还强颜欢笑,也不忍心说他了,“是不是胃疼了?我先扶你上去。”
“没事,我自己上去,你去扶程哥吧!”
“不行,你脸色太差了……”
边牧摇头,“真不用,我还行,但程哥好像不太舒服,得赶紧给他吃解酒药!”
关野探头看了看后座躺着的程峰,“嚯!醉得这么厉害!”
边牧慢慢下了车,“嗯,小心点,他还挺沉的。”
“那你自己小心点走啊!”关野到后座把程峰架了出来,直接背了起来。
不远处,一辆黑色奥迪停在暗处,杨皓坐在里面,静静地看着前方……
边牧跟在关野后面上楼了。
关野把人背进客卧,放在床上躺着,马上就开始赶人了,“老师,这里我来就行了,你赶紧去出去休息一下,今天你本来就累坏了,还乱跑……”
“嗯,那个解酒药在抽屉里……”
“我知道。”关野推他出去,“你别操心了,粥还在厨房里热着,快去吃点!”
“嗯嗯……好。”
边牧出去先吃了药,走到厨房就看见了关野给他留的艇仔粥,还在砂锅里煨着,温热的,刚刚好。
他盛了一碗,对着面前氤氲的热气,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无论多晚回来,总有热粥喝,总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真好……
他喝了一大碗热粥,终于感觉人都活过来了,刚点了根烟,关野从房间走了出来。
边牧问,“他怎么样了?”
“吃过药睡了,睡得挺好,你别担心了!”关野手里还拿着小猪热水袋,直接塞到边牧的腹部上,“你自己好点没有?”
边牧一手抱着热水袋,轻轻地揉捏着,“没事了。”
关野皱眉,“你总是没事没事,你刚下车那会儿,脸色都白成了什么模样!”
他在旁边坐了下来,“老师,你这样很危险的,我知道你着急程哥,但真要路上出什么事,程哥也不安全啊!”
边牧没说话,低着头,又抽了口烟。
关野叹了口气,把他抱进怀里,“好了,我不说了,老师,你以后自己顾着点身体,别让我担心好不好?今晚真是吓得我够呛!”
边牧顺从地躺进他怀里,夹着烟的手虚虚地搭在沙发边上,“对不起,我今天确实太着急了,以后我还是叫上你吧。”
“这才乖……”关野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老师,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之前听你说,他们已经分手了,怎么又跑到一块去了?”
边牧抽了口烟,缓缓呼了一口,“其实在西藏那件事之前,他们都还挺好的,但西藏那次出了人命,闹得太大了,警察介入调查,很快他们俩家里也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出柜了?”
“嗯。”边牧弹了弹烟灰,“程哥的父母都是高校教师,受不了这个,直接把他赶出家门,赵清风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家大业大,为了分家产,必须后继有人,他妈知道了他和男人在一块,差点把他给打死。”
“然后呢?”关野抱着边牧,手轻轻揉着他腹部。
“后来,赵清风他妈以死相逼,逼着他和一个女生结婚,可这事程哥根本不知道,等他从老家回来,才听别人说赵清风结婚了。”
关野皱眉,“那他应该很受打击吧,赵清风一直就没和他说一声?”
“没有,他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说,还是觉得婚姻只是形式上的,并不重要,反正最后都没说,后来程哥就失踪了……”
“出事了?”
“嗯。”边牧闭了闭眼,“他那时去酒吧喝酒买醉,也是像今晚这样,喝得不省人事,在酒吧外遇到混混,被打劫了……”
关野握了一下他的手,“所以你今晚才这么紧张?”
“嗯……”边牧抽了口烟,轻轻呼出来,整张脸都笼罩在飘渺的烟雾中。
“那时候我还在住院……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才听江教授说,程哥被警察找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伤,手也伤了,和我不一样,他的手是外伤,指骨骨折了,完全没法再画画。”
“……”关野沉默了。
“我出院之后找到程哥,他那时候状态很差,一直喝酒,可他还想着赵清风能回头,因为赵清风后来和他说,自己是被逼的,他不会碰那个女人,但现在暂时不能和程哥在一起……”
关野听着直皱眉,“程哥信了?”
“嗯,信了,所以他一直守着赵清风以前给他盘下来的烧烤店,那是他们谈恋爱时最爱去的地方……”
边牧顿了顿,“后来,赵清风甚至还把我这个累赘交给他,把隔壁房子落户到程哥头上,让他把房子租给我……”
关野道,“可他们已经分手了啊!还这么做不合适吧!”
“当然不合适,可赵清风可能咬定了程哥没他不行,能用就用………我也和程哥说了好几回,可他总是心软。”
关野皱眉,还真看不出来程峰是这样的人,他虽然整天喝酒,但看起来还是很坚韧可靠,感觉能担得起事,不太像会做出这么情绪化的事情……
“不像吧!”边牧苦笑,“他看起来确实不像这么感性的人,但其实他的心很软,尤其对着赵清风,总是无条件地退让……对我也是,其实我和他过去的交情不算太深,他也还是事事照顾我……”
关野揉了揉他的头发,“后来他们怎么又到一块了?”
边牧盯着渐渐燃尽的烟头,“就是你们在医院打架那次,程哥说他实在熬不住了……”
他没说下去,坐起身,把烟头摁灭了。
关野问道,“老师,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边牧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看看程哥醒来怎么打算吧。”
“累了?”关野伸手揉他的太阳穴,“洗个澡去睡觉吧!”
边牧摇头,“我今晚得看着程哥……”
关野啧了一声,“有我在,哪用得着你来看啊?今晚我守着,你去休息,睡不着就躺着。”
“不用,我自己来吧,你和他都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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