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悲伤,也不由发出细微的悲鸣。刺耳又锐利。
“沈道君,你说话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族长!”
小松声嘶力竭的哭声终于跌跌撞撞地才钻入沈初雪耳边。
沈初雪缓慢地转过身,眼神冰冷而无神地朝那吵闹的人群中望去。
江浪就倒在那,背对着他,瞧不见脸,束起的长发散了,身上的婚服与血泊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沈初雪无端想起江浪的最后一句话
“此生不复相见。”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缕神识探了探没有气息他再探了探依旧没有气息江浪真的死了并无虚假。
第134章 尸身不见了
江浪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他的神魂飘荡在空中,看着小松在他身旁撕心裂肺地大哭,又看着沈初雪冷漠地抬起手伸出一缕神识围着他,不,准确来说,是他的尸身几番流转。一探再探又探如此反复了数十遍,沈初雪方才确信他死了。
江浪落下地来,嘲讽一笑,怎么着,生怕他没死透是吧?
沈初雪估摸很开心,因为他死透了,死得透透的。
似乎发现他真的死透了,沈初雪将手收了回去,漠然地望着他,眼里一点点波澜都没有。
寨民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也不敢靠近沈初雪。
发现这场闹剧的人越来越多。
而苗越越是咬着喜饼出现的,他还不知道新房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以为闹新房呢,一边挤进人群里一边大大咧咧地道,“这都还没有拜天地呢,你们就在这闹新房了?”
苗越越话还没有说完,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话生生停在了嘴边,他低头朝房间里望去,只看到一大滩血。
苗越越小心翼翼地拨开人群去看。
等终于看清楚屋内情况,苗越越呼吸停滞住了,手一松,喜饼落在地上,径直地滚落在血泊中那只沾满血的手边。
他再抬头,沈初雪一袭道袍,道袍沾血,只手提剑,安静而冷漠地站在江浪尸体前,眸色极浅,窥不清楚情绪,乌黑的长发在风中狂乱飞扬。
苗越越脸色苍白,踉跄着往后退了推,转身就跑了出去。
苗越越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朝那个人跑了过去。
他猝不及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又不敢停留地爬起来。
段厌无心参加江浪的婚宴,所以带了些魔兵在情人寨中巡逻,正晃悠着呢,只见苗越越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不由纳闷地问道,“你不参加婚宴,跑来这里干什么?”
苗越越脸色发青,浑身泥污,死死地抓住段厌的胳膊,太过用力,指甲都甚至于深深陷了下去,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段厌道,“段厌,江浪死了……”
“沈初雪杀的……”
“你杀了他,替江浪报仇!”
段厌几乎瞬间反应过来,他周身魔气震出,疯了一般搜寻江浪的气息。没有还有没有一点都没有段厌心咯噔一声,他放下苗越越,扭头厉声吩咐魔兵,“封锁情人寨!一只蚊子都不许放出去!”
说完,他双眼已一片赤红,搜寻到沈初雪气息便朝着那个方向追去了。
段厌追到沈初雪的时候,沈初雪正与哀牢山的弟子与华清道长一块准备离开情人寨。
天边骤然落下一道黑光,挡住了他们去路,“沈初雪,你休想离开!”
众人往前望去,却见双眼赤红,长发张扬飘起的段厌缓缓自空中凌落,衣袍翻滚,汹涌澎湃的魔气缓缓落在其手心汇聚成一把大刀。
段厌周身散发着寒意,抬眼冷望着哀牢山弟子中面无表情的沈初雪,一字一句道,“今日,本尊要杀了你血祭江浪。”
华清道长握紧了手上的拂尘,冷哼一声,“区区魔头,口出狂言!”
