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燃动作一顿,忽然扬起眉梢:“等会儿,有点道理啊。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就是魑魅的其中一类?
“我打个比方,将一台普通的商用无人机拆开,进行超现代的军事化芯片改装,内置高精尖电磁弹药,外装添加隐形涂料,并且可以加长距离远程遥控。
“它保存了原有的出厂基础功能,平日可以用来俯拍风景,战斗时却会爆发出难以想象、难以理解的恐怖力量。”
宋葬听得头晕,努力将这事儿简化一点:“意思是,只有杀了神仙,才有可能彻底解决他们昏迷不醒的问题?”
“还有一个办法,提前把这些人全部杀光,以防他们被无形的力量控制,反过来攻击我们。”宁燃越说越是跃跃欲试,杀心大起。
“……婴儿也杀?”
宁燃递给他一只油勺,挑眉:“一视同仁。我在这游戏里杀过几百个婴儿,你不会想知道细节的。孤儿院副本,简直恶心至极。”
宋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支持也不反对,扭头拿着油勺往宋大爷身上泼洒,尽量浇得细致些。
他边倒油边和尸体聊天。
“大爷,鬼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谁告诉你鬼竹可以杀人的?”
“太爷爷没跟你说过诅咒的事,对吧?我能理解你遭遇背叛的愤怒,可是,你真的想杀死所有宋家人吗?”
“我很好奇,逃难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发现宋唯一不是你的儿子呢?我怀疑,有人想让宋家彻底绝后,全家死绝,所以你被利用了。
“如果你当时真的杀了阿奶,那你就点点头,行吗?”
“咔、咔……”
下一瞬间,僵硬的骨骼摩擦声,从尸体颈椎处悄然传来。
宋葬的动作陡然僵住,惊愕地睁大眼睛,腿一软就白着脸瘫坐在了地上。
宁燃立刻放下油勺:“怎么回事?”
宋葬用手撑着身子向后挪动,眸里含泪,颤声说:“宁哥,他刚才动了,他对我点头了。”
宁燃没说话,直接点燃两只火折子,毫不犹豫朝尸体扔去。
烈火轰然升起,溃烂松软的皮肉在高温中迅速融化,黏腻如浓稠液体般不断滴落。
宋大爷被烧得几乎只剩骨架,却依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残余烂肉堆积在脸上,无端透出些丧失理智的扭曲怨恨,拖着沉重的双腿,歪斜迈步冲向两人。
宁燃拎起宋葬的衣领向后猛拽,谨慎地快速后退。
幸好宋葬浇油时很是细致,不出多时,烈火就将宋大爷脸上的皮肉彻底烧成飞灰。
也恰在此刻,一抹纤细而虚幻的身影,在火光中悄然倒映而出,长发披散,手持锦帕,是个女鬼。
她的身影随着火焰同频摇曳,哀怨泣诉,摇头晃脑,却遏制着尸体再次靠近的速度。
“姨娘,是你吗?”宁燃瞪大眼睛。
女子哭声愈发哀伤,沁出浓稠的仇恨与血泪。
宁燃心想,干脆也不需要等到中元节了,连忙大声问:“娘,是谁辜负了您,是谁害了您,是徐国师还是那狗皇帝?儿子未能为您生前尽孝,迄今仍有无上遗憾!
“娘,您只要给我一个名字,儿子愿倾尽全力,为您报仇雪恨!”
