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讨厌这种东西。
现在浊发现那群混蛋欺骗了他,以及情况比他想象得更糟糕。
“你现在就睡觉?”浊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走出来的袁安卿。
“不然呢?我现在没有工作。”袁安卿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浊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微风吹拂树叶,气温也不算太热:“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所以得抓紧时间休息。”袁安卿已经很久没能安安稳稳地睡觉了,现在白天让他等消息,基本等于他被放了个小假,放假不睡觉还能干嘛?
“你就不会想想那些身处痛苦的人吗?”浊很无奈,“比如刚才公交站那个老头。”
袁安卿有些意外:“啊,你还记着啊。”
他冲着镜子撩了撩头发,在没有眼镜阻挡时,他那种直白的冷漠感便更强烈了:“在担心他吗?真善良啊。”
浊的嘴角微微抽搐。
袁安卿打开吹风机:“放心吧,白先生已经把那个人带走关起来了。”至于那些受苦的人……对方受不受苦和他关系不大。
说到底对方的苦楚并不是袁安卿造成的,所以袁安卿没有责任替对方解决问题。
“喂。”浊走到了袁安卿身后,伸手重重地拍在了镜子上。袁安卿能从镜子的倒影里看到浊戏谑的表情。
浊猩红的眼瞳透过镜面与袁安卿对视:“你这种东西真能算救世主吗?”
袁安卿的脸色终于变了,只见他眉头皱起,牙关紧咬,发出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嘶!”
浊的笑容变大,他就知道冷漠的外表不过是这家伙的伪装。
袁安卿伸手捂住腹部:“胃疼,我应该先吃饭的。”
浊的笑容僵住:“诶?”
袁安卿从另一侧没有浊胳膊阻拦的方向走开,到客厅茶几上拿起手机:“我点个外卖,你们这儿的外卖软件长什么样?”
“吃外卖不健康。”浊迅速反应过来。
“还好。”袁安卿已经打开了应用市场。
浊走到袁安卿身边,一字一句道:“我不吃外卖。”
“那你不吃。”袁安卿觉得问题很好解决。
“我必须吃饭,但不能是外卖,外卖不干净。”浊双手环胸。
“你自己做饭?”袁安卿疑惑,他没想到浊还有这个技能。
然而他想错了,只见浊双手一摆:“我不会做饭,你来做。”
袁安卿明白了,他重新低下头打开外卖软件:“你不吃。”
“你不能克扣我的伙食费,我已经是你的保镖了。”浊相当不满意。
然而袁安卿却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你也不能在非工作时间压榨我的劳动力。”
俩人面面相觑,都不肯退让。
就在浊准备再次威胁的时候,袁安卿发出一声叹息:“行了,去超市吧。”
浊的话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眨巴眨巴眼。
袁安卿确实不想做饭,但他也实在不想听这位保镖在旁边吵吵。浊要是一直吵下去,会影响到袁安卿的休息。
这种没有分寸感的无赖是最难应付的。
浊咬牙微笑,他只觉得这个救世主是在耍他。
……
袁安卿和浊走在一起,要是让不了解他们身份的人进行猜测,大概会以为浊才是那个救世主。
因为浊面带微笑,高大健硕,猛地一看还挺像个快乐运动型男的。当然,仔细盯一会儿便能发现这笑容中的猫腻,觉得浊没憋好屁。
至于袁安卿,他戴着口罩微微垂头,看起来有些阴郁。
“喂,救世主。”浊伸手戳了戳袁安卿的后背,“在生气?”
“没有,我们买了食材之后迅速回家。”袁安卿闷头往前走,穿过货架,目的明确。
浊撇嘴:“菜市场的菜更便宜,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经常自己做饭。”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怎么逛菜市场,忘了这茬。
“诶,你好娇气哦,连菜市场都不逛。”浊又冲着袁安卿的脊椎戳了两下。
袁安卿不予置评,他觉得浊这个一日三餐都必须定时定点且由专属厨师制作的家伙没资格说他这个吃公司食堂和外卖的。
忽然,袁安卿停了下来,他看向货架上的酒品陷入沉思。
袁安卿是有胃病的,而且两年前他曾经胃溃疡出过血进过医院,按理来说他不能喝酒。
浊眼看着袁安卿拿起一瓶五十八度的白酒,塞进了购物车。
“你刚才还在说你胃疼吧。”尽管浊只接触过普通的社会化训练,但他也知道胃有毛病是不能喝酒的。
“对。”袁安卿不想过多解释,这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坏习惯罢了。
在高压之下人总得找点排解方式,袁安卿能感受到的欲望已经很少了,而烟和酒对他来说是最直白也是最简单的满足方式。
浊不知道袁安卿胃到底有多大的毛病,不过他乐得看袁安卿作死,所以他欣喜道:“你未来肯定会很惨,而且死得早!”
“可能是这么回事儿。”袁安卿不做辩驳。
随后浊又问:“你有酒喝了,那我呢?”
“你也喝酒?”袁安卿不懂,酒精也能麻痹浊这样的怪物吗?
“不,我要饮料,汽水儿。”浊对酒没兴趣,他只对甜的有兴趣。
袁安卿只觉得有些混乱,这个怪物的生活比自己这个救世主要快乐太多了:“那种六瓶包装两升的够不够?”
浊的眼睛睁大了。
“但你自己拎。”那些对于袁安卿来说有些过重了。
“没问题。”浊的笑容更为灿烂,这次不是玩味,他是真的有些开心。
袁安卿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之后应该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而后证明,他这口气松早了。
当他们拎着食材往回走时,袁安卿注意到了小商店柜台里的香烟,他习惯性地要去买一包,结果被浊阻止了。
“你不能抽烟。”浊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
“为什么?”袁安卿眉头微蹙。
“虽然烟草消减你的寿命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不接受二手烟。”浊理所当然道,“你要讲文明。”
袁安卿本身就这么点乐趣,他并不想就此被剥夺:“我可以去厕所抽。”
“我鼻子很灵的,上厕所会闻到。”浊依旧拒绝。
袁安卿提醒他:“房子里有两个厕所。”
“但你衣服上也会沾到。”浊露出嫌弃的表情,“我不允许我存在的空间里有任何烟草,你要是买我就把它们泡进水里。”
这个纯事儿逼除了威胁自己生命外还要阉割自己的灵魂。袁安卿感觉脑壳疼,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新的东西。
袁安卿伸手指向浊身后。
浊顺着他的动作回头,发现自己身后一位亚人正买菜路过,嘴里还叼着烟。
这位亚人长得也蛮奇怪的,它脑袋像个光溜溜的梭子,没有五官,而四个眼球围绕着那个“梭子”漂浮,一看这人就没有视野死角。
亚人以为是袁安卿他们在跟他打招呼,便也伸手想说声你好。
这时候袁安卿才发现这亚人的嘴巴长在手心上。
袁安卿的本意是想让浊明白,万事万物都没有那么绝对的。
结果就连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转眼那位亚人就被浊摁在地上了。
“喂,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杀……”
“报警!”浊打断了袁安卿。
“啊?”这回轮到袁安卿蒙了。
“这里不让公共场合抽烟,要罚钱的。”浊面目狰狞,“没有人可以在我的面前抽烟!”
“没有人打破我的规则!”
“没有人!”
他越说越激动,袁安卿感觉浊的皮肤都开始泛红了,不是害羞的那类,而且有了转变肤色的倾向。
浊又提醒他:“报警!”他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贸然在自己还没挣脱束缚的时候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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