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屋去取了些药,背着药箱子便同康妈妈往宝安堂走。
老太太上了年纪喜静,宝安堂在后园一隅,陈设素简但是不失雅致,白蔹打心里是敬重这位老太太的,一路上也是小心谨慎着。
“来了?”
白蔹到宝安堂时,堂子里除却主位上的老太太,也就只有两个一等伺候的仆从在旁头陪着。
老太太正在合眼念经,屋里点着佛寺里用的香,白蔹一时间觉得误入祠堂了一般。
“小医姜白蔹见过老太太。”
听到声音,老太太停下了念经,睁开眼看了一眼恭敬跪在地上行礼的白蔹。
“你起来吧。”
白蔹应声起来,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主子没开口让他过去诊脉,他也不好先行开口,便由着老太太看。
半晌后,老太太道了一句:“是生的有福气的相貌。”
没头没脑的一句夸赞让白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道:“多谢老太太夸赞。”
“你转一圈瞧瞧。”
“啊?”
康妈妈轻笑了一声:“老太太让转,小大夫便转吧。”
白蔹干干一笑,按照老人家的要求慢慢转了一圈。
“身材匀称,不是个皮包骨的,不错。”
白蔹抿了抿唇,这跟问诊有何关联?
老太太这是什么看诊癖好?
莫不是大夫相貌丑陋或是身形扭曲还不许给她看诊了?
接着他又听老太太问道:“素日是你在书房伺候慕衍?”
“是。”
“那你在书房伺候些什么?”
白蔹猜疑,莫不是又有人打小报告说他照顾宁慕衍不尽心了?可是自打巧柔被发落以后园子里很老实安静呀,且他又给园子里的人治病看诊,大伙儿还是挺喜欢他的,不至如此吧。
“大少爷喜静,小医不过伺候少爷笔墨。”
白蔹老实交代自己并没有干多少,省的被拿住话柄,但是老太太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转而又道:“那司寝可有让你前去伺候?”
“???”
男子小哥儿有别,司寝这么私密的事情作何要叫他去伺候,不都是青墨照顾吗?
老太太见着他一脸纯良无知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数,疏忽叹了口气。
忽然同康妈妈招了招手:“你带他去内室说说话儿,我乏了。”
白蔹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紧紧跟在康妈妈身后,想着究竟又闹什么幺蛾子,接着就被领进了宝安堂一隅的内室之中。
他谨慎的四瞧了一眼,除了屋里有个上了些年纪的夫郎外,就是一间寻常的小屋,内里也并没有任何的刑具一类的东西,他对此稍稍松了口气。
这才开口问:“康妈妈,不知带小医前来此处所为何事?”
康妈妈慈祥一笑,挥了挥手,小丫鬟便出去关上了门,屋里微有些暗,立着的夫郎添了灯火。
“小姜大夫,这位是郑夫郎。”
白蔹看着被关上的门心中咯噔一下,像是被父亲拉着介绍不认识的亲戚一样,怯生生的按照长辈的意思客气叫了一声。
那郑夫郎微微笑了笑:“小姜大夫坐吧。”
白蔹哪里有心思坐,看着身前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心中突突乱跳,他正想开口说二老有什么想盘问的就尽管说,他全招!
然后就看见郑夫郎抱了个不小的盒子放在桌上。
康妈妈道:“我们大少爷历来端正,许多事情虽是有心但恐怕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若是这照顾服侍之人再是腼腆没有经验的,如此两厢可就更是耽搁了。”
“今日让小姜大夫过来不为别的,就是希望小大夫学些伺候人的规矩,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
康妈妈一边说,一边开了箱子:“小姜大夫若是照顾好了大少爷,往后定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白蔹眼睛明亮,箱子一开便扫见了内里摆放整齐的物品,不过是匆匆一眼,顿时小脸儿通黄。
他惊的险些跌了个跟头。
“什、什么意思啊?”
