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人了!
王小手脚发软地逃回了家,和王大撞了个正着,他慌张攥着王大的衣服:“爸,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什么?”王大大惊失色,声调拔高,接着意识到此事不能宣扬,猛地把儿子拽进了屋,“你杀谁了?人死了吗?”
“我……我把妈拌了老鼠药的饭端给了二叔,二叔吃完了。爸,你救救我,我不想死。”王小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不想死,莫非王二想死了?
杀人啊,王小怎么敢的?王大后背冒了层冷汗,他强行镇定下来:“有人看见你送饭吗?”
王小摇头,王大松了一口气:“听着,今天早上没出过门,没见过你二叔,不管他出了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明不明白?”
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大让王小把此事烂在肚子里,不准告诉任何人。王小懵懵懂懂地应了,他握紧拳头,游魂般地躺到了床上。
王大担心露馅,借口身体不舒服跟队上请了假,他偷懒耍滑是常有的事,队里的人不以为意。若非王二勤快,他们一家迟早饿死。
接着便是王二毒发引起的一系列事件了,王小被押到了派出所,杀人偿命,等待他的将是一颗枪子,而王大作为帮凶,少不了十年的劳改。
小警察说完,问诊室内久久无人出声,张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可是一条人命,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
如果王大在第一时间门把王二送到卫生所洗胃,王二八成不会死,田勇恨恨:“简直是畜牲,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褚归未曾料到王二的死竟然如此荒诞,虽然获罪的只有王大和他儿子,但王大媳妇等人又真的完全无辜吗?
王二啊,不过是被世道吞吃的一个可怜人罢了。
“麻烦你特意跑一趟了。”曾所长顿了顿,“他们父子俩被抓,家里有谁上派出所闹吗?”
曾所长真正想了解的其实是王家人的态度,王二死在卫生所,褚归坚持报的警,王家人很难不把怨气撒到他们身上。
“怎么没有。”说起王家人,小警察一肚子的火,他是新来的,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泼妇,“王大媳妇带着她的几个孙子撒泼打诨,说我们要是不放人,她一头撞死在我们门口。”
王大媳妇的话难听极了,一会儿说王大父子是冤枉的,一会儿说派出所吃人,一会儿说王二该死,惹来了一大堆人围着派出所看热闹。
后面是老警察出面,警告王大媳妇再闹事就抓她拘留,才把人赶走了。
警察明白曾所长的担忧,他无法保证王家人不来闹事,毕竟他们没犯罪,有人身自由,只能口头教育。!
第92章
“他们来的话你随时到派出所找我。”小警察拍拍胸脯保证,职业使然,他有义务维护卫生所的治安,况且禇归替他母亲治过病,于情于理他都不应置身事外。
曾所长道了声谢,派出所倒是离得近,希望王家人别跑困山村去。
“褚医生,你朋友晚上会来接你的吧?”田勇和曾所长想到一块去了,那王大一共三个儿子,王小三能因为姑娘一句话毒杀亲叔叔,另外两个保不准是什么货色,褚归最好是小心为上。
“他会来,我在所里等他来了再走。”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褚归当然不会赌王大的儿子是善人,概率太低,赌输了轻则受伤重则丢命,以身犯险的事他不干。
褚归让田勇他们该下班的下班,贺岱岳有一会儿才能到,田勇他们纷纷选择留下,见缝插针地向褚归请教医学方面的问题,王二的死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张川不指望能达到褚归的水平,他只想尽全力提高自己,万一哪天遇到个急症,褚归不在,他多拖一分钟是一分钟,若坚持到了褚归来,同样算得上成功。
