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是由人推动的,我能预测的是某些人的行为,不过也不算预测,我只是根据他们当下的神色和语气去推断而已。”袁安卿眉头皱起,“现在看起来我的准确率有百分之百。”
“怎么推测?”浊是个驱动欲望的怪物,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观察是没有袁安卿那么细致的,毕竟他不清楚自己同事眼珠子转悠一下是干眼症还是在观察组长的状态。
而浊现在对袁安卿的能力很好奇,他也想学,学完了去折腾其他人:“你能教我不?”
“教不了。”袁安卿摇头,“我总结不出规律,这种敏锐更像一种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浊觉得不可思议,“可你才35岁啊,你见过多少人?”
“这就是问题,我很清楚我自己只活了35年,而且我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我能回忆起那35年中的每一个细节。”袁安卿伸手在桌上敲击,“我的人生并没有哪个地方是缺失的。”
而且他是个不爱社交的人,过去更是连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
这样的他哪儿来的经验之谈?
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嘶了一声:“你真的很不对劲。”
“我的推演是准确的,这个我确定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搞清楚这个经验到底出在哪里。
浊又指向了自己:“如果推演那么厉害的话,那你岂不是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这个不知道。”袁安卿摇头,“我对你的推演只有那一次,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那你的经验也没有用在我身上吗?”浊疑惑。
“没有。”袁安卿又一次摇头。
“这种经验还可以选择性应用的?等等,如果你可以不在我身上使用力量,那不是说明你能控制自己吗?”浊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不能控制。”袁安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关停自己的能力。
“可是你没把能力用在我身上诶。”浊想不通。
“因为我在害怕。”这点袁安卿倒是知道,“我害怕去窥探你。”他总觉得窥探过后就会发生什么改变,袁安卿害怕改变,因为他不清楚改变是好是坏,这种害怕的情绪影响到了他的能力。
包括他的生理功能也是,袁安卿感觉自己是可以控制的,但他没有那方面的欲望,所以他选择维持原状。
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他觉得不需要太多的改变,尤其是二人关系的变化……
这是很危险的,是袁安卿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这种害怕源自于我的本心,就算我想强制窥探你也做不到。”他的某些欲望被上了锁,而袁安卿需要配出合适的钥匙去打开它们。
但袁安卿却不敢打开,因为他担心那锁链锁住的是诡异的怪物或者无法控制的野兽。
浊听明白了:“你怂,你不敢面对现实。”袁安卿不是个敢闯敢拼的人,他更喜欢待在舒适区里使劲地卷。
“如果我可以随意窥探你,你愿意让我窥探吗?”袁安卿反问。
浊下意识就想回答可以,毕竟他堂堂正正的,就算干坏事也从没瞒过人,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可思绪刚一转到这里,他又想起了自己喜欢袁安卿这档子事。
他想和袁安卿睡觉,之前看到的那两个推演世界里高中生做的出格事他也想来一套,他是成年人,他甚至不需要讲那些破规矩。
自己的心思可一点都不干净。
“你别窥探我了。”浊往后缩了缩。
袁安卿问他:“心里有鬼?”
“确实。”浊点头,“脑子里的东西不是很干净。”
说完他又和袁安卿面面相觑,在某一个时刻他俩应该是心意相通了的,但在短暂的碰撞之后两边都迅速地缩了回去。
“吃饭吧。”浊把饭盒从他们带的小包里拿了出来,他开始转移话题了。
袁安卿也从小包里抽出两瓶饮料,无糖的是自己的,全糖的属于浊:“边吃边喝。”他在和浊打配合。
第49章 求而不得
“假如我跟他说了, 他不同意又怎么办呢?”浊很纠结。
“他应该不会不同意的,你俩不是处得挺好么?”浊自己又说,他的尾巴勾在跟前, 随着他说话而晃动。
“我也知道我们相处得很好,但这种好说不定只是对朋友呢?”浊颓丧地往后靠。
“不会的。”尾巴继续摆动,“你明知道他晓得你的心意了,那么明显。”
“但他不肯说, 说不定就是一种否认。”浊叹了一口气,这种纠纠结结的性格不像他,但浊这时候却没法大起胆子来。
他的脑子乱得很,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和袁安卿之间的关系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另一方面他又在怕袁安卿对他没有那层意思。
如果袁安卿只是不想破坏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呢?如果说破了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浊一巴掌扇在自己尾巴尖上, 尾巴耷拉下去,他也脱了力气躺倒下去。
浊曾经对自己的未来有过千万般设想, 要么他摆脱禁锢重获自由,要么官方终于找到弄死他的方法,他丢掉性命, 但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要吃一回爱情的苦。
“浊, 你去洗澡吗?”袁安卿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浊瘫在沙发上的样子, 浊那么一大坨,占了沙发一多半的地方。
“马上。”浊动了动尾巴尖,算是跟袁安卿打招呼。
“有哪里不舒服?”袁安卿上前摸了下浊的额头,浊这类存在大概率不会发烧头疼, 但这是袁安卿下意识的举动。
“心里不舒服, ”浊很诚实, 他就不是个委婉的性格,藏不下多少东西, 更何况他已经承认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不干净了。
袁安卿抿了下嘴唇,他想要原地蹲下,不过浊在察觉到他动作之后迅速给袁安卿挪了个位置出来,让袁安卿能坐在自己的身边关心自己。
袁安卿从善如流,他原本已经把手收回去了,但浊又把袁安卿的手捞过来重新放在额头上,放好之后浊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
“你要我帮你吗?”袁安卿轻声问。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浊好一些,但他知道浊这几天的乐趣点在哪儿。
“帮完之后该郁闷还是会郁闷的。”浊叹了口气,随后不等袁安卿说话,他又道,“不过现在帮忙也是可以的啦。”能快乐一会儿是一会儿。
袁安卿点头,随后他又问:“你觉得你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浊盯着袁安卿看,没有第一时间接茬。
袁安卿也不吱声,他等着浊开口。
“你会因为我好不了就扔下我吗?”浊问他。
“我怎么会扔下你?再者就算我想丢下你也不行啊,你忘了你还是我保镖。”袁安卿觉得好笑。
“也不一定就是不见面,你也可以孤立冷落我的嘛。”浊觉得袁安卿的冷暴力比他明明白白要赶人走还可怕。
“不会的。”袁安卿有些无奈,“我们两个一床睡觉已经成了习惯,我不可能把你赶走,要是我白天不搭理你,晚上又跟你挤一块,那算什么?”
浊明白了:“所以你不会因为我这状况去冷落我。”
“不会的。”袁安卿总觉得浊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
“你要是吓一吓我,我估计自己还能紧急调理。”浊叹了口气,“你这么纵容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才能对劲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对劲不了。”
“你这个性格啊……”袁安卿也跟着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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