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雪,“?”
“就是那种,biu的一声,扎进去的那种。”
江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划出针的样子,戳了戳他胳膊模拟打针。
“……”
沈初雪沉默了半晌,道,“不会。”
青江县离东陇城离的并不远,几日路程便到了。
刚进东陇城,一看到城里的繁华景象,一路上都在荒郊野外啃馒头干粮的江浪就成了个人来疯。
江浪回过头拽着沈初雪激动地道,“人!人啊!沈道君,你看到了吗?好多人!还有好多好吃的!”
天知道,来东陇城路上有多鸟不拉屎,除了沈初雪,他就没见到其他人,飞禽走兽倒是见了一堆。
沈初雪被江浪摇的眼睛都有些花,也不知怎么,生硬地应了一声,“嗯。”
虽然他并不知道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讨厌人多的地方,乱糟糟,而且喧闹至极。
江浪完全没在意沈初雪有没有回应他,高高兴兴地跑去包子铺买了几个肉包,买完咬上一大口,江浪往腰间一摸这才反应自己身无分文,他哎呀一声拍了拍脑袋,只能让老板稍等一下,然后往回跑到沈初雪面前。
将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塞到沈初雪手里,江浪咧嘴笑的露出一口好牙,灿烂的笑脸被升起来的包子热气所模糊,“道君,请你吃肉包子。”
沈初雪并没有很喜欢吃荤,“不用”两个字还没有出口,江浪已经朝沈初雪摊开双手,扭扭捏捏地道,“沈道君能不能行行好,借些银子花花?”
“……”
所以才给他肉包子。
沈初雪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取下腰间钱袋放到江浪手心。
钱财乃身外之物,沈初雪向来不在意。
江浪倒是见钱眼开,看见钱袋眼睛都快要看直了,连忙双手接住,连连道谢,“沈道君好阔绰呀!好人一生平安,日后娶个美娇娘一年抱俩。”
这个攻略对象虽然闷,但出手阔绰大方,江浪很是满意。
沈初雪,“……”
江浪说完就乐滋滋地带着钱袋回去结账了。
江浪吃饱喝足了,这才想起来他身后还跟着个人,又乐呵呵地折返了回来,乖的像只猫儿一样待在沈初雪身边。
江浪啃着路边买的甘蔗,问着沈初雪,“沈道君,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穆家。”
“去穆家做什么呀?”
“调查孩童失踪始末。”
“哦哦哦,那沈道君你知道穆家在哪里吗?”
沈初雪脚步一顿。
他确实不知道。
正当沈初雪打算想个法子的时候,江浪咧嘴一笑,把甘蔗直指前面,“我知道,在前面尽头左转,穿过一条街就是穆家了。”
沈初雪疑惑地望向江浪。
江浪又咬了一口甘蔗,狠狠地嚼了嚼,得意地道,“刚刚卖甘蔗大叔告诉我的。”
沈初雪了然地收回目光。原来如此。
不过他其实更好奇为什么江浪吃甘蔗不吐渣。
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大概这是江浪的癖好。
随意评论他人癖好,不礼貌。
那他就当作没看到吧。
第7章 道君,冒犯了
江浪和沈初雪就这样并肩走在街上,向着穆家的方向而去。
忽然,前面人声变得嘈杂,他们二人抬起头一看,百姓突然都往街道两边躲了起来,此时,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央赫然空出了一大块。
一看,原是前面有人正骑着一匹身形高大、鬃毛艳丽的赤马疾驰而来。
赤马动作矫健,速度极快,驱马之人是个青年男子,一袭华衣。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娃娃,快躲开!”
