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他是万万不敢开啊!
“哦。”问荇点点头,面露难色。
“能不能帮我斯下封条,不然我也有点害怕,我可以加钱的。”
“这真不行,真不行。”
何肃连连摆手,言语间透露出哀求:“问小哥,现在天这么晚了,再大胆子也不敢这么造啊。”
“要是真担心门不好使,下次你来了后,等白天我们再来修,你看行不行?”
“唉,好吧。”问荇满脸遗憾支付了酬金,看着一群工匠宛如逃命般溜之大吉,摇了摇头。
“那只能…”
撕拉————
不明材质的封条落在他手上,问荇眼底带着笑。
“我自己来了啊。”
他不指望这群工匠能帮他开门,只是工匠们再厚道,毕竟起初也是柳家派来的人,问荇不希望柳家知道自己积极主动牵扯鬼怪的事,只能防一手。
有今天这一来一回,就算柳家真要打听,也只能打听到他胆子小,不敢沾被封住的门。
“大人今天是要去后院吗?”
天色暗下,进宝满脸兴奋地出现在问荇面前:“带上我带上我!”
“你不是能出去吗?”
问荇记得进宝不受宅子限制,他以为后院这地方,进宝去得都不想去了。
进宝摸了下头:“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去嘛。”
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好像刚刚问荇拆下封条的一瞬间,心中就有很强烈的想法,趋使着他一定要往后院走。
而且这后院,他其实很久没去了。
“很遗憾,今天我不去后院。”
问荇打算白天从门里过去先探究竟,毕竟后院这草长得太高,晚上去遇到鬼或者遇到蛇都是麻烦事。
“给你个任务,今晚盯紧这扇门,有任何异常及时告诉我。”
问荇担心这后院封了什么鬼怪,可总归要去探路,所以就只揭了一张封条,让进宝在这守着查看情况。
“好啊。”进宝蹲在门边,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那玩意出事我要进卧房吗?”
他有些怕柳连鹊,瘪了瘪嘴。
“在外面喊。”
问荇笑着摇摇头,柳连鹊的杀伤力还真大。
他手里拿着揭下来的那根封条,这是所有封条上字迹最多的一根。
比起“封条上有血字”这个事实,他很关心封条上反着写的字有什么意义。
刚好他屋里就有人对此很了解。
“这字是哪见着的?”
柳连鹊看着问荇极力模仿出的歪七扭八字迹,有些疑惑。
问荇写繁体字本来就那样,模仿出来的字更是不甚好看。
“今天收拾有间屋,那屋子里找到了字条。”问荇生涩地收笔,“那字条有些脏,我模仿给你看。”
“盐,三勺,白菜,香米…”
柳连鹊盯着字,在脑海里将其翻转,也没看出能连贯成完整内容。
“单靠这些完全没法成句,你还是把字条给我看看,或许有新的线索。”
“…你真要看?”问荇犹豫了。
他其实另只手里就攥着字条,要不是怕吓到柳连鹊,他早就拿出来摆桌上了。
“有何不能看?”柳连鹊一脸理所当然,“我都是鬼了,难不成还有该怕的东西?”
他门虽然在幻境里,但问荇想带进来的东西,还是能带进来的。
问荇抽了抽嘴角,将脏污的字条摆在桌上:“喏。”
他生生看着柳连鹊表情发生了变化,刚刚平和模样出现了松动,书生盯着颜色诡异的字条良久也没碰,为了冷静生生喝完了手上一整杯茶。
“…你誊写并无错误。”柳连鹊泄气,“我还是心境不够,这字条确实邪门得紧,盯着久了不太舒服。”
问荇收起封条:“邪门就对了,这种字条就是在门上撕下来的,那门上长这样的条子,有好多根。”
“其他字条呢?”
“我没敢撕,看到的时候还是太害怕了。”问荇垂眸,满脸失落。
“说实话。”柳连鹊慢条斯理喝茶。
“好吧,其实是担心后院有什么鬼怪被封着,全撕了放鬼出来。”问荇看被柳连鹊拆穿,也不装了,他手摩挲着字条上血红色的部分。
“这字迹怪异,单是血都不可能多年不变色,我完全弄不清封条用处。”
“那你还敢揭下来。”柳连鹊瞪大了眼,“揭十根是揭,揭一根难道不是揭吗?”
“手痒。”问荇满脸无辜,理直气壮道,“只拿了一根而已嘛。”
不揭,他怎么能拿过来和柳连鹊一起研究呢?
而且现在不揭,明天照样得揭,他家院子,他凭什么不能揭门。
事已至此,说其他也没用,柳连鹊只能顶着气和问荇研究那根字条。
“写这字的人,应当学识粗浅。”柳连鹊又看了眼字迹,下了自己的论断。
“为什么?”问荇好奇,“我记得有人写字也不好看,只是喜欢这么写而已,莫非你认得这字迹?”
“我从没见过这字迹,可你看这里,不像有学识字不好看的人所写。”
柳连鹊指着问荇仿写的字迹:“有些人学识足够,但字迹不好分辨,是因为喜欢写连笔,而这个…人写的字,一个折写了三下,比起写更像是画,还不是道士画符那种连贯的画法。”
“应当就是写字的人略微学过,但也只是学到勉强能写的地步。”
“这倒是。”问荇掏出字条仔仔细细查看,证实了柳连鹊的猜想。
可内容还是太少,他们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能得出的结论依旧有限。
没有太多文化的“人”在封条上用不明成分液体写下有关食物的内容。至于内容的动机,恐怕只有下笔的家伙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我害怕,我装的。
第43章 囹圄之内
清晨。
“报告大人,一夜无事!”
进宝蹦蹦跳跳:“后院里没发现奇怪东西。”
进宝是小鬼,柳连鹊又被血玉困住了,他俩对于鬼怪的感知都很一般。可后院里真实状况,绝非白天所见这么平静。
他拿上镰刀从屋子后面绕过去,摸索着清理出来一条能过人的路,免得今晚行动被草丛中的蛇鼠蚊虫困扰。
沙沙声不绝于耳,夏季正是野草疯长的时候,可这后院里的草未免是太高了些,而且诡异地微微泛着枯色。
问荇用脚踢开碎石,一只受惊的壁虎仓促逃跑,脚边没了野草和灌木,走起来顺畅了许多。
做完这些,问荇伸了个懒腰,挑起桶去地里查看小苗的生长情况。
还好他家芝麻苗不光长得高,颜色也不似这枯草死气沉沉。
本以为白天鬼怪出不来,已经不会节外生枝,可到了傍晚问荇从田地绕到院子里时,还是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早上才清理出的那条路上,又开始长出枯绿的杂草,颜色比早上见时更加偏黄褐色,而且短短半天多时间,已经没到了问荇膝盖的地方。
这绝对不是草木正常的生长速度。
“进宝。”问荇摘下头上的斗笠,唤出宅子里的小鬼。
“你有本事让被割掉的草在半个白天长到膝盖吗?”
“大人可太看得起我了,这怎么可能。”进宝咋舌,“给我十个晚上我都做不到。”
“祟气是能助长草木,可效果也得看鬼的能力,我完全没这本事。”
“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我就问问。”
如果告诉进宝后宅有个很可怕的家伙,一个白天做到了进宝十个晚上都做不到的事,进宝估计会哭着躲回屋子里,怎么骗都骗不出来。
“你准备好,今晚我们待在院子里过夜。”
进宝点点头,斗志昂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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