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明明已经屏住气息了,怎么还会中幻术?”
刚说完,江浪两眼一闭就朝旁边倒去,沈初雪连忙伸手去接江浪。
只是刚接住江浪,沈初雪呼吸一滞,抱着江浪昏倒在无数花叶之中。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响起。
无数条藤蔓从深处伸了出来,一根根地将昏迷的江浪和沈初雪包裹住,逐渐地编织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将他们二人紧紧地困在其中。
女人的声音再度温柔地响起。
“睡吧,睡吧,乖孩子。”
第177章 我不需要别人爱我
闷热的夏天蝉趴在枝头不停地叫唤着。
沈初雪睁开眼,映入眼帘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留着一头长发,穿着很古怪的服饰。
女人把他抱在怀中疼惜地抚摸着他的头,他想挣扎,却发现,他的双手变成了五六岁孩童的手。
沈初雪心头一惊,下一秒,女人温柔地对他道,“以后你要乖一点,懂事一点,这样才有人喜欢你,知道吗?”
沈初雪怔住了,他意识到,他似乎穿到了别人的身体里,而且他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过了一会,女人把手放下,递给他一个熊娃娃,道,“妈妈走了。”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动了,轻轻抓住了女人的衣角,然后,他听见这具身体的主人瓮声瓮气地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把衣角抽出来,残忍地告诉他,“妈妈不会回来了。”
说完,女人离开了,连头都没有回。
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他并没有动,而是抱着那个熊娃娃安静又乖巧地坐在那,仿佛早已习惯了亲人的离弃。
可他胸腔处却有沉闷的酸涩感翻涌而上,似乎要将这具幼小的身躯所生生撕裂。
那并不是他的情感。
那是这具身体主人的情感。
眼前的画面一转,他已经站在了一滩冒着热气的水前,穿着短袖短裤的胳膊和腿都被烫得红了一大片。
旁边有根手指不停用力地戳着他的脑袋,骂声不断。
“笨手笨脚的!水都提不动,留着你还能干嘛?”
“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
“你应该开朗一点,天天跟丧门星一样给谁看呢?”
在骂声中,他面前的画面又变了。
他的前面站了很多孩子。
他们笑嘻嘻地盯着他,眼神带着不友善,“不要跟他玩,我妈说,他是病秧子,跟他玩会传染的。”
这具身体的主人乖巧地交出了最珍爱的熊娃娃,努力地朝他们笑了笑。
孩子头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得好难看,谁会喜欢你啊!”
他察觉到这具身体心里深处升起一股悲伤,下一秒,这具身体的主人抬起手,把熊娃娃恶狠狠地砸在那张鬼脸上,顺带竖了个中指,“嘻嘻,傻逼。”
他们冲了过来,无数拳头落在了这具幼小的身躯上。
他蜷缩着身子,无力反抗,眼前的视线黑了好几次。
不知过了多久,他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又在下一秒眼前一黑再度倒了下去。画面再度变了刺鼻的味道白茫茫的一片在这具身体主人的认知里,这个地方似乎叫医院。
沈初雪呼吸微弱,低头看见了身上插了好多管子,宽松的病号服下的双手瘦到只有薄薄一层皮覆在骨头上,满是乌青和针眼。
轻轻一动,这具身体就发出了悲痛的哀鸣。
无一不告诉他,这具身体即将走到尽头。
言简意赅,这具身体的主人,要死了。
就在此时,旁边响起了女人的哭声,“妈妈真的后悔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现在妈妈有很多很多钱,可以给你治病了,妈妈不会让你死的。”
他艰难地偏过脸去,终于看清楚那个打扮的极其美艳的女人,女人坐在床边,明明说的那么悲伤,可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
他察觉到这具身体的嘴角往上勾了勾,用发哑的声音问女人,“你真的不想我死吗?我要是不死,妹妹哪里来的心源?”
“你真可怜,两个孩子都重病缠身。”
女人仿佛被戳中了痛处,猛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咒骂道,“我就知道,当初不要你是对的!”
这具身体竟还能笑出来,可是却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激得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沈初雪冷眼旁观着,不知为何,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闷。
直到女人红着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病床上的人。
“江浪,你去死吧!这辈子永远不会有人爱你。”
听见那个早已经刻进骨子里的名字,沈初雪耳边骤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几乎要穿透他的耳膜,震得他心肺俱裂。原来……
原来这不是别人,这是江浪。女人离开了。
他僵硬地转过脸,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大黑盒子,透过那个盒子,他终于看清楚这具身体的模样。
就那么一眼,沈初雪几乎快要疼死过去。
他的江浪就安静地躺在那,瘦骨嶙峋,脸上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浑身插满了管子,呼吸微弱,像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沈初雪从未觉得这么疼过,心都仿佛快要裂开了,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被囚禁在江浪体内,只能无力地旁观着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江浪用很微弱很微弱的声音呢喃着。
“我才不需要别人爱我。”
“我可以自己爱自己。”
话音刚落,他眼前已一黑。
他再度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第178章 窥探真相
“哈……哈……”
急促的呼吸声在沈初雪耳边响起,听起来很是痛苦。
沈初雪睁开眼,一双沾满鲜血发着颤的手却骤然闯入他的眼帘。
目光往旁边移了移,沈初雪看见他正安静地躺在一旁的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
这个地方很眼熟,好半天,沈初雪才想起来,这是无底渊的密室。
他依旧被困在一具身体中,身体的主人似乎并不能接受他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一遍又一遍地往他的身体中输送着微薄的灵力。
可那点灵力根本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半点效果。
下一秒,他眼看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拔出了佩剑,惨白的月光下,那把通身碧绿的长剑锋利到刺眼。
是“老马识途”!
正当他疑惑着江浪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江浪迅速比了个剑诀,剑打了个转,用剑尖朝向自己,狠狠地要往自己心口刺去。
沈初雪瞳孔骤然一缩,呼吸在一瞬间乱了。不要!
剑尖抵上心口却停了下来。
并不是他叫住的,是“老马识途”护主,死死不愿刺下。
江浪却没有就此停下,他将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初出茅庐”上。
世间除了沈初雪,便只有江浪一人能用“初出茅庐”。
他眼眶欲裂,声嘶力竭地呵斥“初出茅庐”。
“不许去!”
“不可以听他的!”
“停下!”
可“初出茅庐”并没有听他的。
沈初雪眼看着那一抹寒光出鞘,随着江浪的手指而动,最后生生穿过心口。
沈初雪不敢再看,闭上眼去,心口处传来几乎破碎的疼痛,疼痛蔓延全身,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他好像快要窒息。
他已经分不清楚那是江浪的疼还是他的疼,那么真实,不加半点虚假。江浪救了他。
可他觉得,这一幕比让他去死更加来的难受。
他拼命地挣扎,可仿佛一切都不过是徒劳无功。
他颤颤巍巍地睁开眼来,痛苦不堪地望着那把沾满血的“初出茅庐”。
江浪动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初出茅庐”抱进怀中,用衣角一点一点地擦去剑上的血迹,直至变成刚开始一般明亮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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