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喊了声‘宝宝’。
就这一声‘宝宝’的两秒时长,霸占了整个纽约广场的所有广告牌,几十万就没了。
时序:“……”他死都想不到陆文州会做出这种事。
昨晚说真的没谈妥,他现在对落地窗已经有阴影了,尤其是看着玻璃上的自己,那种羞耻简直是……估计做完陆文州也知道后悔,但没办法他是已经有点生气。
所以今早醒来也没有理陆文州就走了。
只是没想到陆文州竟然搞这种广而告之,他现在是想找个洞都觉得惆怅的地步,就真的完全拿陆文州没办法了,看来真的得跟陆文州认真的聊一聊,要跟他认真说做,是没用的。
听着陆文州的声音,尴尬又羞耻低下头,赶紧吃点东西冷静一下。
心里想着,幸好没念他的名字,幸好。
……这男人的道歉总是令他头大。
沈君尧跟裴御诧异这男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只是为了哄人。
再看向对面的时序,本来生得就白皙,那点害羞几乎是无处可藏,估计有洞可以钻进洞里了,但是按照陆文州这个规格跟排场,就算是钻进洞里也能听得见。
更别说接下来的内容,温柔沉稳的嗓音回荡在纽约广场里,在这个异国他乡,这样的语言就很像是一场私密的情话,绝大多数的人听不懂,但只要有华人路过一定会会听懂。
“以这样的方式来找你好像会比较快,毕竟你今早都不愿意离理我,这样说不定你还能路过的时候看我几眼。”
屏幕里还能听见翻页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手抖还是真的写了很多页,时序压根没敢往外看,只能是埋头边吃挡不住的听着,心里也在想什么时候写的。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因为思来想去我都不知道我该如何去缓解我们忽然变化的关系,你不愿意跟我说了,我的道歉你也没有正面接受过,所以我只能把我想说的写成一封信,好好的告诉你我的想法。”
时序听着,心想他什么时候不愿意说了,只是他不能说,说了估计会被当成精神病。
“我落下笔的第一个念头是在反思,明明我们已经结婚的十个月,但我才爱上你,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为之前的不称职向你道歉。”
“我也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坐得久了,有些角色还没完全转变过来,让你感觉到我对你太强势,我也意识到了,但我每次都是在说完做完后才意识到,确实是有点太迟,每次都让你受委屈。”
时序认可的点了一下头,这点是对的。
“宝宝,对不起,我可能是太自负了,仗着年纪大总是下意识想要管教你,以后的话我有不对的你也直接批评我吧,该骂还是要骂的,我不想看到你哭也不舍得你哭,你不要憋着生闷气。”
“也不想占用太多公共资源,我就长话短说,如果一会你回来的话,可以来找找我吗?”
这短暂的一分钟,上千万的广告费出去了。
咖啡厅的轻音乐悠扬,还是阻挡不住纽约广告那么多快广告屏里陆文州的声音,几乎是完全渗透他的耳膜,让他把所有的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广而告之的道歉,说不上是强迫,是道歉,是示爱,也是对他的低头。
只是没想到陆文州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
“这个香港佬做事永远都让我意外。”裴御看向外头纽约广场的人流量,能让高傲的一个男人做出这样得事情。
除了真的爱应该没什么能让他低头了。
沈君尧也笑:“我是震惊。”
时序:“……”如果有洞他真的钻下去了,昨晚的烟花他就想说土味的了,今天这样更想说了。
但是……
陆文州又跟他道歉了。
其实陆文州有错吗?
有,也没有。
毕竟这件事一巴掌拍不响的。
时序没有抬头,埋头吃着黑巧,鼻梁发酸,他自己都很难描述清楚自己现在那么迫切想要离开的心情,陆文州越是无时无刻的跟他示爱他越觉得有压力。
“老板,所以你们吵架了?”
时序看着递过来的纸巾,没抬头,不想让他们俩看见老板这么狼狈的样子,闷声说了句‘谢谢’的接过,低头捂着鼻子擦了擦,瓮瓮回答:“是也不是吧。”
“他对你不好吗?”
沈君尧跟裴御坐在对面,见老板小孩心情低落,他们自然也不会说由着看,怎么也得充当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赚钱固然重要,但没有好的心情赚钱又怎么快乐。
他们的老板很明显没有前一段时间赚钱那么潇洒。
估计精力都被陆文州那个香港佬掏空,怪不得今天看着好像又瘦了。
时序垂眸思索,最终还是没说话,可他心里回答了。
陆文州对他很好,非常好。
这是实话。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白眼狼,陆文州对他来说就是衣食父母,在他刚过来的时候确实是很忙,经常出差,但还是给他提供了优越的环境,当然对养子也是如此。
尽管最开始这是一段很不对等的婚姻关系,存在着利益交易,不过陆文州还是尽到了丈夫的职责,物质方面是面面俱到甚至是奢华的程度,这也是他一过来就直观能体验到的。
再到后来,他稍微表露出了想要赚钱的想法,陆文州也没有任何的质疑,还手把手教他怎么赚钱,给予他很积极的情绪价值,会夸奖他聪明,会哄他开心,会觉得他做得很好,会支持他放手去做。
所以这一切是怎么变得让他退却,就是从陆文州开始对他说爱开始。
走到这一步他就知道自己无法偿还给陆文州除了物质之外的东西了。
因为陆文州开始对他表露出不属于从前的占有欲,从前陆文州也把他当成所有物,但并没有用心,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可现在不是,陆文州就是因为把太多的关注放在他身上,他的所有情绪都会被这男人敏感捕捉到。
这是一个洞擦力极其敏锐的男人,不论是做事的手段,还是对他,他的所有不舒服都能够被发现。因此掌控欲也会在这些细节中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包括他想要离开的念头。
陆文州肯定是感觉到了,才会不断的问他会不会离开,反复强调,正是这种强调会让他的逆反心理越来越强,他知道这也属于恃宠而骄,可他真的害怕。
或许是过去的利益不对等到现在的感情不对等,让他有一种偿还不起的压力。
他害怕回应陆文州。
还有一点就是……
陆文州不是属于他的,是原来时序的。
所以现在不走,他永远都只是原来的时序,这段关系永远都只会属于陆文州跟原来的时序。
不是他的。
“我已经想好了。”时序深呼吸,调整状态,他把最后一口黑巧吃完,一口饮尽杯中的牛奶,看向沈君尧跟裴御:“过年前我们把新的投资公司选址跟投资项目都整理好,等我明年考上研究生我就正式回来接手公司。”
“老板你打算去哪里读研?”
“我试着申请斯坦福或者是牛津,所有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时序说着,其实早在之前跟陆文州说过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毕竟他有在斯坦福读研的经验,再上对他来说也不难,更别说他现在带着丰富的投资经验申请的话就更加容易。
就算是想要申请哈佛亦或者是其他顶尖的金融学高校都没问题。
现在目前他最想要做的项目就是山海芯片,这个项目跟其他项目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所以他也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将自己沉淀下来,继续深造自己,结识更多的人来完成这样一件事。
至于陆文州……
是他所有势在必行计划中唯一的变数,也是这男人改变了他原本想要躺平的心态。
“那我们先去找章先生吧。”时序暂时先把陆文州抛在脑后,毕竟他只有半天的时间,今天下午还要跟陆文州去开会,不能再耽误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也没有再讨论其他,先去找章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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