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桉便想,如果摧毁祈绥某方面,比如亲人的感情,他在这个时候感情缺失,一定会更加依赖自己。
事实上,他能感觉到祈绥刚刚是失落的。
这说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所以他昨晚特地去找祈绥,又安排杨美云今天特地来时家闹这一出,就是为了让他看见。
让他看见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是多么的可悲,而这时候他能依赖的只有他。
就连弗里斯也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见此情形震惊地张大了嘴。
“少爷……”
敢情刚刚这一切都是时桉一手安排做戏给祈绥看的?
不敢相信,连自己都被蒙在鼓中。
这时,杨美云局促地扣着手指,尴尬发问,“那之前时少爷答应我的,五百……额。”
时桉微微一笑,二话不说进屋里摸出了提前准备的一张卡。
杨美云见钱眼开,兴奋地就要接过来。
谁料,少年突然往回一缩,猝不及防地开口一句,“伯母之前答应我的,还记得吗?”
杨美云猛点头,丑陋的脸上尽是卑劣的笑容。
“记得记得!我一定会保守秘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回来!”
“好。”
时桉这才放心地将卡递到她手中,目送着女人的背影离开。
弗里斯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脖子上昨晚留下的伤口,还是决定上前询问。
紧张道:“少爷,你这么做,要是被祈绥发现了……”
“他不会发现的。”
时桉回身,看着地上乱糟糟的一堆花瓶碎片。
他突然捡起一片,在阳光照射下,碎片的边缘发出锋利逼人的光芒。
少年嗤笑,食指缓慢刺进碎片的尖锐,渗出一点点妖冶的血色。
弗里斯一惊,正想出声阻止。
又听时桉叹了口气,道:
“五百万,一千万,这些都不过是时家指缝里漏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沙子。
光是她砸碎的这些瓶瓶罐罐,就算她这辈子不吃不喝,从战国时候干都赔不起。
哥哥不需要他们这样无能的父母,他们更配不上待在哥哥身边。只有我,只有我能。
我会让哥哥彻底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他好,他只能喜欢我,依赖我,爱我。”
“……”
弗里斯顿觉毛骨悚然,额上莫名多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这才发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居然一点儿都不了解,还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第232章 这个自闭少年,装的楚楚可怜(13)
触及到少年探究的目光,弗里斯立刻低下了头。
声线冷硬道:“少爷,你该吃药了。先生特地交代过的,你已经一个星期……”
“不吃了,没必要。”
时桉说完,扔掉碎片,头也不回地进了主屋。
-
中午路上堵车,祈绥紧赶慢赶去兼职的地方,结果还是晚了五分钟。
结果老板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扣了他五十块!
祈绥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那个扒皮就是故意找事儿,但现在兼职不好找,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早上还好,一到晚上回去瞬间癫狂。
今天周六,另外两个室友还没回来。
祈绥就扯着赵鸣的耳朵跟他吐槽那家店到底有多可恶,多资本!
“见过抠门的,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他随随便便一桌客人就几百块,一扣扣我半天工资!
一定是那个被他老婆骂了,大中午吃饱了撑的,拿我开刀撒气,之前那个谁迟到了半个小时,他都装看不见!”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别人的成功更让人心寒。
最后跟赵鸣骂了这破烂世界到半夜,祈绥才愤愤不甘地洗漱完爬上床。
还没躺下一会儿,手机突然震动。
快一点了,赵鸣还在床上戴着耳机打游戏。
祈绥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时桉。
【桉桉:哥哥,你睡了吗?】
又来个不省心的。
祈绥本来不想理他,在床上躺了会儿没睡着,这才勉强回了个消息过去。
【没睡。】
【桉桉:哥哥,我睡不着。可以和你打电话吗?我有点难受。】
总觉得时桉这小子不会说什么好话。
想了想,索性爬下床披了件衣服去阳台,关上玻璃门这才给时桉打了过去。
“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最近吃药了吗?”
“没吃。”时桉倒也坦诚。
少年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哑,又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雾蒙蒙。
像是十二月的冰霜上撒了一层干燥的沙。
“怎么不吃啊?不吃药病怎么好得起来。”
祈绥有些急了,要是不吃药哪天病发作了把自己砍死了怎么办!
时桉抿唇,纤长的眼睫垂下,“我担心哥哥,今天上午伯母来家里闹事,哥哥难过吗?”
难过吗?
这还用说,难过个鬼啊!
她闹她的关他什么事,不影响他每天只能拿一百块钱的工资,更不影响他依旧是个穷鬼!
除了有点丢脸和烦躁,还真没什么难过的。
毕竟她对原主不好,对自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什么感情。
但考虑到时桉的情况,怕他跟着学,还是满脸哀伤的点了点头。
“难过啊,很难过,我真的想不到,我妈居然这么对我!”
“哥哥不要为她难过。”
“不,我难过!时桉你记住,千万不要学这种人!简直是社会败类,人间渣滓,就该被唾弃!”
时桉勾唇,坐在床头冰凉的地板上,手里拿着光滑的积木缓慢摩挲。
轻声道:“没关系的哥哥,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陪着你,很久很久。”
“……昂。”
祈绥低眸,透过阳台望着宿舍楼下的路灯,在寒冷的夜里晕出一圈微弱的光线。
“放心,我真的没事,过阵子就好了。”
不知想到什么,时桉又问:“那哥哥,你恨他们吗?你想他们后半辈子都过得好吗?”
祈绥没多想,随口回了句。
“废话,这种恶人当然不能过得很好。”
就跟他们店里的那个扒皮一样,就活该天天被老婆骂!
时桉倏然低笑,积木尖锐的边角抵在皮肉上。
“哥哥你说得对,恶人始终是恶人,他们怎么会乖乖听话,信守承诺呢。”
偶然的一阵冷风吹来,冻得祈绥缩了缩身子。
没听清时桉说的话,纳闷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时桉说。
“我只是想告诉哥哥,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抛弃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半夜的温度过于低,吹在脸上立刻冻起了僵红。
祈绥回身望了眼后面奋起打游戏的男生,眉梢向上挑起。
“时桉,干嘛总说些腻歪肉麻的话,你是男孩子,又不是时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你的大小姐。”时桉说。
少年微哑好听的声音隔着手机屏幕,从听筒里缓缓流出。
“哥哥,给我个机会吧,我会对你好的。
我想和你谈恋爱,和你牵手,和你在每个黄昏日落下接吻,也想和你上——”
“时桉!”
祈绥突然一声喊,拢在袖子里的手都僵了。
不等时桉出声,飞快对里面的人说了句,“我困了,先挂了!”
极其狼狈的,短短几秒祈绥瞬间走出阳台爬上了床,一下子把自己藏在了被褥下面。
另一边,时桉望着突然切断的通话,淡蓝色的眼眸里倒映出其中的点点白光。
良久才从状况中反应过来,闷笑出声。
…哥哥,害羞了。
-
隔天,祈绥大中午的还在梦里睡着,旁边的手机铃声一直震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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