话落瞬间,哭声一滞。
火光里影影绰绰,逐渐现出一张狰狞至极的恐怖人脸。
从骨骼轮廓中,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男人,但他没有脸皮。
红白相间的肌肉纹理严重充血,彻底坦露的血红牙床有些溃烂,蠕动的蛊虫从他眼窝里探出触角,在黄白脂肪层里四处游走。
那女鬼未曾解释什么,掩嘴哀哭半晌,目光一直落在宁燃身上,将他从头到尾极为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缓缓消失于烈火深处。
火光愈发强烈,几乎将冷库彻底覆盖,浓烟滚滚,足以将任何活物烧成灰烬。
宁燃若有所思:“有点太恶心了。他的脸被折腾得那么惨,肯定是人为所致。这个人应该在皇宫里,也许是我爹,还可能是把我娘害死的家伙……很难说。”
唯有打进皇城里看看,才会得知真相。
他在思考,而宋葬被呛得流眼泪:“宁哥,我们先走吧?这里,咳……太呛人了。”
“啊,差点忘了还有你在,”宁燃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先上去,我还要做防火措施。”
宋葬拔腿就跑,趁机哭着去找殷臣求安慰。
殷臣根本没感觉到什么危险,一头雾水地搂着他,结果却被他拉着回了客房,径直就往床榻上带。
宋葬楚楚可怜地流着眼泪,柔软嘴唇因恐惧而咬得泛白,一边小声抽泣,一边脱他衣服。
“……你哭什么?”殷臣赶紧抬手拔了发钗,茫然无措地问。
“我害怕。”
宋葬忍着哭腔软声回答,对他下手时却是一点也不软。
殷臣呼吸重了些,难以抵挡这种态度,轻抿着唇偏过头,默默放弃抵抗。
黑发散落堆叠垂下,滚烫泪珠落在脸侧,一连串滑入颈项深处,滚动的喉结被虎牙贴着碾磨撕咬,颤抖眸光在顷刻间支离破碎。
“……宋葬,你故意的。”
“我没有。”
为了堵嘴,宋葬立刻吻上他温热的唇,厮磨着呼吸交缠,黏黏糊糊地继续撒娇:“我都哭了,你哄哄我。”
*
殷臣从没想过,哄个人居然能累成这样。
黑眸含泪的宋葬哭着吻他,这一行为就好像有某种魔力,让他无法强硬地拒绝任何要求。
落入弱势的后果,就是被狠狠欺负了一顿,占尽便宜。
快乐攀上顶峰的感觉,与痛苦几乎毫无区别。而且这一回,他腰很酸。
真的很酸。
殷臣黑着脸抬起手,在宋葬腰侧狠狠拧了一把。
宋葬没有反抗,格外餍足地懒洋洋躺在床上,任由殷臣对自己为所欲为。
摸摸抱抱腻歪一会儿,两人刚熄下去的兴致很快又重燃起来……然后愉快地厮混了大半天。
殷臣还特意把半块小石头给放了出去,让修竹带着俩孩子去城里随便吃喝玩乐。
修竹一手抱着张家婴儿,一手牵着半大男孩,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陷入沉思。
他完全想不通,小石头究竟是从哪来的野孩子。
出于私心,修竹试探着拐弯抹角问了几回,小石头都理直气壮:“我爹是宋葬,我娘是宋葬的媳妇!”
被迫接受现实,修竹大受震撼。
……难不成,长公主其实早早就生了孩子,早早就曾与这乡村野夫无媒苟合!怪不得她会躲来田家村,原是想体验普通农家夫妻的小日子吗?!
修竹心里又酸又涩,焦虑至极,被难言的怒火与妒忌燎烧着大脑,连记忆也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空白。
两个时辰后,他抱着完好无损的俩孩子站在宁府门前,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那野孩子居然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跑。
小石头重新变回了半块石头,化作流光冲入殷臣腹中,张口就开始嘀嘀咕咕、义愤填膺地找“娘”告状。
殷臣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修竹居然也会驯鸽。
他借用书铺的纸笔写信,控告长公主与野男人私通,恳请天子出手惩治,利用信鸽将其寄向了京城的方向。
“难道修竹是皇上的人?”
“不应该,他是公主府的家生子,对我心有爱慕。他很忠诚,此前从未去过京城。”殷臣若有所思。
“……等等,你知道修竹喜欢你?”宋葬蓦地坐起身来,黑曜石般幽沉的眸子深处泛起丝丝寒意。
殷臣微微一怔,不理解他为何如此在意。
无限游戏里喜欢殷臣的人很多,而且神经病玩家更多,npc是最不足为虑的那一类。
曾经有个疯狂的男玩家,对他心生爱慕,直接在副本把灵魂献祭给邪神,就为了签订扭曲的阴暗契约,和殷臣打一炮。
……然后殷臣把他一刀砍死了,结局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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