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屋。
“这是什么?”
白蔹看着放在桌上的盒子。
青墨笑着道:“这是下午的时候齐少爷差人送过来的,说是给小姜大夫的谢礼。”
白蔹眉心微动:“齐少爷也太客气了。”前去诊脉的时候他夫人便给了银子,这朝又送礼来,大户人家未免也太讲礼了些。
“齐少爷历来是礼数周全,他说小姜大夫医术好,肯出手是他的荣幸。”
白蔹道:“齐太太的身子我定然仔细照料,也不枉齐少爷如此客气。”
“这是自然,小姜大夫妙手回春,连老太太的头疼都治的住,齐太太的身子定然也不在话下。”
白蔹笑了笑,见着青墨要出去,白蔹又赶忙叫住了人。
他干咳了一声:“少爷可歇息了?”
听白蔹问起少爷,青墨赶忙道:“少爷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的了,夜不安眠,时常是大半宿的睡不着,也不知是身子不舒坦还是如何。小人早想请小姜大夫前去看看,可是少爷又唤住小人说无事。”
白蔹闻言抿了抿唇:“入冬了,许是时节不好的缘故。整好给齐太太的药配好了,我带过去给少爷,顺带给少爷拿盒安枕香过去。”
“欸,好!”
白蔹把青墨送来的盒子先抱进了卧房里,又取了一盒安神香,再提着给顾微颜的药去找宁慕衍,今日他也确是一反常态,竟然没有在书房。
他敲了敲门,屋里传出一声低沉的进来。
白蔹开门进去,发现青墨没在屋里:“少爷?”
“我在里屋,进来吧。”
白蔹提着药进去,举头便见着穿着一身亵衣的宁慕衍立在屋里,正在用一张白布擦头发,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就这么叫他进来了。
瞧着那人宽阔的肩,白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便是刚洗了澡,穿着衣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毕竟没穿的时候也见过。
他有点闹不明白,想着当是疏远了这么些日子,这才如此的。
半晌白蔹也没听见宁慕衍问他过来做什么,他偷偷瞧了人一眼,自顾自的擦着他的头发,似是看不见他一般。
白蔹登时就明白了,这是还在为上午的事情气着呢,殊不知宁大少爷竟然这么小气记仇。
“给齐太太的药我配好了,放在桌上,少爷明日派人送过去吧。”
“听说少爷近来睡眠不佳,我带了一盒安神香,可要给少爷点上。”
宁慕衍把擦头发的帕子丢在了一边,看了一眼白蔹:“点上吧。”
白蔹打开香炉,把安神香放了进去,轻轻拨了拨草药的清芳味便飘了出来,在放了炭火的屋子里香味更盛。
他拍了拍手:“好了,少爷早些歇息吧,我先下去了。”
这当儿宁慕衍却道:“你过来看看我手上的伤如何了。”
白蔹想擦破一点皮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也能理解某些养尊处优的少爷的做作,还是一尽自己医师的本分。
宁慕衍挽起了袖子,光洁的手臂上有一条长疤的痕迹,不过已经结痂,好的快的地方都已经掉痂了,只余下一层受过伤的清淡痕迹。白蔹取出他爹的药膏,给宁慕衍涂了些上去。
“我竟不知你医术这么好,已经名声在外受人追捧了。今日齐酌拉着我夸了你八百遍。”
白蔹仔细擦着药:“少爷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宁慕衍沉默了片刻:“那以后有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好了,药涂好了。”
白蔹并没有答话,他放开宁慕衍的手,估摸了一下时间,当即便道:“我要回去歇息了。”
他折身想走,却忽然被宁慕衍一把抓住了手腕:“我头好像有些晕,是不是伤寒了?你再给我把把脉。”
白蔹拨开宁慕衍的手:“少爷只是困倦,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宁慕衍恍然惊觉,他眼睛有点迷离的看着白蔹:“你给我下药?”