卫生所晚上值班的人少,原本不开火,但今日多了四个学徒,曾所长跟食堂的师傅谈好了,他每个月涨五块钱工资,晚上加一顿饭。
煮四个人的饭是煮,煮八个人的饭也是煮,反正食材够,经曾所长允许,师傅干脆把褚归他们的份捎上了。
学徒期包食宿没工资,刘成对此毫无异议,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莫说不发工资,哪怕倒贴依旧一堆人抢着干。
田勇同学徒们坐一块儿,他性格和善,跟少年少女们打成了一片。
两个女学徒碍于性别之分有些矜持,她们梳着麻花辫,辫尾绑着的漂亮红头绳随身体的倾斜垂在胸前,端的是青春靓丽。
卫生所招学徒的标准之一是至少小学毕业,能念完小学的姑娘家里条件基本不差。注意到丁广偷偷摸摸的视线,褚归低声与曾所长说了几句,十六七岁正值青春涌动,可得让所里的人警醒着点。
丁广嘴巴油滑,三言两语跟两个女孩拉近了关系,哄得她们一口一个丁哥,刘成充耳不闻,专心吃着打来的饭菜。
两菜一汤,杂粮饭管饱。刘成幸福得想掉眼泪,甭管有没有肉,管饱已胜过千家万户。刘成捧着饭碗吃得狼吞虎咽,菜籽油炒的空心菜又脆又香,他妈舍不得放油,每次炒出来水汪汪的,一股猪草味。
刘成连空心菜里的蒜末一并扫光了,他吃完饭抬起头,斜对面的褚归吃得优雅斯文,刘成并没有学过这两个词,他只知道褚归吃饭的动作比其他人好看。
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菜汁,刘成试图效仿褚归,然而他面前盆干碗净。刘成暗想,下次,下次吃饭一定要向褚归学习。
察觉到刘成直勾勾的视线,褚归眼神恍了恍,他脸上粘东西了?
偷瞄被抓包,刘成心虚地低头,褚归没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中午饭吃了一半,他饿过了劲,得慢慢调动胃口多吃
一点。
未在路上迎到褚归,贺岱岳加快了脚步,天阴沉沉的,似是风雨欲来的样子,搞不好他们今晚得在公社歇一夜。
夜幕提前到来,淅淅沥沥地雨洒下屋檐,时缓时急,贺岱岳戴上斗笠冒雨前进。风从后往前吹,空气明显犯凉,贺岱岳手里的东西罩在衣服下面,以免沾染雨水。
突如其来的雨困住了卫生所的一群人,田勇搓了搓手臂,等着家里人送雨具。曾所长瞧了瞧雨情:“褚医生,你今晚去我家住吧,雨估计要下到明天早上。” ??”
说是商量,但除非下大雨,褚归都得赶回去,潘中菊针灸进行到第二个疗程,轻易不能断。
交谈中,贺岱岳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褚归下了两级台阶,站至屋檐的边缘,冲贺岱岳招了招手。
人影由远及近,水滴串珠般地从斗笠边缘往下滴,贺岱岳摘了头顶和后背的斗笠。他出门时带了两顶,一顶他的,一顶褚归的。
“衣服淋湿没?”褚归摸了摸贺岱岳的衣服,大部分是干爽的,唯独衣摆泛着潮意。
“我没怎么淋到,冷不冷,我给你带了件外套。”贺岱岳抖开褚归的外套替他披上,褚归抬手穿过袖子,属于贺岱岳的温度驱散了细雨的凉,褚归眉头舒展,嘴角勾勒出浅淡的微笑。
两人一见面便忙着互相关心,自认识褚归以来,曾所长第一次见褚归对人如此亲近,落到贺岱岳身上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探寻。他们很是好奇能成为褚归好友的人,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单外表而言,贺岱岳身姿挺拔长相刚毅,与褚归截然不同,一文一武,给人的感觉却又十分和谐,犹如太极图上的阴阳鱼,天生一体。
“这位是我的朋友贺岱岳。”褚归替他们做了介绍,双方均从褚归那听过彼此的名字,交谈起来并不拘谨。贺岱岳感谢曾所长他们对褚归的照顾,而对方则因他褚归好友的身份而格外热情。
贺岱岳郑重向曾所长道了谢,上次潘中菊摔倒,是曾所长做了急救处理后送往县卫生院的。
“不用客气,是我应该做的。”曾所长摆摆手,“听褚医生说,你母亲现下能看见一些了?”
贺岱岳应是,寒暄片刻,曾所长再次邀请褚归留宿,加上贺岱岳,他家里有空房,不会添什么麻烦。
上一篇:被渣的老实人是万人迷[快穿]
下一篇:大学生穿为娱乐圈花瓶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