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想死……啊啊……”小怪物们抱着身体的残片,在钟成说的封印边缘挤成一堆、瑟瑟发抖。
看起来就让人很没有战斗欲望。
殷刃又低下头瞧狗东西,刚才手机上的模糊黑影消失不见,屏幕上只剩狗东西“凶煞之力凶煞之力凶煞之力”的疯狂刷屏。
他心不在焉地回了个“等回家”。
“我重建了联系线路,嘿嘿。”耳机里,卢小河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喜悦溢于言表,“等你们再活动活动,我就可以测算空间地图了!”
“好的。”殷刃干咳两声。
钟成说一直盯着他下唇的伤口看,殷刃急忙收回血液,愈合伤口。
卢小河兴致勃勃地继续:“……你俩反应也太冷淡了,更高兴点好吗?话说小钟,你应该能猜出这场比赛的获胜条件吧。”
钟成说终于移开视线,看了眼不远处的漆黑尸腔:“的确。”
其实殷刃心里也大致有数。
识安出其不意地把他们扔到这里,不给出任何背景资料和提示,典型的遭遇战布置。
“遭遇战”的出路只有一个,那就是存活。考虑到识安不会真的把他们弄死,他们只要逃离这里,就可以结束比赛。
……但也只是“结束比赛”。
“根据我的推测,这是场自由计分赛。‘脱离这里’只算及格,在这个基础上的表现,都可能会被计入评分——比如逃离时间、逃离方式、身心状况和重要表现之类。”
以防万一,卢小河还是倾情解释了一遍。
“规则越少,你们需要自主判断的事情就越多。最好不要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就算这里没监控,基本的位置追踪和煞气检测可少不了。”
确定那些小怪物没有半点接近的意思,殷刃收起虚弱的狗东西:“我们知道了。”
钟成说目不转睛地看过来,殷刃头一次主动躲开了钟成说的视线。
老坐在恋人肚子上不像回事,殷刃试图站起身,手腕却被钟成说一把扣住。
钟成说坚持不懈地瞧殷刃,嘴上顺畅应答:“卢姐,给出你的位置,我们去汇合。”
“不行。”
卢小河答得干脆利落。
“身为后方指挥,我要优先收集情报,指挥战斗力逃离。如果四处乱跑,效率会严重降低……我猜我要是第一个跑出去,反而会被扣分。”
“明白了。”钟成说没多掰扯。
殷刃赞许地嗯了声,卢小河的判断没错。她没有战斗能力,“优先自保”和“支援战斗人员”确实是她最该做的。
就像现在,“从钟成说身上站起来”是自己最该做的。殷刃甩甩被钟成说捏住的手腕,结果那人还是抓得死紧,坚持要当这个垫子。
钟成说:“我们先探查一下附近情况,待会儿联系。”
“哎哎哎你等等,大家可以随便聊会儿——”道理卢小河同志都懂,但在这个阴间场地,有活人唠两句也挺好。
“我们需要‘两人世界’。”钟成说煞有介事地回答。
“小钟,你知道我们的通讯也能被识安听到吧?”
“那我与殷刃有一些私人问题需要处理。”
“……行,你们先处理。”卢小河从牙缝里挤出回应。
她就知道这两个小兔……大兔崽子不靠谱。卢小河化悲愤为力量,开始搜寻距离更远的葛听听与黄今。
而两个大兔崽子正在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动作对峙。
“我应该挑个干净地方好好亲你。我错了,我检讨。”殷刃不怎么自在地说道,“好消息也有,狗东西挺好使,那些小东西没有再接近。”
至于钟成说,殷刃怀疑,就算这个人被糊得里三层外三层,情绪也未必会受影响。
“问题不是亲吻,我十分喜欢你的吻。”
钟成说指指自己的咽喉,他的皮肤上还留有浅淡红痕。
“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咬我?你的状态不太对劲。”
殷刃内心拧了下。
换个人,这个问题说不准就给自己混过去了。可惜小钟同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委婉,他们交往之后,此人非但没有进步,反而坦诚得有点可怕。
“我刚才有‘把你吞吃下去’的冲动。”
殷刃逼自己收回视线,直视钟成说的双眼。
“把你吞吃下去,合二为一,我们就再也不必分开了……被影响下的一个念头,和正常人‘想要殴打老板’差不多。我就稍微咬一口,绝对没有付诸实践的意思!”
鬼王大人拿出了全部诚意和最快语速来解释。
然而和他想得差不多,面对这等惊世骇俗的发言,钟成说只是哦了一声。
“那么你为什么不咬下去?”钟成说兴致盎然地继续问。
殷刃震撼地瞧着这个人:“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太变态了吗?我肯定不想真的伤害你。”
尽管他确实觉得这个冲动来得有点怪异。
作为一只阳光健全的邪物,先前殷刃从来没有过丁点这样的念头。思考寿命差异时,他只会想怎么“科学地”留住这个人。哪怕是被深重的“眷恋”影响,他也控制得很好,把放大千百倍的情绪化为一个吻。
可在不久前,深吻钟成说的那一刻,这个充满攻击性的念头从天而降,在殷刃的脑海里翻滚不休。
“也就是说,这是你第一次出现‘明明喜欢,却想要伤害我’的想法。”钟成说客观地总结,活像差点被啃的不是自己。
“话是这么说……”
殷刃有点迷茫,他不明白钟成说想表达什么。看样子,这人没打算就这点和他闹别扭啊?
“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吗?就当是邪物观察。”钟成说可算松开了殷刃的手腕。
紧接着他当着殷刃的面掏出硬皮本,唰唰记了好几行字。
殷刃:“……”
明白了,您还专门搞个生物观察日记是吗?
但作为先动手的一方,他实在说不出半个不字。
写完后,钟成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又转向殷刃:“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在意……我要放开封印灵器了,你确定不会再中招?”
“确定。”殷刃在自己体表覆盖上了一层几乎结为实体的浓厚煞气,权当防怪霜。
啪的一声,钟成说的“封印鱼缸”彻底碎裂。
白色怪物们看没有便宜可占,啜泣着钻回腐肉,跑了个七七八八。殷刃使劲抓抓头发,平复恍惚的状态。
“麻烦,看来不认真点不行。”他抻抻筋骨。
看来这比赛没法轻松应付。符行川都把这些古怪术法和未知怪物扔到他脸前面了,他总得拿出点正儿八经的态度。他们以后还要在识安混呢,不能懒得太明显。
“嗯。”
钟成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他的嘴唇略显红肿。配上那张俊秀而无欲无求的脸,有种微妙的吸引力。
殷刃忍不住再次掏出狗东西,未雨绸缪地拍拍T恤死角。
就在两人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时——
“……小殷啊……”黑暗的腔顶,飘出一个干涩而震惊的声音,“你俩……你们两个怎么……”
殷刃、钟成说:“……”
哦,是了,厉鬼陆爷爷还在呢。
鬼王大人无言地举起双手,缓缓捂住脸。
……
十分罕见,魏化谦人不在沉没会昏暗的地下总部。
他正住在海谷某间豪华旅馆的顶层。这里的房间以视野上佳闻名,从巨大的落地窗朝外看,海谷市内的中心公园一片苍翠碧绿,城市周边群山环绕,山峰温柔起伏。识安大厦的矗立在不远处,像一枚怎么敲也敲不平的钉子,有点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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