白蔹下意识的想离那箱子远些,却被郑夫郎一把拉了过去,只见郑夫郎手里取出一根制作的惟妙惟肖的玉棍出来,温和笑着:“小姜大夫拿着。”
光是瞧一眼白蔹都觉得烫眼睛,更何况是让他拿着,他赶紧把双手死死背到了身后:“这、这如何使得?”
康妈妈原以为白蔹不晓得那东西是什么,正要讲解,但见着人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顿时了然:“小姜大夫是医师,不必我多言定然也知此物是何。”
白蔹咬着唇,他完全也不想晓得!
学医之时他爹可从没拿如此私隐相关给他看过,可谁叫他不但上辈子倒霉跟他们那大少爷苟且过,老天爷生怕他把这回事儿给忘了一般,硬是这辈子又给他回味了一回。
两位久经沙场的妈妈夫郎瞧白蔹当真是纯良,一阵好哄:“老太太也是瞧得上小大夫这才让我们教导。”
“这事儿总是迟早的,若是能伺候大少爷定然是前途无量,即便是不能,多学些东西在身上也总是好的不是。”
紧接着两人便取出了一堆花样什儿,眼花缭乱的白蔹见都没见过,配套讲解的还有图书,画册。
“小大夫可会认字?”
白蔹感觉得有救了,立马摇头:“认不得两个字,决计是看不明白书上是说的什么。”
“不妨事。”康妈妈十分贴心:“我给小大夫读。”
“……”
他实在是低估了二老的教学决心,那绝对是不亚于宁慕衍的。
随后康妈妈便一本正经的读着书上那些艳情的词句,郑夫郎也没闲着,一会儿是翻图册指给他看,一会儿又取出了道具抽插演示。
时不时还会停顿下问他一句有没有听懂看懂。
白蔹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这是什么命数,寻日在宁慕衍那儿得日日上课堂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夫子因公外出,他能得点空闲还被架到此处开小灶授课。
“小大夫也别光看着,你来试一遍看看。”
“什么!”
白蔹瞳孔地震,他连连摆手:“我、这,小医愚钝笨拙,做、做不来。”
他弱弱道:“术业有专攻,妈妈还是寻能人来吧。想必,想必是去伺候大少爷,应当很多人都愿意的。”
“小大夫切勿妄自菲薄,既是能得老太太和大少爷一致看重,有此殊荣,旁人是求都求不来的。”
那玩意儿强行塞到了白蔹手上,他欲哭无泪,玉是冷的,但是他的皮肤是烫的,恍惚之间他赶紧那东西已经有了温度,不由得让人想起一些比较私密的记忆。
他心中呐喊,这种事干嘛要他来学,不应该谁长了这玩意儿且还要使用的人来学嘛!
白蔹心如死灰的在两位资深人士的手把手教导下,觉着自己离黄花大哥儿已是十万八千里。
他真的很想告诉二位大可不必,进府之前早就已经和他们的大少爷约法三章,这些功夫实在是派不是用场,何苦呢。
康妈妈是位擅长夸奖人的好老师:“小大夫甚是聪颖,一点即通,大少爷定然会喜欢的。”
……求求能别夸吗,您自己听听这夸起来好听吗?
郑夫郎也一脸欣慰:“大少爷端方斯文,这般事情未曾办过,凡事小大夫主动些,一回生二回熟。”
白蔹无能狂怒:他没办过,怕是没少办过吧!
他只想掩面逃走。
好在是被按着教导了一个多时辰以后,二位已经悉数传授,没再另外安排别的。
郑夫郎把箱子关好,白蔹额头一层细汗,身体虚脱一般长吐了口气,却是没等他喘完气儿,箱子就被塞到了他怀里:
“这些带回去好好练习,便当是太太赏赐你的,这阵子小大夫照顾大少爷也是辛苦。”
白蔹立马想要推辞,那哪使得,若是带回去白宁慕衍发现了,那他还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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