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鹤亭揽过他的肩膀,轻柔地含住唇瓣,辗转碾磨,一点点加深着,恨不得将怀中的人整个吞吃进腹中。
那些真实残酷的记忆自己一人承担便足够了,他这辈子只要顾渺恣意妄为地活着,带着一点被纵容的小任性,哪怕恃宠而骄,今日刚拌了嘴,明日又“阿迟、阿迟”地跟上来,会高兴会难过会委屈,鲜活热烈得宛如一树怒放的海棠。
摧折在泥泞里的模样,被人踩在脚下的狼狈,不过一场梦。
也只能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说:
嘶,电脑重装了,下一更估计要周末了QAQ
第46章
很快到了临走那日。
迟某人第三次把花崽从顾渺身上拎下来,好言劝道:“你就留在这里,乖乖的,我保证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你喂新鲜的鱼虾吃。”
“喵呜——喵——呜!”
小狸花在他手里张牙舞爪拳打脚踢,叫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简直令人不忍再听。
“好了,阿迟,把它放下来。”
花崽四脚一着地,又哧溜钻顾渺怀里去了。
迟鹤亭:“……”
顾渺抱着它,轻车熟路地搔了搔下巴,又揉揉肚皮,玩了一阵,道:“我们是坐马车去的,带上它又不碍事。再说,你前日才去万通钱庄取了钱,不会连只猫都养不起吧?”
迟鹤亭:“?”
迟鹤亭:“是啊,本巫向来穷得响叮当,你第一天认识我?哦,我记得有人送了我个漂亮扇坠,可以拿去当了……哎!”
顾渺放下猫,给了他一个爆栗。
迟鹤亭捂着脑袋,委屈道:“万通钱庄取出来的那些,可是我们一路上的全部盘缠!阙月山离这里有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点钱,养你都费劲还养猫……”
忽然眼皮子底下出现了一枚金珠。
“干什么?”迟某人义正辞严地拒绝道,“你贿/赂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路途艰辛又遥远,怎么能带着只猫一块儿走?”
“花崽吃得不多,有时候还可以放出去让它自己打野食,一枚金珠也足够了。”
“可是……”
见迟某人还想拒绝,顾渺干脆把猫和金珠一起塞进他手里,道:“这是委托。”
迟鹤亭:“啥?”
“委托你把这只猫儿平安带到阙月山。”顾美人眨眨眼,又在他唇边亲了一口,“既不是颠倒黑白,也没有丧尽天良,更谈不上有违本心。是不是,阿迟?”
花崽成功坐上了马车,还大摇大摆地占了一块软垫。
乌云踏雪不耐烦地晃晃脑袋,打了个响鼻,跺两下前蹄,显然是很不愿意被栓在马车上,更不愿意看这两人叽叽歪歪谈情说爱。
谁料这两个家伙根本不肯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里,一个人赶车不够,非得另一个也钻出来坐在车辕上,一起挨冻。
“三水,冷不冷?”
“不冷。”
“瞎说,摸着手都冰了,赶紧回车里。”
“那你怎么不进去?”
“我进去了谁来赶车?”
“我啊。”
“去去去,差点被你绕进去。”
“阿迟……”
乌云踏雪嗒嗒嗒跑着,边拉车边翻了个白眼。
总之,偌大的马车,全都便宜了那只小猫崽子。
就在迟、顾二人向着玉龙山脉出发时,江无昼也正带着岑熙前往平微州。马车微微颠簸着,晃得人心绪不宁。他一想到白云派,便忍不住有些头疼。
白云派所在的位置很是微妙,虽然与飞花阁主阁一样在平微州,但真论起来,还是距离辛安道的玄宗更近些。
再者白云派掌门年事已高,日夜担心自己哪天会驾鹤西去,因此对玄宗暗地里兜售的那些延年益寿的东西很是相信,要说私下里没有往来,绝无可能。
可白云派的嫡传大弟子是暗堂眼线这种事,也未免太过离谱。
要查,也难查,还不知从何查起。
他越想越烦躁,将怀里的瓷瓶取出来,反复摩挲着,半晌,轻叹一口气,喃喃道:“也不知……究竟会如何。”
话语中没有多少担忧的情绪,反倒透着几分迷茫。
一个月后,陵德湖。
湖面如镜,偶尔飞掠过两三只褐色的水鸟,芦荡连绵,柔软白絮似波涛般随着清风荡开,景色怡人。
岑熙惊叹道:“飞花阁主阁竟真的在湖心岛上?”
