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鹤亭:“?”
下一瞬便听见有人冷冷清清道:“还我。”
作者有话说:
厚颜无耻地来求一波海星(抖碗
第11章
“还你?”那人笑得更放肆了,“赤蝶,你已是强弩之末,站都站不起来了,在这吓唬谁呢?”
哦,顾渺也在。
看来不能打草惊蛇。
迟鹤亭改了主意,悄无声息地绕过了这一丛倒霉玩意。
说话那人一身玄宗黑巫的打扮,手里举着个精致木盒,当着顾渺的面打开了盒盖,将里头的药丸慢慢捏碎撒在溪里,得意道:“我便是毁了又怎样?这种粗劣的毒药,也就初出茅庐的下等黑巫才会做来练手,不入流的废物东西……”
迟鹤亭刚刚灰头土脸地从草堆里绕出来,闻言勃然大怒,上去就是一脚,连人带盒一起踹进溪水里,破口大骂:“你骂谁?”
那人压根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猝不及防,在溪石上磕了个头破血流。
迟鹤亭哪里肯等到他反应过来,追过去再补,骂一声踹一脚:“粗劣?初出茅庐?下等黑巫?不入流?废物?我看你是瞎了狗眼了!!!”
“什么鼠辈!竟然偷袭,不知道玄宗……啊!”
“知道知道,他娘的打的就是你!废话真多,揍你还要看来头?!”
考虑到是在溪边,用了毒这条水源就废了,迟鹤亭没掏家伙,把那人揍了个七零八落后,在地上随便找了把兵器,干脆地一刀送他去见了阎王。
他出了气,这才慢慢地转向坐在地上看呆了的顾渺。
除了这个不长眼的,其余人似乎都死光了。没想到顾大魔头还挺顽强的,没给这些杂鱼烂虾捡了便宜。光看模样,也没受什么重伤。
迟鹤亭蹲到他身边,抬手替他揭了面具,笑道:“没死?命还挺硬。”
顾渺面色苍白,抿着有些干裂的嘴唇,死死盯着眼前这人,许久,才沙哑道:“你怎么会来?”
“我能不来吗?”迟鹤亭收敛了笑意,“你又为何突然以赤蝶的身份出现,在乌宁大开杀戒?”
顾渺冷冷道:“杀黑巫需要什么理由?”
“确实用不着,但那是以前。如今你‘身怀宝图’,不论有仇的没仇的见了你就跟疯狗似的咬上来,不低调点儿做人,活腻了?顾、大、魔、头?”迟鹤亭说罢,毫不留情地在他左手手腕上捏了一把,捏得顾渺刹那间脸色难看起来,“脱臼了,好得很。别处还有么?”
顾渺推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道:“多管闲事。”
嚯。
迟鹤亭不高兴了,也不拦他,抱着手臂在那儿说风凉话:“就你这副样子,还想下山去?滚下去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顾渺脚下一绊,往前倾去。
迟鹤亭:“!!!”
自己这嘴开过光不成,说来就来?
顾美人风一吹就要倒的虚弱模样哪里经得起摔。
他扑过去将人拉住,自己也一个趔趄,磕磕碰碰,在一棵老树根下摔了个屁墩儿。顾渺跌在他怀里,倒是没什么大碍,连脱臼的手腕都被护住了,丁点儿擦伤都没有。
迟鹤亭被这一跤跌得龇牙咧嘴,道:“顾、顾三水,你……”
顾渺想爬起来,却被拉着袖子用力拽了一下,又跌坐回来。迟鹤亭半直起身,一手撑在老树根上,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里头,以这般极具压迫性的姿态,缓缓逼近,轻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仿佛被掐住了软肋,仓皇无措的神色一闪而逝,顾渺踌躇片刻,坚持道,“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迟鹤亭气笑了,“是谁偷偷溜进被烧毁的百草堂,拿走了我的针袋?又是谁见我做的药被毁了,满身杀气恨不得将那人抽筋扒皮?”
顾渺扭过头,不吱声。
“行,我多管闲事,不该来的。”迟鹤亭板起脸,“从今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
他还没放完狠话,就被顾渺抓住了胳膊。
迟鹤亭:“?”
顾美人撇撇嘴,道:“带我下山。”
迟鹤亭:“???”
“我看不清路了。”
“你看不清路关我什么事?”迟鹤亭的字典里压根没有“见好就收”这四个字,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想让我带你下山?求我……嗷!顾三水!你疯了!?”
他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朝后退去,捋起袖子,胳膊上整整齐齐的一圈牙印,还渗着血丝。
顾渺擦擦嘴巴,问道:“疼吗?”
“都咬出血了能不疼???你给我咬一口试试?”
“疼就好,说明人是活的。”顾渺扶着树干缓缓站起来,“还以为你死了呢。”
迟鹤亭一下哑了声。
心底某个犄角旮旯里,悄悄冒出一丝心虚。转念一想,又不对。
“不是,顾三水,我们很熟吗?诈死还要告诉你一声?”
“那你来乌宁做什么?我们很熟么?”
“……”
迟鹤亭又败下阵来。
他还没来得及恼,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荷包,鼓鼓囊囊的,看着就很富有,不由分说被塞进了自己手里。
顾美人淡淡道:“带我下山。”
迟鹤亭内心挣扎了一下。其实也没怎么挣扎。
“好嘞。”他笑眯眯道,捧起顾渺的手腕,“咔啦”一下将脱臼的手接了回去,“买一赠一。”
痛得猝不及防,顾渺狠狠抽了口气,看向他:“你故意的?”
迟鹤亭无辜道:“没有。”
他想了想,半蹲下来,示意顾渺趴到自己背上。
“……用不着,我自己能走。”
“这不是你给的太多了,我良心不安么。”
“……”
顾渺很轻。背了个人下山,迟鹤亭也没觉多困难,还有精力絮絮叨叨:“所以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被那些黑巫伤着了?你不是不怕毒么,玄宗派来开路的炮灰,总不至于带着绝品毒物,还伤了您老人家。说说,到底怎么了?”
“你好吵。”
“你都不告诉我,下山后难不成要自己治眼伤?”
“……旧伤而已。木盒里的药,是用来压制眼睛的毒伤的。”顾渺趴在他背上,说话轻轻的,就像在耳边吹气,“平时看不太清了就吃一粒,无大碍。”
难怪当初自己把药弄没了,人都急红了眼。
迟鹤亭思索片刻,追问道:“这药若是吃得晚了几日,会出问题吗?”
“不会。”顾渺安静了会儿,又道,“你做的那些比我做得好,可惜没了。”
总算说了句人话。
迟鹤亭忍不住笑出了声,道:“那下山后我再给你做点儿。以后吃完了就来问我要,一颗金珠换一盒,包一辈子不涨价。”
“……你真的是黑巫?”
“是啊。”
“怎么会这样穷?”
“……”迟某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活了两辈子没那么无语过,姑且看在那一袋子钱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走走歇歇,过了一日。两人沿着松山北的旧道光明正大地下了山,山道口空无一人,连尸体都不见了。
迟鹤亭好似早就料到了,把顾渺从背上放下来,改为拉着他的手腕,不紧不慢地牵着人往东走去。
顾渺皱了皱眉,眯着眼辨认了下方位,停住脚步,道:“不能过去。”
“为何?”
“那是我上山的方向,免不了会有人守株待兔。”
“放心,这松山追捕的大戏昨日已落幕,人都赶下一场去了。”迟鹤亭回身笑道,“若是有看客不巧走得太慢,我只能送他一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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