言罢,华清道长挥着拂尘冲段厌冲去。
华清道长一记拂尘拍来,段厌甚至于躲都没躲,生生挨下了一记,脸上立马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段厌冷笑,任由鲜血从伤口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手上大刀魔气滚涌,扛起来,重重往华清道长身上一劈,华清道长生生被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做完这些,段厌扛着大刀冷眼往沈初雪望去。
很奇怪,沈初雪从头到尾毫无反应,甚至于没有说一句话,哪怕华清道长连连败退,他都始终一脸冷漠地站在哀牢山弟子中。
或者说,是哀牢山的弟子正在保护他。
意识到这一点,段厌一下子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沈初雪!你该不会是入障了吧?”
段厌厉声质问,“杀了江浪你可后悔?”
听到江浪二字,沈初雪才似乎有了些反应,他抬起头来,骤然望向段厌,抬起手,“初出茅庐”自行出鞘,化作一抹凌厉白光直刺段厌。
沈初雪薄唇微启,冷冷吐出二字,“闭嘴。”
“初出茅庐”极其难缠,段厌躲避着,就算如此,他也照样不屑一顾地挑衅着沈初雪,“你不想听,可是被本尊说中了?”
沈初雪眉头骤然一压,眼里竟然杀意涌现,白光裹着灵力强势地逼来,段厌不敌,及时一避,长剑从他耳朵擦过,竟生生削下他半只耳朵来!鲜血淋漓段厌品着伤口处残余的杀意,竟是狞笑出声,“好强的杀意,沈初雪,你果然入了障。”多讽刺沈初雪亲手杀了江浪之后竟然入障了!
明明江浪才是沈初雪的心魔!
“好!好的很!再来战!”
段厌刚再度握起大刀,此时,忽有魔兵而来,焦急通报,“魔尊,不好了,乌勒齐带了一批精兵围住了寨子!”
段厌动作一顿,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乌勒齐竟然来犯!
区区乌勒齐自然不足挂齿,但他对付沈初雪一人已是吃力,而江浪如今已死,无人再能护巫蛊族。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要替江浪守住这巫蛊族。
段厌咬紧后槽牙,一点一点地握紧了大刀,最终下了决定,“沈初雪,这帐我回头再和你算!”
“你好好地活着,睁眼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然后你才知道何为真正的生不如死!”
言罢,段厌提刀转身朝着乌勒齐的方向而去,向来漂亮的人此时已是浑身浸血,面目狰狞。
他不顾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厉声大喊,“一切以掩护寨民撤退为先!”
江浪的神魂飘荡在空中,看着乌勒齐带领着叛兵浩浩荡荡地闯入寨子,趾高气扬地一把火烧掉了整个寨子。
那一天,原本喜气洋洋的情人寨已然变成了人间地狱。
喜字被扯的七零八落,红灯笼一个个落在地上,又被叛兵一脚踩烂。
那被火吞噬的小院,他曾与水伯在那一块坐着喝酒聊天菜园里的小甜瓜也该收成了,那是上一次来的时候,他和寨子里的小姑娘一块种下的,小姑娘笑起来脸颊两旁的梨涡陷了进去,让他下次收成时一定要过来吃。
只是此时菜园被踩践到已经不成样了,颗颗圆润的甜瓜滚落在地,汁水混着泥土。
江浪疼得闭上眼去。
段厌在带领魔兵掩护着寨民撤退了以后开始了反击,段厌亲自带兵迎击乌勒齐,如同一尊杀神一般,谁挡杀谁。
在段厌不要命的攻击下,乌勒齐节节败退,最终被俘。
段厌把大刀架在乌勒齐脖子上,乌勒齐哆哆嗦嗦地说出幕后怂恿他夜袭寨子的是毕方。
段厌怒目圆睁,手起刀落,乌勒齐人头已是滚落在地。
段厌浑身是血,站在熊熊大火前,身形摇摇欲坠,他仰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鲜血一点一点沿着残缺的手指滴落在地。
有魔兵匆匆忙忙赶来,紧张地道,“大人!族长尸身不见了!”
段厌身形一顿,好半天才僵硬地拧过头来,佝偻着后背,赤红的双眼已然涣散,嗓音沙哑到宛如破风箱,“不……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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