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袁安卿去抚摸浊后背的伤口。
伤口很真实,甚至有黏腻的血液在往外流。
但这些都是假的。
这些血液到底是什么?
袁安卿看了眼自己被染红的手掌。
他感觉自己大腿处被戳了戳,随后袁安卿才反应过来是浊在自己大腿上写字。
【这些东西有点像汗液。】
汗液?
【不脏的啦,和我的唾液一样,只是上了色的水哦。】
袁安卿又想起那天晚上浊把自己当棒棒糖嗦溜的事了,而且浊居然连写字都要带语气词。
袁安卿默默把手上的“血”往浊的衣服上擦,他倒不是嫌弃,他只是在逗浊。
果然,在他用浊衣服擦“血”之后,浊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他可怜巴巴地看向袁安卿。
【不脏诶。】他重新比划。
袁安卿当然知道不脏,但他需要表达一下自己不满的态度。
浊有时候太乱来了。
所以袁安卿不看浊了。
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切的严锦:……
之前救世主装得那么像回事,又陪床又帮忙看护的,现在达成目的了就懒得管这位情人了?甚至连碰到对方的血都嫌脏?
而浊那只藏在里面的手还在不停地比划:【你生气了对不对?】
【可这次我没有吓到你诶,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袁安卿不理他。
【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和我生气,我很健康!】
【而且我的计划很成功!】
【非常!!非常成功!!】浊连感叹号都比划了。
袁安卿捏了捏浊的尾巴。
【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就不给你捏尾巴了。】浊居然还开始威胁了。
袁安卿挑眉。
他把浊的尾巴尖扔开
浊把尾巴尖往袁安卿手里送。
袁安卿握拳,浊硬生生挤进了袁安卿的手心。
随后浊比划:【你捏了,你不生气了。】
袁安卿有些想笑,但袁安卿憋住了。
【真的不生气了吗?】浊还是不确定,他怕自己这个行为把袁安卿搞得更恼火。
【你不生气你就再用力捏两下。】
袁安卿配合浊的动作,用力捏了两下。
浊安分了,浊开始兢兢业业地装死了。
“待会儿下车记得给浊安排担架。”袁安卿抬头对严锦说,“告诉你的上级。”
“我们会第一时间给他安排治疗的。”严锦连忙说。
“治疗?不。不用,你们只需要安排担架。”袁安卿低头看了眼浊,“我要他跟在我身边,他是我的伴侣。”
“诶?可是他的伤口需要包扎。”那伤是严锦捅的,尽管是激情犯罪,但严锦很清楚自己到底捅得多深。
“不需要,我在他身边他死不掉。”袁安卿说,“他是我的伴侣,他唯一的职责就是陪伴我。”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严锦斟酌用词。
浊惹了他,也是他捅的浊,但严锦就是觉得这位自诩浊“爱人”的救世主比他还要冷血。
“不是我伤的他。”袁安卿说,“起码这次不是我伤害了他,我不需要对他负责。”
浊哼唧了一声,没说话。
严锦抿唇,嘴角抽了抽:“不愧是救世主啊。”
袁安卿总觉得他这话里少了个形容词,他原话应该是“不愧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啊”。
不过袁安卿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把手放在了浊的角上,开始闭目养神。
他似乎懒得观察周遭的风景,不在意这辆车到底会把他们送到哪里去。
这大概是实力带给他的绝对自信,他不会受伤,也不会有任何苦恼。
只要他想,就会有人陪他玩一场恋爱游戏,他不需要去共情普通人,或者说这位救世主压根就没把他们当成人。
袁安卿的指尖轻敲浊脑袋上的角,有浊陪在他身边他很安心,所以他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差点把自己给养睡着了。
开车的司机一声“到了”将袁安卿唤醒。
袁安卿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发现他们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而一旁早早地有身着护士服的人等在那儿。
护士?
袁安卿眯起眼睛,发现对方胸前印的字体是“望美整形”,美容院?
袁安卿没有动,而是等严锦他们下车,那几个护士七手八脚把浊抬到担架车上推着走。
而袁安卿立刻下车走到了浊的身边,他扶着担架车,也不管车上的浊已经昏迷了:“好了,领我去见见你们的诚意吧。”
他居然真的不打算放浊去治疗,太恶劣了。
护士们互相对视,随后一位个子高些的护士走了上来:“您好,我们的负责人在楼上等您。”
“知道了。”袁安卿示意护士们帮忙推,他甚至不想出力,只是把手搭在那上面。
最后袁安卿在一间大办公室里见到了那位负责人。
除了负责人以外,办公室里还有一群小孩子,那些小孩子周身都弥漫着劣等分化的气息,但他们明显没有失控。
“这些是二代?”袁安卿看了眼那群最大不过五岁的小孩。
“不,他们是三代。”负责人是个鬓角发白的男人,他的年龄起码五百五十岁往上了。
“三代?”袁安卿愣了下,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最初的那批二代长大了是么?”
“他们不够稳定。”负责人点头,组织不敢贸然把这位救世主带去基地,但他们必须证明自己是有诚意的,所以他们选择了这个方式。
暴露这群三代也没什么,他们死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手里剩下的二代还有很多。
“这群三代也不够稳定。”袁安卿看着那群孩子,“或者说他们越来越畸形了。”
“怎么说?”
“你带来这群三代坚持不到成年。”袁安卿能感受到他们体内欲望的躁乱,“这群孩子本身智力就不怎么发达对吧?他们甚至无法发育出健全的人格。”
袁安卿眉头皱起:“真是造孽啊。”
那负责人看了一眼担架车上的浊,但他没有反驳:“人类每一次的进化,总是伴随着牺牲。”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不是进化。”袁安卿看着那些目光呆滞的孩子,他说:“劣等分化并不会让你们多拥有些什么,它只会杀死你们现有的一切。”
“只要能够探索出劣等分化与人格共存的方法,那么我们就能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拥有强悍的力量。”
袁安卿想了想,随后他问:“劣等分化的力量相当于以切除大脑作为代价拥有一个强悍的身体,你硬要说这是进化的话……我尊重你,但我与你持相反的态度。”
负责人沉默了:“不可能保持理智吗?即便我们拥有救世主的血肉也不行?”
“你可以去试,很多东西我说不好。”袁安卿没有直接否认,因为他知道对方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袁安卿看着对方沉重的脸色,他有点好奇:“你想要活下去?为什么?”
“人想要活下去还需要理由吗?”那人反问。
“但你的寿命就只有那么长。”袁安卿继续说,“而且想要执着地活下去确实是需要理由的。”
没有享受够,在惦记着某个人,还念着某些事,有放不下的东西或者不甘心,这些都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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