江无昼道:“我不早与你说过?”
“我还以为到了岸边后,要乘舟去岛上,没想到有陆路能直达湖心岛。”岑熙道,“不过,来的时候似乎瞧见了码头。”
“嗯,从前走的都是水路。”江无昼穿着那一身翠绿长衫,扮作晌清欢的模样,神色也不复以往的温和,冷淡道,“这条长堤,是六年前才修好的。”
岑熙将车帘掀开一角,张望道:“那码头是弃置了?多可惜,这么好的湖光山色,正适合乘舟游玩,不如改日……”
“我晕船。”江无昼打断道。
岑熙怔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晌清欢晕船。
“还有,我不喜被人打扰,在岛上的时候安分一点。”
岑熙有些紧张地瞅了他两眼。他还是不太习惯江无昼这副模样,冷漠且傲慢,什么也不放在眼里,仿佛跟自己多说半个字都是浪费。
飞花阁阁主竟是这种脾气吗?
不过听说上代飞花阁主故去时,晌清欢还是个少年,认祖归宗尚不满两年,阁中许多人都没把这位少阁主当回事。若不是当时白云派暗地里竭力帮扶,再加上江无昼确实没有相争的意思,这阁主位置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经历了这种明争暗斗,也难怪他不愿与人亲近。
“到了。”
岑熙正想得出神,闻声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跟着下了车,差点绊了一跤,顺手拽住了江无昼的衣袖才站稳。
江无昼轻轻一蹙眉,迅速抽回袖子,转过头去。
那细微入里的表情,似是嫌弃又像是不屑,简直将飞花阁主冷傲的姿态演得惟妙惟肖。
“你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与白衣无面认识的?他来信说不日就要回岛,既然你与他是旧识,便先在岛上小住一段时间吧。虽说是客人,但也不能违了岛上的规矩,可记住了?”
岑熙冷汗都要下来了:“记、记住了。”
“哟,是阁主回来了。”
江无昼心头猛地一跳,抬眼望去。
方怀远从花树小径里转出,穿着一身流云纹的浅蓝长袍,眼含笑意,彬彬有礼道:“许久不见,不知阁主可好?”
“很好。姚掌门近来身子如何?”
“有劳阁主挂念,师父他老人家硬朗着呢。”
干巴巴地寒暄了两句后,江无昼淡淡地扫了眼身边的人,道:“怀远来岛上,为何不曾知会于我?”
“阁主莫怪,我也是前日才到的。这几年不知何故,两家有些疏远了,师父他有些担忧,正巧门中无事,便派我前来走动走动。”
“阁中琐事缠身罢了。”
“这几年来江湖上流传着不少有关白衣无面的奇怪传闻,我来岛上后,也听说江公子许久未归。”方怀远不紧不慢继续道,“难不成,江公子真的……”
“他这两日便回来。”江无昼打断道,“那些荒唐传闻,不必理会。”
“哦,这样么?我记得三年前,阁主不慎中了毒,所幸并无大碍,下毒之人是谁也没找到,最终不了了之。”方怀远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恶意,“但白云派甚是忧虑,师父命我去查清这件事的原委,却不知为何缕缕遇到阻碍。就在一个月前,我无意中从玄宗弟子口中得到了一则消息。”
……来者不善。
江无昼不动声色道:“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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