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遵循本心就足够了,至于你现在不明白的地方,只是因为时候未到而已,等到你明白的时候,你就会了然一切。”
白尽欢觉得再继续这个话题有些危险……好吧,其实若追根究底的说,他也不是有很好的理由去解释这件事情。
想要打好关系获得信任,当然是想要好感度,这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理由,至于为什么要提醒叶迷津,乃至于其他人,自己也有可能别有所图——那是因为本来自己就是带着不纯的目的接近,如此是做个预防,将来若有那么一天目的败露,那也不算欺骗感情。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会是“不听我不听你接近我原来不是为了我好,就是为了一己之私,亏我竟然全身心的信赖与你,我要黑化了……”,啊,那倒也没关系。
毕竟这几个人好像本来后面的路子和黑化也没两样,区别只在于有没有自己这条会被殃及的池鱼。
不过嘛,算算怎么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倒也没有必要此刻和盘托出。
嗯,当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懒得找,那就只能选择逃避这个问题了。
白尽欢咳了一声,随口讲了一句废话文学,便强行将话题扭转了回去。
“说回原题吧,纵然剔除了情谊,你既要在太玄宗增长见闻,无论怎么说,也该为其做些事情以作酬谢,这是俗世默认的来往道理,再来你觉得这段时间,在太玄宗修行如何,学到了多少东西?”
叶迷津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道经剑阵,医药丹方,甚至规格礼仪,人情往来,……皆远胜过往十余年所见所闻。”
他不可否认,在太玄宗确实受益良多。
白尽欢又问
“那么,以你这段时间在太玄宗得到的东西,若此刻选择离开,心中能说一句别无遗憾,或者认为太玄宗的精髓已经全然被你了解透彻了吗?”
叶迷津:……
那当然不可能。
他在太玄宗学到很多,但他没接触到的道法,却更为广泛精深。
沉默不语有时也是一种回答,白尽欢见他不言语,于是接着说
“所以你还要离开吗?连太玄宗最精妙的道术天传六禁神令都没见识过就选择离开,枉来一遭太玄宗啊。”
叶迷津耳朵动了动,难得神色有些疑惑
“天传六禁神令?”
他在太玄宗也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听闻不少神功秘法,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道术?
白尽欢顿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但随后他便舒展了眉心,解释道
“感到陌生吗?那是太玄宗历代宗主才能传承的道法,传说是真正继承的天道意志,略微施展便影响广泛,若非万不得已,从不轻易显露,是以这道术更多是作为宗主认证传承存在,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哎,这样说来,你应该也无缘此法了。”
叶迷津:……
叶迷津神色流转,显露他纠结思索的情绪,最终归于全然的平静。
叶迷津冷静的说
“所以,大师兄说这么多,其实也不过是想要我接着留在太玄宗,是吗?”
他得承认,他对这所谓的天传六禁神令动心了,而他若想得到这套功法,且不说要不要对宗主之位动心思,总之是要留下来的,这大概也是大师兄“故意”说漏嘴的原因。
白尽欢耸了耸肩,否认道
“我可没给你任何建议,也不会干涉你的任何选择,要去要留,全看你自己,只是——”
只是现在还不是你离开太玄宗的时候。
虽然按原设定来讲,叶迷津确实还是选择留了下来,且随后也很是顺从完美的为太玄宗办了几桩事情之后,才接着一次机会彻底脱离,但谁知道他现在会不会心血来潮真的离开呢,毕竟,在为其做设定的时候,每一次选择都是充满不确定的纠结。
白尽欢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怀中黑犬的毛发,轻声叹道
“太玄宗也好,或者其他名门也罢,无论你是接着留下,或者去往另外的地方求道谋学,你有所求,便免不了要应其所愿,既然如此,以你之思绪,应该知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迷津:……
“无论想要得到什么,必须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么。”
叶迷津伸出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他缓缓握住了手心,只是握着一片虚空,却若抓住了什么令其茅塞顿开的想法。
“那么,我知道了。”
白尽欢嗯了一声,疑惑地看了过去。
“你知道什么了?”
“师兄说的对。”
叶迷津道
“要我留下也不是不行,但既然想要我来为太玄宗做事,那就需要付出相应的报酬——既然是有求于我,那么这需要付出的报酬当然要我来定。”
白尽欢:……
我是这个意思吗?
白尽欢眼皮跳了跳,眼中露出迷茫,怎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呢。
但在他沉思的时候,叶迷津已经起身,仍是一派坚定自若,意气风发的姿态神色
“我该为这次赴约去做准备了,想要在这场夺宝会上拔得头筹,仅凭张师兄所给的道法还远远不够,我还需要另外一些对我来说是禁书的道法以作支撑,这就是我要的报酬。”
白尽欢:……
啊这……这就醒悟了奇怪的技能点了吗?
白尽欢还在难以言喻的意外情绪之中,叶迷津已经脚步轻快的告辞离去了。
他的行动速度,一向很快。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白尽欢才恍恍惚惚的收回视线,又敲了敲脑壳,觉得这一切转变的有那么一点快速。
但被震惊到的,并非只有白尽欢一人。
一声悠长的哞哞之声,由远及近传入耳朵之中。
本来懒洋洋四脚朝天,在白尽欢身上打滚的小黑狗,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立刻变了神色,从白尽欢身上一跃而起,落地瞬间已然身长数丈,漆黑毛发顺分而荡,灵光闪烁其中,他朝着眼前一处虚空方向厉声一吼,直震得人心中发麻,肝胆俱裂。
白尽欢仍保持着迷茫的神色抬头,便见整座庭院如被水泼墨,逐渐消散,晕染为另外一番茂盛深林。
院墙房屋被高树古木取而代之,墙角篱笆换做清泉飞练,就连白尽欢身下的座椅,也变作清凉的石块。
他的眼前是一名鹤发童颜的骑牛道人,身披墨白相间的道袍,一手斜持拂尘,一手轻捋长须,对上白尽欢的视线,带着调侃的开口说道
“道友这具法相,果真灵气十足,不过,却也戾气十足啊。”
这是——
白尽欢朝着那黑色凶兽招了招手,它才不情不愿的倒退到了白尽欢身侧,然而一双厉眼却仍盯着眼前这只青牛,被白尽欢抚了几下头毛,才放下戒备,缓缓趴在了他的脚边,却仍保持着随时可进攻的姿态。
“宗主大人,您不打一声招呼,突然降临此间,铺陈灵域,瞬换天地,就算是活生生一个人,也要被吓的魂飞魄散了。”
白尽欢语气中带着后怕,伸手拍了拍心胸,好像果然被吓到了一般,自言自语道
“幸好我心脉没什么问题,不然,今天怕要命丧于此,唉,我如果真是被吓死在这里,那真是羞愧至极,死后也没什么脸面去见天道了。”
来者正是太玄宗宗主庄无涯,听闻此言,却是哈哈大笑,很是开怀的讲
“道友岂是如此脆弱之人,老道我只是一时感念似有贵客登门,方才特来相见,所谓百闻不如一见,白道友竟比传闻更胜三分,却是让老道我更好奇碧虚玄宫是何中神秘的存在了。”
白尽欢:……
这就转到碧虚玄宫上了吗?
白尽欢慢吞吞的说
“所以,宗主您特意来此,不会是想要问我碧虚玄宫的消息吧?”
庄无涯道
“道友不愿透露也无法,此行本就只为见上一面而已,道友行踪神秘,若出现别处,想来自有旁人想方设法,来和你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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