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平静。
白须瓷认真地想了想,三天之后才成亲,那不就意味着可以玩上三天?
顿时精神起来了。
他可是头一次下山,一定要去好好转转。
刚刚那个县令是不是说什么……什么制衣阁来着?
梵越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茶杯,十分耐心地等着。
果然——
“尊上,我可以出去玩嘛!”很是兴奋的语气。
并且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椅子那边跑过来了,眼睛亮晶晶的。
*
正午的大街,叫卖声此起彼伏,看起来热闹得很。
白须瓷左瞧瞧右看看,觉得这些小摊子简直是百看不厌。
迎面走来一个大叔,肩膀上还扛着用稻草编扎成的圆柱体,上面插着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糖浆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熠熠生辉。
白须瓷的视线不由自主就被吸引走了,眼巴巴的。
看着好不可怜。
梵越见人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了下。
发现那小妖几乎要跟着那个小贩走了……
“公子,您是要买糖葫芦嘛?”大叔擦了擦额上的汗,很是友善地询问道。
他本来是打算去前面买的,因为那里有个私塾,镇上的孩子们待会可就要散学了,肯定能卖出不少。
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衣着尊贵的小公子。
心中倒是有些讶异。
都这么大了,居然也想吃糖葫芦?
白须瓷倒是想买,但是,他好像没有钱。
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个什么……
面前这位大叔一看这反应,觉得大抵是卖不出去了。
于是就绕开准备走。
但是刚准备走开的时候,随意一瞥。
一个委屈至极的表情,还带着一些自怨自艾,低着头打算走了。
大叔顿时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恶人。
“你!”
白须瓷本来心情挺低落的,因为他只顾着出来玩了,倒是给忘了自己根本一文钱都没有的事实。
好想买个东西啊……
就这么耷拉着脑袋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怒斥”。
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一脸无辜。
他、他没干什么啊?
面前那大叔见到这副表情,心里更不舒坦了,直接从身后薅下来一根糖葫芦。
塞到了白须瓷手里。
“别这么看着老子,活像我欺负你了似的,这也值不了什么钱,送你一个吧。”
说完就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穿的倒是挺好看,怎么家里人都不知道给人个钱?”
“就算开个张吧……”
渐渐地走远了。
白须瓷看了看人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葫芦。
挂着的糖浆亮晶晶的,山楂看着也很新鲜。
大叔人好好啊!
呜呜呜,果然好人还是多。
含泪准备咬住——
“嗷呜。”
酸酸甜甜,太好吃了。
甚至想转个圈圈。
但是一下子被抓住手腕了,仰头一看,是一双阴沉沉的眼眸。
“你——”
话还没说完呢,梵越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妖,小心翼翼地探过来身子,然后从他刚抓住的这只手中……又叼走了一颗浑圆的糖葫芦。
腮帮子鼓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
只好等着他吃完再说。
梵越垂眸盯着面前这小妖,眼神之中还是浓浓的不解。
修为明明都趋近于无了,为何还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
难道真的只满足于化形?
但是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脑袋又悄咪咪地靠近了。
张开嘴巴想要再叼——
梵越蹙了蹙眉,直接拉着人的手腕往上一提,白须瓷因为惯性就直接往前栽了栽。
攥着对方的衣摆,堪堪维持住稳定。
“怎么了?”不知所措的声音,眼睛晃了一晃,最后还是看向了没吃完的糖葫芦串。
唔,还想吃。
梵越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把人给带到了一旁,拿走了那串糖葫芦。
眼神往下一瞥。
果不其然收获一只眼巴巴的兔子。
“哪来的?”开口询问。
白须瓷老实交代:“大叔送我的。”
眼神直勾勾地往上望,嘴角还沾着糖渣。
他是真的很想吃,之前在山上他吃的都是胡萝卜,哪怕是到了林大娘家也都是正常的饭菜。
没有什么小零食的。
他还没有怎么吃过糖葫芦的……
再说了,那是大叔送给他的!
越想越生气。
踮脚想要去够,但是对方个子太高,一侧身就躲开了。
“……”
一个成年人是要维持住理智的。
深吸气,呼气,不要生气。
不过就在这时,糖葫芦伸了过来。
“吃吧。”
白须瓷顿时开心了,拿着就又重新叼了一颗,美滋滋地跟在梵越后面走。
“他为什么送你?”前面传出来询问声。
白须瓷此刻正埋头吃糖葫芦吃的入神呢,根本就没怎么认真听前面的问话。
内心OS:这颗怎么这么酸,不过也挺好吃的!
“一根糖葫芦就能把你骗走?”再次尝试了一下,语气加重了些。
白须瓷正好吃完一颗,舔了舔嘴上的糖渣,重新又咬了一颗。
并且因为把最上头的吃完了,他这回是以“撸串”的动作咬糖葫芦了。
看着倒是很香。
这个时候,街边的一位妇人抱着孩子走过,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白须瓷注意到了,于是,当着那个小孩的面,一口气把剩下三个全塞进了自己嘴里。
果不其然,这小孩瞬间大哭了起来。
梵越:“……”
街边的妇人轻声哄着自己的小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哭了。
直到那个小孩伸出了手,往一旁指去——
白须瓷心里一咯噔。
可恶,他有后台!
还没来得及跑呢,他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扯了扯,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到了梵越的里侧。
挡住了。
那位年轻的妇人扭过头来看,也只是看到一个世家公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你爱闹!”低声轻轻地呵斥道。
然后才迈步离开了。
等到确定走远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探了出来。
想要看看那小孩走远了没。
“站好。”淡淡地提醒。
白须瓷闻言听话地直起身子来了,眼神中不免有些心虚。
“你多大了?”接着询问。
白须瓷没有听出来这个暗戳戳的“讽刺”,真的以为对方在问他岁数。
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
“尊上,您是在问我兔龄?”
语气相当之认真。
脚步直接停了下来,闭了闭眼。
这到底是造的什么词?
白须瓷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常,而是真的掰手指算了算自己的年龄。
上辈子的话,他就二十来岁,倒也不能再加上去了。
梵越眼眸变了变,微微蹙了下眉……
要是兔龄的话,大概,认真的回想了下自己在麟山的生活,然后,一脸凝重。
“尊上,我只有三岁。”
“……”
*
一家酒馆——
白须瓷看着面前的大鱼大肉,虽然很是心动,但是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兄长。”这里人多口杂,他还是临时换了称呼,“你有钱吗?”
说这话的时候,上菜的小厮正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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