白蔹耐心道:“我药少爷作何,是安神香起作用了。”
宁慕衍不肯放开白蔹的手:“也好,那你扶我去休息吧。”
白蔹干咳了一声,无动于衷:“我叫青墨进来服侍少爷。”
“我已经遣他下去了。”
“……”
白蔹瘪了瘪嘴,伸手把人扶了起来,宁慕衍昏昏叨叨的,靠在白蔹身上险些把人压垮。
“真的不是药吗?作何我头这么晕,还浑身无力。”
“少爷前些日子没有睡好,这才会如此。”
宁慕衍又偏头看了一眼他:“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你说呢,那还不说明你有装的成分在里头!
白蔹没说出来,晃荡着把宁慕衍扶到了床边,随后把人丢到了床上去,这人实在是太沉了,险些把他也带到了床上。
宁慕衍瘫在床上,白蔹只好给他脱了鞋子,将人整个儿放了上去。
做好这些,他已经在床边上气喘吁吁了:“少爷好生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宁慕衍没答话。
白蔹轻轻凑上去看了一眼,静听了一下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
“这安神香还真好用。”
看着安睡中的宁慕衍,他眉如墨秀,鼻梁高挺,骨相生的连他一个大夫都觉得很好,优越的骨相上不管覆盖着怎样一张皮,那都是让人觉得有风姿之相,更何况是一张养尊处优的脸。
白蔹一时有些失神,他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宁慕衍的鼻梁,那微硬的触感,让他心跳的很厉害。虽是美色当前,白蔹也只是止步于摸了摸他的鼻尖。
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做了曾经想做而一直没敢做的事情。
烛光温黄微恍,白蔹眼角含了些温柔笑意,他微吐了口气,安神香也让他有了些困意,自己也能回去睡个好觉了。
他给宁慕衍掖了掖被子,转身正准备出去,一头却差点撞到杵在门口眼睛瞪大的快要失了神采的宁正裕身上。
“!”
第34章
“你……你怎么在这儿!”
白蔹语序混乱,有点口齿不清:“什么时候来的你?”
宁正裕颤抖的抬起手指着白蔹:“那你又为何在哥哥的卧房里?”
“我来给少爷送安神香。”言罢,白蔹耳尖子烧的厉害,忙忙慌慌的就往外头蹿:“先回去了我。”
宁正裕追了上去,一路跟在白蔹身后进了天门冬。
“你给我说明白,方才在我哥哥的卧房里鬼鬼祟祟是作何!”
“我哪有鬼鬼祟祟!就是送了安神香去,不信你去问青墨。”
宁正裕哼哼:“还狡辩,我都看见你摸我哥的脸了!噢~我明白了,你对哥哥心怀不轨,把人支开特地把哥哥药晕了,我要是没过来,你怕是还想干什么!”
白蔹一张脸发红:“年纪不大点儿,一脑子污秽,你心眼儿忒坏!”
他上前想捂住宁正裕叭叭儿直说的嘴,宁正裕一个矮身躲了过去,在天门冬里乱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还信任你!”
“你少、少胡说八道!要是你看见了方才如何不喊,就在这儿瞎说!”
宁正裕道:“你倒是巴不得我瞎说,要是刚才我喊了人来可正中你下怀了,你还想我叫人来看见你跟哥哥独处一室,好要个名分是不是!你心眼儿可真多!”
白蔹又气又羞臊,却又逮不住宁正裕,两人在天门冬屋里跑到后院儿,累的白蔹气喘吁吁,他撑着腰吐气,索性不追人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他摆了摆手:“我懒得同你争辩了,随你如何想去。”
宁正裕见白蔹扑腾不动了,他也在桌子的另一头坐下:“是你争辩也无用!”
“得得得,我倾慕大少爷已久,暗怀鬼胎,就是想趁着没人把他药晕了行不轨之事行了吧。”白蔹累得咽了口唾沫:“你最好去告诉大少爷我心思不纯正,让他早点把我赶出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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