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磊旋身, 越转方位, 追着燕熙砍去第四刀:“你怎么站起来了?”
宋北溟的手掌从燕熙腰.间游过去, 勾着燕熙转了圈,把人拉着撞进自己怀里。
刀锋划转,他拨开了姜磊追到下盘的刀:“你刀都架到我的人头上了, 我再不站起来, 任由你欺负吗?”
姜磊愣了一下, 手臂上被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血水在地上滴出道道血痕。
姜磊忍着痛, 质问道:“传闻是真的?你和这个宣隐!”
宋北溟很了解对方的刀法路数, 越打越得心应手。
他想早点结束, 将燕熙轻轻推开了些,他的刀锋划过圆日,刀势中隐有风鸣,直指姜磊要害:“你听说过就省事了,再问一次,还打么?”
宋北溟的刀势太快太重,姜磊无法闪避,只能生生拿刀挡了一下。
金戈相击爆发出迸裂声,姜磊的刀锋豁出一道巨口。
巨大的力道震得姜磊双臂发抖,手里的刀险些脱手而出。
宋北溟的刀是路上遇到暗卫随意借的。刀不够重、铁也不够好,被他自己的力量给砍断了,他瞧着只剩半截的刀身叹气。
姜磊被方才那一刀逼得猛退几步,回头见宋北溟断了刀,顿时消了怯意,提刀就朝燕熙追去,高喊道:“姓宣的与我有灭门之仇,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很遗憾听到你这样说,我只好——”宋北溟弃了刀,跃身飞起,单手拎住了姜磊的后衣领,生生把人掼到地上,他拿脚踩在姜磊胸口上,冷峻地说:“送你上路了。”
姜磊被这一脚踩得呛出一口血:“你——”
宋北溟弯手截了姜磊的刀,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算是趁手,声音里浮出杀意:“你烦得很,不等三法司审你了,我先动手。”
姜磊看到自己的刀已横在自己颈侧。
他从刀锋中传来的悍然力度中察觉到了死亡的逼进,他恐惧地喊:“你竟然为了个男人!”
“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宋北溟冷哼道,“他是我男人!”
姜磊见宋北溟明明有杀意,却没有下刀。
他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一样被戏弄,感到被强烈的羞.辱,破口大骂:“你还要脸嘛!”
宋北溟杀意涨起,他原本还想要多套一些姜磊的话,可这张脸骂人的样子以及背后做的事情实在让他做呕,他把刀锋扎进沙土里又抬起:“卖国才是不要脸,连骨头都不要了。”
姜磊听到了刀锋中灌了力的争鸣声,惊恐得瞳孔放大:“你——”
“按陛下旨意,你现在应该在锦衣卫诏狱待审,却没去报到,反而跑来这里,已是抗旨不尊。你在西境做的卖国事,证据确凿。”宋北溟刀锋沾血,“滚罢。”
手起刀落,头颅飞起一道抛物线,落在杂草丛里。
鲜血浇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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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口大的断口仍在喷血,燕熙微微偏身,避开了差点溅到鞋子的血。
他看到宋北溟的身手,心中是震撼的。宋北溟的身体条件太得天独厚了,刀法又凌厉强悍,果然如同汉临漠所说,宋北溟会南北刀法,所有招式都信手拈来。
燕熙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想着哪次有机会跟宋北溟过过招。今天见到在大靖高手中能排在靠前的姜磊,竟然在宋北溟手底下过不了十招,燕熙转而明智地决定,还是在宋北溟面前正经当个文官罢。
他这种用药养出来的体能,不是宋北溟的对手。
哪怕他用的是“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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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将刀扔掷在姜磊的尸身上。
他回头瞧见了燕熙一脸嫌弃的神色,他脸上的杀气悄然散去,嘴角换上寻常的笑,问:“回家么?”
