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下跪在地,字音出口,句句铿锵有力,传进耳朵里泛起不可忽视的一阵酥麻,胸腔都忍不住的震颤。
祈绥表情麻木,指尖掐着木门表面,压出一道小小的弧线。
他神情冷漠,唇瓣微张企图调整自己的气息。
“你们这是在逼朕?不过太妃娘娘一封遗书,她的一面之词,你们便觉得一定是真的吗?”
“你们有他通敌的证据吗?你们看到他通敌了吗?毫无证据的污蔑,你们如何让朕信服!”
乾宁宫门口,少年面对数十位大臣的逼迫,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怒色。
暗哑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视线淡漠地将他们环视,周身气压低得让人惧怕。
祈绥说:“朕才是皇帝,是大晟的天。朕的决定,无人可干涉。”
闻言,朝臣一个个的都垂下了脑袋,害怕地大气都不敢喘,皆是怒不敢言。
祈绥不想再跟他们多费口舌,转身欲走。
这时,乌压压的一片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站了起来。
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你与摄政王殿下向来不和,他把持朝政多年,嚣张跋扈,目无王法。陛下何不借这个机会,将他铲除。”
“……”
祈绥沉默。
三秒后,抬腿走进乾宁宫。
侍卫关门,隔绝了外面一堆人的声音。
祈绥回了宫门,不是在焦虑该怎么处决楚彧,而是在想该去哪儿找个地方把楚彧藏起来,到时候就说他畏罪潜逃。
只要不死,一切都好说。
“一群老东西,要我处决楚彧,这不搞笑吗!那可是我老婆,有谁见过让老公处决老婆的吗!”
要是搁以前,就算他是个价值千亿的钻石王老五,为了这些个反派,都能把家产拱手让人不要了。
但这个位面的身份不简单。
一个身份有一份责任,他不可能像其他位面那样潇洒,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这样会引起位面动乱,导致任务失败。
“神经病,好好的摄政王放着不当,追求潮流玩什么通敌。玩就玩吧,还被人发现。烂摊子还得我收拾。”
第362章 摄政王,小皇帝又翻墙逃走了(30)
祈绥越想越觉得窝火。
翻出书房里一张大晟京城的地图,已经开始琢磨哪里好藏人,怎么藏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里有没有人会易容术啊,要不给他换张脸?”
681无语凝噎,还以为他会为了反派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结果就这?
【绥绥啊,你心真大……】
“那能怎么办。”
祈绥拿着毛笔在地图的一个角落里打了个小小的叉,兀自道:“我又不能把他抓回来爆炒一顿。”
681:【啊……这。】
果然,他的宿主还是一样的操作猛如虎,战绩二百五。
十分难评。
祈绥一直在御书房等楚彧过来跟他解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就算不解释,也得让他见见他的人。
是死是活总得给个信儿。
结果祈绥从中午等到下午,连晚膳都没吃,最后一直等到晚上,御书房的蜡烛都熄灭了两根,还是没等到楚彧。
他有些恼火,奏折搁到一边看不下去了。
没心情再跟他耗,准备收拾收拾回寝殿睡觉。
敲门声突然响起。
祈绥眼皮微撩, 看着刘公公端着一碗热汤进来,心里那颗心跟着落了地。
“陛下,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大冬天的你一直坐在这儿身体发冷,睡觉前喝点能睡的好些。”
祈绥接过,端过瓷碗浅浅地抿了两口,顺口问道:“楚彧呢?不是中午就宣旨让他过来吗,为什么还不来?”
“昂……”
刘公公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
瞅着小皇帝慢吞吞地将碗中的热汤喝完,蹙紧的眉心这才缓和了些许。
“摄政王说,说……他不来,打死他都不来。”
“什么!”祈绥眼睛一瞪。
要不是热汤喝完了,绝对一口给他喷出来!
“他胆子大了?难道要朕亲自去请他才肯来吗?发生这么大的事,是他说不来就不来的吗!他把朕当什么了!”
“逛花楼是小事,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现在脑袋上扣的是通敌谋反的大罪!他到底想干嘛,想死吗!”
祈绥现在简直抓狂,一挥手,手中的白瓷碗脱落,砸向对面的木板门!
砰的一声,玻璃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小皇帝怒发冲冠,瞳眸中不住地冒出零碎的火星子,胸膛此起彼伏,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刘公公在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次默默地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喘了口气,试探道:“那……陛下,奴再去传一次?摄政王说,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明日必要上朝。等明日再跟陛下见面也不迟。”
闻言,祈绥躁动的心突然安息了片刻,但紧皱的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
目光落在地上的白瓷碗碎片,瞳仁疼了疼。
小皇帝嗓音微哑,嗓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刘公公,你觉得楚彧真的会谋反吗?”
他有点担心,但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但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充斥着他全身上下,稍微动一动就心脏抽疼,憋着的那口气不上不下。
——不过一个普通位面,他能护住楚彧的。
刘公公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百感交集,复杂的目光落在少年紧锁的眉头上。
“奴看不像。摄政王虽然行事嚣张跋扈,但当初除了不让权给陛下,把朝廷上上下下治理得也……还算好?”
这是实话。
或者换句难听的话来说,楚彧即使去贪污行贿,也不可能去通敌卖国。
祈绥唇瓣动了动,“为什么?”
刘公公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会认为摄政王不会谋反。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道:“陛下,摄政王这么多年在朝堂打下的根基不是玩笑话。即使他如今让权,但也并不影响他曾经营那么久的势力。”
“而且陛下心里也清楚,他在宫中眼线众多,且不说乾宁宫,常安宫现在虽是冷宫,但只要摄政王想,太妃娘娘的遗书随时可以造假……”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祈绥不可能再不懂。
也许宸太妃并不是自缢,而是他杀,并被有心人利用,送上了那封被称为“遗书”的指控信。
但在皇宫中除了摄政王还有谁能有那个本事?
祈绥头痛欲裂,呼吸声控制不住地乱了乱。
手指抚摸上眉心,轻轻揉了揉。
又听刘公公道:“按理说,遇到这种事定会有人站出来帮摄政王说话。但今天来乾宁宫外的那些大臣里,基本都是弹劾摄政王的。而无一人帮摄政王说话的。”
祈绥叹了口气,他当然想过其中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
但都只是猜测,并没有深思。
现在被其他人亲口说与他听,心里总有种怪怪的麻木感。
祈绥微微仰头,瞪着天花板逐渐暗下的烛光,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脑子的东西,玩吧啊,活爹。”
到时候把自己玩死了,他才真的笑死。
祈绥直起身,跨过前面的大堆白瓷碎片,冷着张脸往门口走,“随他吧,我要睡觉了。”
屋外冷意飕飕,迎面而来的冷风直往衣服缝隙里灌,细细密密地钻进骨缝,冻得人不住地打颤。
刘公公见状,赶紧抓起条绒披出去,披在了少年身上。
“陛下,你身子骨弱,冷风吹多了容易得风寒,是药三分毒,快些回寝殿休息吧。”
“嗯,朕知道了。”祈绥应了声。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刘公公见他心情不好,心里也说不上的难受,轻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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