随着声音源处望去,是个手上攥着串冰糖葫芦的小孩,大概是被吓到了,呆呆地站在街道中央。
马上华衣男子笑的嚣张跋扈,狂挥手上的马鞭,毫无半点要减速之意,反而催促着赤马再快些。
眼看马蹄就要落在那小孩身上,江浪心神一凛,当下丢下甘蔗就朝小孩跑了过去。
沈初雪几乎是同时冲了出去,只不过马蹄已在小孩头顶。
沈初雪干脆抖了抖袖,两张燃烧符从袖袍飞出,窜到马头那,下一秒,嘭的一声骤然炸开,马瞬间失控,高高仰起头颅,抬起上半身,马身不稳,仰天发出痛苦嘶鸣。
男子控制不住马,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怒斥,可惜马受了惊,无论他怎么呵斥都无用,最后竟生生被自己爱马甩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借此空隙,江浪将小孩抱进怀中,跑回安全的地方。
赤马没了主人压制,气势越发嚣张。
沈初雪动作未停,捏诀踩上一旁旗帜长杆,借力跃起,抓住赤马空中缰绳重重地往下压。
赤马头颅随之骤然下坠,仿佛空气也跟着停滞了一样。
洗的发白的道袍衣角在空中大片大片翻滚,随着沈初雪落地而重新归于平静。
奇怪的是,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赤马此时温顺乖巧到不行。
沈初雪缓缓抬起头来,长发落回脸颊,遮住那一双平淡的眸子,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周遭百姓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有人想鼓掌,又被其他人拦住。
毕竟那人可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啊!
紧跟其后的下人纷纷赶来,手忙脚乱地扶起地上的华衣男子。
“少爷,您没事吧?”
华衣男子满脸戾气,用力推开下人,忍着疼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一袭道袍的沈初雪,“哪里来的臭道士?敢管我穆家的闲事?”
听到穆家,沈初雪微微抬眸,“四大家族中的那个穆家?”
江浪拍了拍小孩后背轻声让他快点回家,然后站起来,撩起眼皮去看那怒目红眼的华服男子。
都说穆家大少爷穆子濯生性嚣张跋扈,是个小霸王,看来,的确如此。
“要不然还有哪个穆家?”
穆子濯冷笑,抬眼傲视四周,“东陇城里,还有谁敢姓穆?”
百姓都不敢得罪这位穆家大少爷,个个都不由低下了头。
唯独沈初雪听完他的来头毫无反应,就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挺直背脊,道,“穆家老祖生前光明磊落,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若知道穆家有此等子孙,恐怕会死不瞑目。”
听到穆家老祖四字,穆子濯就跟被抽了一耳光一样瞬间发怒,“不知死活!我祖父也是你个臭道士可以提的?”
言罢,穆子濯立马抄起手上马鞭,扬起就要甩向沈初雪。
沈初雪右手捏起剑诀,后背两把长剑中“初出茅庐”立马裹着灵力出鞘。
江浪爱看热闹的坏毛病又复发了,整的那个叫一个热血沸腾,心里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温润男声响起生生打断这剑拔弩张的画面。
“兄长住手!”
江浪闻声望去,只见一青衫男子急急忙忙地赶来挡在了沈初雪和穆子濯中间,隔的有些远,江浪只瞧见那人单薄清瘦的背影。
沈初雪松手,“初出茅庐”悄然入鞘。江浪叹气。
得,没有架看了。
穆子濯看见青衫男子,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反而怒气更盛,呵斥,“穆清风,你发什么疯,好狗不挡道,给我滚开!”
江浪恍然,穆清风,穆家庶出二少爷,修为平平,出了名的好脾气,因为性格温柔又生的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皮囊所以有个外号“玉面郎君”。
不得不说,这位玉面郎君真是名不虚传,穆子濯都这样了,他还能温温柔柔地提醒,“兄长,父亲前些日子对你的嘱咐,你忘记了?”
很明显,穆子濯并不买穆清风这账,掂量着手上的马鞭,戏谑道,“行啊,穆清风,你现在学会拿爹来压我了是吧?”
穆清风垂眸,端的一副温顺模样,嗓音冷清,毫无脾气,“清风不敢,只是父亲再三叮嘱清风要照顾好兄长,清风不能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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