燕熙在烧红的夕晖里,拿鞋尖踢着石子。
他像是没瞧见杀.人现场一般,如同孩童游戏那样把石子踢得老远,扬起脸笑无邪地道:“回啊。”
宋北溟看得一怔。
若不是亲眼见过这个人在早朝上曾拉首辅下马,会很容易被燕熙眼里的无邪而欺骗。
这个人的皮囊美丽又脆弱,好似等着人去划破,可里头跳动着的是一颗果敢强悍的心。
现在这个人又恢复到那种文弱又易碎的状态,美好得像是一碰就散了。
这个柔弱的美人,如今穿上了正四品的绯袍,绯色衬得雪.肤更加透白,夜未降,可这人已经像月神一般降临了。
宋北溟走过去,拉起燕熙的手腕,走出两步,遇到地上一滩血,他的手往下滑,落在燕熙腰.间,轻轻松松地一环,就将燕熙单手抱.起,越过去了。
燕熙被抱.得只能双肘.抵在宋北溟胸.前,嗔道:“做什么抱.我?”
宋北溟把燕熙举得更高:“你不是怕鞋子踩脏了?”
燕熙被挤在宋北溟的胸.膛里,只能伸长了手,搭在宋北溟肩头。
现场的血腥味不好闻,燕熙靠近了宋北溟,往那衣领上头无遮挡的肌.肤.靠近,用力地闻了一把。
而后眉头松开,懒懒地说:“是啊,卖国贼的血太脏,我不喜欢。”
宋北溟感到燕熙的鼻息喷在他脖颈,“荣”的热.意.烫着他,他身上“枯”的血像被唤醒了般变热,他偏头正好对着燕熙的耳朵说:“我的血你喜欢吗?”
“喜欢啊。”燕熙感到对方的气息钻进耳道,他又痒又舒服,声音开始变软,“你说,我一口咬下去,喝够了血,是不是就解了‘荣’的毒了?”
“不如你试试?”宋北溟将动脉凑到燕熙牙齿下,“朝着这个位置,用力咬下去,我的血很快就能放干净。”
燕熙的鼻尖在宋北溟的颈上划过,他被抱.得很舒服,“枯”在尽职地安抚他,他逐渐地放松,慵懒又惋惜地说:“那多可惜,只能喝一次。”
“想天天喝?”宋北溟将人托起来,面对面抱.着,“既然天天都想见我,为何还躲着我?”
燕熙被托着豚部,像大人抱小孩子的姿势,这让他有点羞.耻,可他又贪.恋着“枯”安抚,他就着被抱.着的姿势,依.偎在宋北溟怀.里,感叹道:“你好高大。”
燕熙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文斓走后的七日里,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他日夜里都受着“荣”的煎熬。经过上次与宋北溟亲.密的接口勿,常用的清心汤全不管用了,到了夜里格外难熬。加上心中的恨意又正炽热,他没有一个夜晚是睡好的。
燕熙像在油锅上煎,每时每刻都在发疯的边缘,清心寡.欲的自己早被抛却在前尘,他每天都想要宋北溟来抱.他。
燕熙甚至在恨意偶尔空白的时刻,会幻想宋北溟来亲.他。
“荣”的“欲”日渐强烈。
可燕熙不能认输,他偏要远着宋北溟。
他一边不喜欢自己变得这般欲.望.缠.身,一边又本能地害怕着宋北溟那很坏很凶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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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任燕熙靠了一会,发觉了燕熙的放松。
于是声音也变柔了道:“你并不意外我能站起来。”
燕熙道:“我知道你用的是‘枯’之后,就知道你的腿疾不是外伤。眼下‘荣’没有摧毁我的身体,‘枯’自然也不会让你真残。我一直等你自己站起来给我看,可你好不诚实,一直骗我。”
“我们彼此彼此。”宋北溟在燕熙眼里只看到逢场作戏的妩.媚,瞧不到半分情.真意切的意思,于是放弃了追问燕熙的身份,转而道,“别把话岔远了,说,为何躲着我?”
燕熙抱怨道:“你上次都想吃了.我,我再不躲,要被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宋北溟轻笑一声:“今天我也想要吃.你,你怎么不躲了?”
燕熙侧脸压在宋北溟心脏上,听到里面有力的跳动。
他单手压在宋北溟另一边胸.膛,感受到衣服下面贲.张的肌.肉,他忽然有点渴,有些心.猿.意.马地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宋北溟的视线从下沉的日头移到苍穹另一边刚升起的圆月上:“每月的十五,都是你的‘荣’最难受的时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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