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那只兔子此刻正着急忙慌的打滚,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烧焦味。
仔细分辨地看去。
原来背上的毛,已经烧焦了一块,黑的如同锅底。
“……”
闭了闭眼。
*
白须瓷顶着烧焦的毛,有些狼狈地重新坐在了桌上。
撇开兔头,独自忧愁。
本来他都睡着了,突然感觉滴滴答答的声音,还以为是外面下雨了。
但谁知道是蜡油在往自己身上滴。
睡得太舒服,就老是想伸伸兔腿。
结果一下子把蜡烛给踢翻,正好掉到他的毛上,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焦了一小片。
现在房间里的是幽火,蜡烛被扔到一边去了。
小黑雾也出来了,在白须瓷的兔头那里飘来飘去,像一个个小幽灵。
“你——”尝试地开口。
白须瓷:“尊上,您不用安慰我,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就好了。”
兔头还是没扭过来,直接双腿一伸趴在了桌上,耳朵耷拉下来了。
那快烧焦的毛,正正好对着梵越。
“……”
小黑雾们,手拉着手,飘到了那快烧焦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圈。
很是好奇,探头探脑的。
梵越挥了挥手,重新把他们给扇走了。
“去陪他玩。”下了个指令。
一堆小黑雾就又飞到了兔头那里,十分兢兢业业地表演杂技。
但是白须瓷甩了甩耳朵,抬眼看了一下。
还是觉得很丢脸,用爪子盖住了脑袋,痛苦的伸了伸后腿。
“重击”了一下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啊!为什么啊!
好丢人啊!!
他刚刚翻滚灭火的时候,还掉地上了。
呜呜呜呜,还是对方给捞起来了的……
梵越就这么看着这疯狂“发作”的小妖,眉眼之间颇有些无奈。
那小片烧焦的毛,正对着他。
粉色的肉都露出来一点。
“……”
思忖了片刻,动手戳了戳桌上那只,故作不经意地说:
“本座可以帮你恢复原样。”
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终于把兔头扭过来了,泪眼模糊:“真的?”
梵越抿了抿唇,心里一阵复杂。
这么笨……到底是怎么独自过了三年的?
白须瓷直接跳到了梵越面前,十分体贴的把自己烧焦的那一小块往那边挪了挪,好方便人家帮忙。
呜呜呜,他发誓,再也不靠近火源了。
得亏他的毛还多一点,不然直接就烤到肉了。
梵越眉毛一抬,克制住自己嘴角的弧度,略带认真地询问:
“那——是你的尾巴?”
桌上那只此刻正在意自己烧焦的毛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扭起兔头瞅了瞅:
“嗯,是的。”
说完还动了动尾巴,毛绒绒的,就是有点短。
白须瓷找准位置后,就伸腿趴了下来。
面上很是忧心忡忡,并且还认真地发问:
“尊上,毛能变新吗?”
“就是完好无损的那种……”
梵越抬起来的手顿了一下,掀起眼皮看了一下桌上那张兔饼。
“不信任我?”
空气中到现在还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糊味……
一时间搞得白须瓷有些尴尬。
只好又把脑袋给扭了过去,安分地趴着,有点像嘱咐整容医生认真点的“美少兔”。
背上那一小块,瞬间感觉冰冰凉凉。
甚至还不到一分钟——
“好了。”
听到这声音,白须瓷赶紧扭过去兔头看了一眼,果然烧焦的地方没有了。
眼中瞬间饱含热泪。
自己拱了拱自己的毛毛,呜呜呜,感动,还是干干净净的。
没有一股糊味。
“尊上,谢谢您,我下辈子一定为您——”
“唔,嗯?!”一些惊恐的气音,他突然说不了话了,耳朵绷的很直。
就在这时,白须瓷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并且方向是床那边。
“行了,先闭嘴。”语气很闲适,但是莫名听出了一种“纵容”的意味。
白须瓷直接被扔到了床铺上,滴滴溜溜地转了好几个圈。
活像一个米饭球。
“睡。”
淡淡的指令,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
待到第二日。
白须瓷才知道了昨天晚上是真的有“朋友”在叫他,并且还“呼唤”了好长时间。
一时间有些懵。
“怎么,不喜欢你的‘朋友’来找你?”意味不明的加重了某个字眼的语气,眼神中带着探究。
梵越坐在桌边,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看起来很是闲情逸致。
他不是很喜欢人类,但是倒是对人类弄出来的小玩意感兴趣得很。
茶艺,戏曲,诗文。
远比人本身有趣……
白须瓷此刻已经化好形了,双手放在桌面,把下巴直接放了上去。
听出了对方话里的阴阳怪气。
“可我确实听不到,再说了,他已经不是我朋友了。”尤其强调了后半句。
那条鱼属实古怪的很,动不动就拿鱼尾巴卷他,还想吃了它。
身子有些恶寒地抖了抖。
“尊上。”把脸移了过来,就这么侧放着脑袋问,“您说他是‘偃月鱼’?”
白须瓷倒是真的没想到对方还是个比较厉害的物种,他一开始还真的以为是条小金鱼呢。
“是。”
得到肯定答案后,白须瓷闭了闭眼,认真回想了一下第二次见面的场景。
然后睁开了眼睛,表情有些奇怪。
如果没听错的话,上次那鱼似乎说自己忘了他?
难不成他还在某个地方见过这小金鱼……啊不偃月鱼?
梵越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妖,发现对方正思考的入神,索性直接开口打断了:
“怎么,还有交情?”
白须瓷反应过来,连忙澄清自己:“没有没有,谁和他有交情?”
再说了,就算他之前碰巧见过那鱼,对方也不应该那么暗黑吧?
还搞病娇那套,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了?
切,霸道鱼总也不行。
梵越皱了皱眉,不是很理解对方说的词汇,看了这小妖一眼。
趴在桌上摇头晃脑的。
不大聪明的样子。
“偃月鱼早就知晓你是空灵体,邀你前去无非是想吞食你,好助力自己修为提升罢了。”
白须瓷听到这话顿时耳朵给竖了起来,有些警觉。
“不过,至于为什么第一次没有杀你,并且还与你‘交朋友’……”语调慢慢放缓。
“倒是值得盘问。”
把眼神移向了那边。
白须瓷顿时觉得无辜的很,连忙开口为自己辩白:
“尊上,这我怎么知道啊,我跟他就见了两次面好不好?”
撇了撇嘴,觉得这事简直就离谱,他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小溪了。
不过提到这个鱼,白须瓷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用手托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下……
眼中瞬间一亮。
“尊上!”扭过来脑袋来,很是惊奇地说,“那天我们在酒楼,那个青云派的人好像有说偃月鱼啊!”
就在这时,门推开了,有个小厮送来了早饭。
白须瓷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走了,并且十分友好地接过来盛饭的木盒,然后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往嘴里塞了个桂花糕,邀功似地看向旁边的魔头。
眼睛还眨了眨,似乎在说“看我多细心”。
梵越把茶盏放下了,移眼看了过来。
“嗯,因为那是他们门派前些年遗失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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