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道期高手生气的时候,自己不必如何,周身的灵气便有变化。管家只觉得身体微微有些发寒,喉咙有些发紧,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等傅希言转身,才猛然吐出一口气。
可傅希言既然来了,又怎会轻易离去。
他当着管家的面,直接翻墙进去了。
管家:“……”
如果不在眼皮子底下,他可以装作不知道,如今,想装不知道就得,就得……管家翻了个眼白,倒了下去。
他既然晕倒了,后面的事情自然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因为管家及时“晕倒”,吸引了一波注意,让傅希言“潜入”计划极为顺利。他第一次来刘家,可这些大户人家的府邸结构大同小异,他一路摸过去,摸到第三个院子时,就找到了正主儿。
刘焕正闭着眼睛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傅希言看到他的第一眼是生气。这就好比外面都快水漫金山了,你老人家居然还在敲经念佛,真当自己是许仙啊!
可第二眼就气不起来了。
他跳进院子之后,并没有藏匿身形,刘焕若是个正常的大活人,就该在这个时候跳起来,或大笑,或大叫,总之不该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好似……昏迷了一般。
躲在屋里绣花的婢女听到动静出来,见到两人先是呆了呆,然后才犹犹豫豫地轻叫了一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傅希言道:“我是刘焕的朋友,他怎么了?”
婢女说:“公子之前去了一趟宜城,回来便昏迷了。”
“多久了?”
“公子回来一个多月了。”
傅希言蹙眉。回来一个多月,不等于昏迷了一个多月。离他们上一次见刘焕,中间实在隔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一般人昏迷这么长时间,应该瘦得皮包骨头才对,刘焕却像是睡着了一般,除非他像睡美人一样在出生的时候得到了女巫的祝福,不然……就是中了蛊?
傅希言对中蛊一事,实在很有发言权,立刻启动了窥灵术,将刘焕上上下下看了个彻底。
好在窥灵术是个很有道德节操的功夫,虽然可以透过衣服看到里面,但看到的只是灵魂,并不是肤浅的外在。
傅希言用完窥灵术之后,朝裴元瑾挑了挑眉毛。
允许刘焕当傅希言姐夫这件事,裴元瑾也算是见证人。故而他这次也没袖手旁观,捡起对方软绵绵的手,搭了下脉搏。
他道:“真元闭塞,真气不通。”
若非傅希言会窥灵术,只怕要被对方这半死不活的脉象吓住。
傅希言问婢女:“请过大夫么?大夫怎么说?”
婢女说:“都束手无策。”
傅希言皱了皱眉。
要不是他事先知道刘家打算悔婚,与北地联盟联姻,只怕也会以为刘焕昏迷只是一件意外。他不动声色地说:“储仙宫与小神医交情深厚,这件事便交由我们来办吧。”
婢女激动地连连道谢。
傅希言见她神情不似作伪,暗道:刘家的人实在高明,请了个一无所知的丫鬟,有她在,旁人便很难看出端倪了。
他拉着裴元瑾大摇大摆地离开,路上虽然遇到了侍卫与下人,但他们只是好奇地看了两眼,并未出声阻拦或喝问,就这样任由他们来去自如地出了刘家。
真畅通无阻地出来,傅希言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刘焕要是真的昏迷生病,刘坦渡怎么还有心情闭关?刘坦渡既然有心情闭关,就说明刘焕身体的问题不大。
这件事,或许和北地联盟有关。
不说别的,就从最肤浅的角度,要是刘焕昏迷,错过了婚事,温娉便能捡漏了。说不定事后,温娉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反过头来说他姐落井下石,没有在关键时刻陪伴左右。
啧啧,贱不贱呐!
他回家后,将自己所见所闻加上想法,如实告知了傅辅和傅轩。
傅轩问:“你去刘府,有没有见到刘夫人?”
傅希言说:“没有。管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说完,他有些懊恼,管家不提,难道他就不能主动问吗?刘家三个主人,昏了一个,闭了一个,就该想着见最后一个才是。
傅轩安慰道:“我随口一问,刘夫人常年礼佛,不见生人的。”
傅希言说:“叔叔,你说实话,你对刘夫人真的没有……”
“没有!”
“我还没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傅轩黑着脸说得斩钉截铁。
傅希言高声道:“不是刘夫人那就是刘坦渡咯?”
傅轩呆住,傅辅听不下去,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旁边裴元瑾说:“你以为你们这样的,很好找吗?”
傅希言瞪大眼睛,看着傅辅说:“爹,你……你可不能对不起母亲啊!”
傅辅无语:“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傅希言突然回头看傅轩:“叔叔,我刚刚说刘夫人的时候,你立马就反驳了,为何我说刘将军,你就沉默不语?不会是默认了吧?”
傅轩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
傅希言说刘坦渡,开玩笑居多,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白了,后退两步,抓住裴元瑾的手:“我刚刚是不是太多嘴了?”
裴元瑾说:“不是刚刚。”
傅希言:“……”
傅轩说:“其实,我现在修习的《补天启后功》是刘坦渡传授于我的。”
“《补天启后功》?”傅希言茫然道,“为何我没有学过?”
傅轩看了裴元瑾一眼,裴元瑾何等聪明,不需要开口驱逐,便识趣地起身,傅轩却摆摆手,又叫他坐下。
他道:“补天启后,说的便是先天不足,后天来补,但是有得必有失。你天资卓绝,自然是不需要的。”
傅希言想起傅轩曾经说过,他不娶妻是因为修炼的功夫有异,但是……
傅辅知道他修习《补天启后功》不能娶妻生子,却不知道这功夫是刘坦渡传的,顿时大怒:“刘坦渡倒是有妻有子。”
傅希言跟着怒了。该不会是刘坦渡自己修炼《九阴真经》,给了他叔《葵花宝典》吧!
傅轩说:“其实,自从你说北地联盟想与刘家结亲之后,我便一直在想,刘焕是否真的是刘坦渡的儿子。”
傅希言下意识地看向傅辅,傅辅也在看他。
看着看着,傅希言便有些心虚。
傅辅答非所问地说:“养恩大过天,不是亲生的又如何?”
傅轩说:“不是亲生的,那他亲生父亲是谁?”
傅辅像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为何一定要问他的亲生父亲是谁?难道养父不是父亲吗?”
傅轩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辅瞪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裴元瑾说:“你怀疑刘焕的生父与北地联盟有关?”
傅轩被亲哥瞪得头皮发麻,连忙将话接过去:“若刘焕只是刘坦渡的儿子,北地联盟只需要与刘坦渡谈论婚事便可,不需要说服刘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婚事本来就是双方家长做主,温娉的确没必要追着刘焕。
傅希言试图找出这句话的逻辑破绽:“毕竟是终身大事,也许温娉担心强扭的瓜不甜?好吧,现在也是强扭。”
傅辅被踩的尾巴总算恢复了正常,脑子也开始正常运作:“若刘焕真的这么重要,刘坦渡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他与夏清的婚事。”
这话,倒是让人无法反驳。
原本已经认定刘焕身世有异的傅轩也沉默下来。
傅希言说:“会不会是刘焕的身世刚刚才被发现?”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傅希言戳戳淡定喝茶的裴元瑾:“少主有何高见?”
裴元瑾道:“何必管他们如何,只管做我们的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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